凌晨五点多，杨淑婷被手机震动声惊醒。她怕吵醒身边熟睡的朵朵，赶紧拿起手机，走到客厅。屏幕上显示着李计划发来的微信，长长的一段话，字里行间都透着愧疚和期盼。
杨淑婷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划过屏幕，逐字逐句地读着。李计划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她想起兰兰的遭遇，心里有些唏嘘，可更多的是复杂的情绪。
复合？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自从李计划背叛婚姻，和兰兰纠缠不清，她就对这段婚姻彻底失望了。是刘刚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她温暖和依靠，陪她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她以为，自己会和刘刚一直走下去，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给朵朵一个安稳的生活。
可现在，李计划的短信，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她内心的平静。她看着短信里“给朵朵一个完整的家”这句话，心里一阵酸楚。她知道，朵朵一直渴望有爸爸的陪伴，渴望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一起接送，一起开家长会。上次学校风波后，朵朵抱着李计划的脖子不肯松手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
“完整的家……”杨淑婷喃喃自语，心里开始动摇。是啊，李计划是朵朵的亲爸，血浓于水。如果他们复合了，朵朵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用再受别人的嘲笑。
可她又想起李计划的背叛，想起兰兰的纠缠，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她怕了，她怕自己再次相信李计划，最后却又被伤害。她怕历史重演，怕朵朵再次受到伤害。
“妈妈，你怎么了？”朵朵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从房间里传来。
杨淑婷赶紧收起手机，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走进房间：“没事，朵朵，妈妈只是起来喝口水。你再睡会儿，还早呢。”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朵朵睁开眼睛，看着杨淑婷，“是不是爸爸又惹你生气了？”
杨淑婷心里一疼，蹲下身，摸了摸朵朵的头：“没有，爸爸没有惹妈妈生气。朵朵，你想爸爸吗？想让爸爸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朵朵愣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想！我想让爸爸每天都陪着我，像别的小朋友的爸爸一样，送我上学，接我放学，给我讲睡前故事。”
杨淑婷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紧紧抱住朵朵：“好，妈妈知道了。”
早上送朵朵上学后，杨淑婷心神不宁地来到幼儿园。刚到办公室，谢小芳就找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早餐袋：“淑婷，给你带的豆浆和包子，快吃点。”
“谢谢你，小芳。”杨淑婷接过早餐，却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谢小芳看出她有心事，“是不是又跟刘刚吵架了？还是李计划又来找麻烦了？”
杨淑婷犹豫了一下，把李计划发来的微信内容告诉了谢小芳。
“什么？他想复合？”谢小芳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淑婷，你可别答应他！他就是看到兰兰走了，自己没人陪了，又想起你和朵朵的好了！这种男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我知道，可我……”杨淑婷的声音带着犹豫，“我看着朵朵那么渴望有爸爸的陪伴，心里很难受。我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谢小芳冷笑一声，“完整的家不是靠拼凑出来的！当初他背叛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朵朵一个完整的家？现在他说想复合，你就信了？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忘了兰兰是怎么欺负你的？忘了你一个人带着朵朵在琛州吃了多少苦？”
谢小芳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杨淑婷。她知道谢小芳说的是事实，可心里的挣扎却丝毫没有减少。
“小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杨淑婷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我真的很矛盾。刘刚对我很好，可他毕竟不是朵朵的亲生爸爸。李计划虽然伤害过我，但他是朵朵的爸爸，我不想让朵朵一辈子活在没有爸爸的阴影里。”
“傻女人，你怎么这么糊涂？”谢小芳握住她的手，语气语重心长，“朵朵需要的是一个爱她、疼她、能给她安全感的爸爸，而不是一个曾经背叛过家庭、让她受委屈的亲爸。刘刚对朵朵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他把朵朵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陪她玩，给她买好吃的，保护她不受欺负。这样的男人，哪里找？”
“我知道刘刚对朵朵好。”杨淑婷点了点头，“可我怕，怕以后刘刚的前妻还会来闹事，怕重组家庭的矛盾会影响朵朵的成长。”
“那些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谢小芳说，“只要你和刘刚一条心，共同面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可如果你跟李计划复合，以前的裂痕还在，你们难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吵架，到时候受伤的还是朵朵。”
杨淑婷沉默了。谢小芳的话句句在理，可她心里的那道坎，却始终过不去。
下午下班，杨淑婷刚回到家，就看到刘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脸上带着紧张的笑容。
“淑婷，你回来了。”刘刚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
“刘刚，你怎么了？”杨淑婷看着他，有些疑惑。
刘刚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打开红色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虽然不算贵重，但很精致。
“淑婷，”刘刚的声音带着紧张和真诚，“我知道，我没有李计划有钱，也没有他的社会地位。我有前妻和儿子，给不了你一个完全没有牵绊的生活。可我是真心喜欢你，真心想跟你和朵朵好好过日子。我会努力工作，拼命赚钱，保护你们母女不受任何伤害。我不敢保证以后的日子不会有矛盾和困难，但我敢保证，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永远对你和朵朵好。淑婷，嫁给我，好不好？”
杨淑婷愣住了，看着单膝跪地的刘刚，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和期盼，眼泪掉了下来。她想起刘刚在她被兰兰欺负时挺身而出，想起他在她经济困难时主动帮忙，想起他对朵朵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他为了多赚钱而默默做兼职的身影。
“刘刚……”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淑婷，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刘刚站起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我不逼你，我可以等。等你想清楚，等你愿意相信我，等你愿意跟我一起组建一个家。无论多久，我都等。”
杨淑婷看着刘刚温柔的眼神，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李计划的短信虽然让她动摇，但那更多的是出于对朵朵的愧疚和对完整家庭的渴望。而刘刚的求婚，却让她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过去的阴影和对完整家庭的执念，就辜负了眼前这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可她也放不下朵朵的感受，放不下心里对李计划的那一丝复杂情绪。
“刘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杨淑婷的声音带着犹豫，“我需要好好想想，也需要跟朵朵好好沟通一下。”
“好，我等你。”刘刚笑了笑，把戒指放回盒子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晚上，杨淑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边是李计划的忏悔和朵朵对完整家庭的渴望，一边是刘刚的真诚和实实在在的幸福。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不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能让朵朵真正幸福，才能让自己不留遗憾。
她掏出手机，看着李计划发来的微信，又看着刘刚的照片，心里满是纠结。或许，她真的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梳理自己的情绪，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