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琢没再废话,趁着他状态癫狂,试探了几句消息,让人根据“易寒”透露出来的信息去查。
不久后,调查的人给了回复,“易寒”这个人早在半年前就社会性死亡了,现存的记录里显示他于年初死于意外,公安局消了其户籍档案。
按照调查来的资料显示,“易寒”原本是个孤儿,被养父母收养,之后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夫妻并没有因此偏心。
他们却低估了“易寒”的阴暗。
“易寒”记恨弟弟的出生夺走了父母的关注,今年年初觉醒了兽化,无意中被弟弟发现他身上出现奇怪的纹路。
弟弟露出的惊讶神色激怒了“易寒”敏感的心理,他一把火烧死了养父母一家人,自己却凭借着变色龙兽化特征,隐匿身形悄悄逃离了火场。
伪造了一家子全部意外死于火场的局面,玩了一出假死。
至于凌白就更简单了,他以为的他跟委托者闹掰后认识的“易寒”,其实是“易寒”假死出逃后,无意见到了凌白,早就潜伏在他身边,并慢慢喜欢上凌白。
和委托者决裂后,凌白孤立无援,“易寒”就是在这个时候按耐不住地出现。
有了明确的方向,调查就方便多了,顺便也查到了凌白的论文真相。
凌白的论文不是自己写的,是另一所大学的某个学生的,“易寒”通过隐匿身形拿走对方的论文,事后怕对方知道论文真相,影响凌白,“易寒”残忍地杀害了那个学生。
而面对桌上突然多出来的论文,凌白什么都没问,据为了己有。
“易寒”暗恋的,从来都是那个跟他一样、表里不一的凌白。
这两人一直都是蛇鼠一窝。
学生消失得悄无声息,他的家人早已接受了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伤心的是至今没有找到尸体。
“易寒”身上竟背了两桩悬案,这两件案子需得给个交代,兽化人类杀人,案件不能简单交由普通公安局,他们处置不了。
不是权限问题,而是能力不够。
傅执敛这方面有人脉,联系了官方特殊局的人。
官方特殊局了解完来龙去脉十分震怒,后续经过一系列核实调查,年初养父母一家的案件被翻案,那个学生的尸体也被找到了。
一个论文便夺走了自家孩子的生命,知道真相的学生家长哭得脱力。
至于怎么处理“易寒”,特殊局有他们的办法,公安局对外宣布的是死刑,最终的死刑由特殊局执行。
兽化人类身体素质得到强化,一般的武器无法造成致命伤害,需要用特殊局的特制武器。
若不是初琢和傅执敛,这两桩案子指不定就暗无天日了。
特殊局知道初琢跟“易寒”的恩怨,念及“易寒”是初琢和傅执敛主动送来的,初琢还差点成为受害者,向上打了报告后,将动手的权利交给了初琢。
初琢手握特殊局的武器,狠狠插进他胸膛:“死不足惜的人渣败类。”
“易寒”蠕动嘴唇,嘶吼着不甘,最终死于世界线开始前,背着骂名死去。
凌白剽窃别人论文一事暴露,引起了社会小面积轰动,帝都大学将其清退开除学籍。
学术造假,被帝都大学开除学籍,这个污点将会跟在凌白的档案里一辈子。
好高骛远不自量力的凌白根本静不下心,不肯接受事实,大公司没人要,小公司又看不起,最后被现实磨平,去面试小公司。
永远带着帝都大学高材生的心态,自觉高人一等,做事三心二意,高高在上地指点同事,连实习期都没通过,被主管当场点出他毕业几年毫无长进,反倒是把学校里教的知识全忘光了,还不如刚毕业的学生。
自以为受到屈辱,不长记性地再去面试下一家,仍旧被嫌弃能力不行,表现出来的实力远不如他面试时夸下的大话,被辞退……循环往复,活在困苦里,碌碌无为翻不了身,凌白这一生始终于世俗挣扎,穷困潦倒地过了一辈子。
*
处理完主角攻受的事,夏季的炎热缓缓落幕,帝都入秋了。
九月下旬,华国迎来团圆的中秋节,自家孩子毕业的第一个节日,尹女士和虞爸爸聚在一块儿与初琢过节。
前夫妻俩和平离婚,没有任何矛盾,见面很是平静。
订了家高档的中餐厅,吃饭期间,虞爸爸关心道:“小琢工作适不适应?”
初琢挑虾仁:“适应,我们老板很照顾我。”
虞爸爸道:“这样啊,之前的确是我想岔了,同事之间相处得怎么样?没有人仗着资历高给你穿小鞋吧?”
初琢挑鱼肉:“没有,韩哥很好,刚入职时带我熟悉环境,细心负责。”
虞爸爸:“哦,这就行,生活费够不够?”
初琢夹莲藕:“够了,上次你们打的钱还没花完呢。”
虞爸爸若有所思:“说到打钱,小琢毕业了,之前给你存的基金……算了,先吃饭,不着急,饭吃了再说。”
算他有自知之明,尹女士翻了个白眼,转头给初琢舀了碗黄豆猪蹄汤:“喏,小琢喝点汤补补营养。”
初琢低头喝了口汤,吃猪蹄:“这汤好鲜啊。”
虞爸爸用公筷挑了块烤鸭,放进初琢碗中:“小琢是该多吃点,都瘦了。”
有一种瘦,叫父母觉得你瘦了,初琢笑了,给尹女士和虞爸爸分别夹排骨:“妈妈和爸爸的关心我都收到了。”
虞爸爸畅快啃排骨,尹女士优雅咬排骨,一顿饭和和美美地吃完,餐厅最后上了道月饼。
初琢直接上手拿,桂花酒酿冰皮月饼如其名,酒香清甜,他一连吃了三个,最后拍拍手,身体往后一摊,摸着肚子长叹:“好撑啊。”
虞爸爸和尹女士对视一眼,偷偷笑他。
“多大的人了,还会吃撑。”尹女士叫服务员端来山楂饮。
初琢吨吨喝掉大半杯,甜甜地笑道:“爸爸妈妈中秋节快乐,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
中秋祝福的话见面时已经说过了,不妨碍他再说一遍。
虞爸爸哈哈一笑,说:“快乐快乐。”
尹女士喝了口山楂饮,眼角细纹浮现慈爱:“有小琢当我的孩子,是妈妈这辈子最快乐的事了。
虞爸爸默默补了句:“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虞建国,我还没见过这种话都省略的。”尹女士斜了他一眼。
虞爸爸重新说:“……小琢是我儿子,未来我所有的资产都是小琢的。”
跟虞爸爸和尹女士告别,初琢回了碧江湾。
傅执敛还在傅家老宅没回来,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尾音扬着俏皮:“傅执敛,要不要男朋友去接啊?”
手机响铃的那刻,傅执敛起身去旁边接听。
听筒里属于心上人的声音传来,男人眉眼贮满无限温柔,低低地应了声:“要。”
傅妈妈微眯眼,打量他的背影,随即拍了拍傅爸爸的肩膀:“老傅,你儿子有情况。”
傅爸爸茶杯差点没拿稳,听见这话一头雾水:“有什么情况?”
“刚才坐那儿还面无表情的,他就看了眼来电显示,那眼神立马不一样了,似乎有一点柔情,这小子怕是有喜欢的人了。”傅妈妈睿智的双眼看透一切。
傅爸爸还是没懂:“他刚才有变化吗?不还是那张脸?”
傅妈妈:“……”
算了,跟你个粗心大意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待傅执敛接完电话,坐回沙发,冷峻的脸庞不似以往,那深邃的眼梢流淌着丝丝情意……
傅妈妈心底的确定由八分提升为十分,不过她没挑明。
傅执敛做事一向有分寸,到该说的时候自会坦白。
年轻人谈恋爱嘛,她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