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主族圣地的议事殿内,檀香缭绕,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十二根盘龙柱上的星纹闪烁着冰冷的光,映着殿内肃立的长老们——他们大多须发皆白,眼神里带着审视与警惕,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张念手中的令牌上。
那枚金红相间的星主令牌,此刻像有千斤重。张念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玄铁鞭的星火在袖中不安地跳动。他能感觉到殿外传来的议论声,星主族的修士们对这个“外来者”接管令牌充满了质疑,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拍打着殿门。
“张念仙师,”大长老拄着龙头拐杖,杖头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星主令牌自星主族立族以来,从未离过嫡系血脉之手。凌洛漓星主……此举是否过于草率?”
他的语气恭敬,眼底却藏着一丝不屑。张念认得他,当年在桃花谷论道时,正是这位大长老带头反对凌洛漓与商逸冰的“双生结合”,说那是“亵渎星辰”。
“大长老觉得,何为不草率?”张念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等星主族的偏见再逼死一个‘洛川’,还是等混沌残息趁你们内斗时卷土重来?”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众长老脸上。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檀香的烟雾在缓缓飘动。二长老——那位曾偷偷给凌洛川塞糖的老婆婆,突然开口:“张念仙师,您可知令牌的真正含义?”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卷,展开后,上面用星主血画着一幅地图:“令牌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打开‘星陨池’的钥匙。星陨池里沉睡着星主族的‘本源星辰’,也是锁灵咒的源头。凌洛漓星主让您接管令牌,恐怕……是想让您毁掉它。”
毁掉本源星辰?张念的瞳孔猛地收缩。玄铁鞭的星火与令牌产生共鸣,他突然明白凌洛漓的用意——锁灵咒与本源星辰共生,要解咒,必须先毁掉这颗孕育了星主族力量的星辰,可那样一来,星主族的修士们将永远失去修炼的根基。
“这太荒唐了!”三长老猛地拍案而起,花白的胡子因愤怒而颤抖,“没有本源星辰,星主族如何立足?如何守护中洲?凌洛漓星主这是要断我族传承!”
“守护?”张念的目光扫过众长老,“用偏见守护?用锁灵咒守护?洛漓哥宁愿灵体崩溃,也不愿用本源星辰的力量压制锁灵咒,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将令牌举过头顶,金红光芒在殿内爆发,映出兽皮卷上的另一行小字——“本源为护,非为缚”。
“创世赋予星主族星辰之力,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束缚。”张念的声音响彻大殿,“洛漓哥要的不是毁掉本源星辰,是让它回归‘守护’的本意!”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年轻修士冲了进来,脸色惨白:“长老!不好了!葬星渊的方向出现了巨大的星涡,里面……里面有无数混沌残息!”
众人赶到葬星渊时,只见渊上空的星涡正疯狂旋转,墨黑的混沌残息像瀑布一样从中倾泻而下,渊底的流沙再次翻涌,那些刚刚被安抚的灵体光点在残息中痛苦挣扎。
“是‘本源反噬’。”二长老的脸色凝重,“锁灵咒与本源星辰的连接被令牌的力量触动,本源星辰在反抗!”
星涡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星爪,朝着桃花谷的方向抓去——那里有平衡之树,有小冰儿的灵体,有无数需要守护的生灵。张念的玄铁鞭瞬间暴涨,星火像道火龙,死死缠住星爪:“石磊,带长老们去疏散民众!”
“你怎么办?”石磊的玄铁鞭已经蓄势待发。
“我去星陨池。”张念的眼神坚定,“只有解开锁灵咒,才能平息本源星辰的愤怒。”
阿禾的善念晶石碎片突然飞到他掌心,冰蓝光芒与令牌的金红光芒交织:“我跟你去!逸冰姐的碎片说,星陨池里有她留下的守之息,或许能帮上忙。”
小冰儿的灵体也飘了过来,流霜剑断刃指向星涡:“黑袍说,她能感觉到星涡里有熟悉的气息,像是……洛川的残息在引导混沌。他虽然融入了创世碎片,却还是放不下对星主族的恨。”
三人朝着星陨池的方向疾驰。星陨池藏在星主族圣地的后山,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坑底的池水泛着金红的光芒,水面上漂浮着一颗拳头大的星辰——正是本源星辰,它的表面缠绕着无数根银色的锁链,那是锁灵咒的具象化。
星涡的源头就在本源星辰内部,墨黑的混沌残息正从星辰的裂缝中不断涌出。张念将令牌扔进池水中,金红光芒瞬间将本源星辰包裹,锁链开始剧烈震颤。
“洛川,我知道你恨。”张念对着星辰喊道,玄铁鞭的星火顺着锁链蔓延,“但恨解决不了问题!洛漓哥用灵体换来了你的安宁,你要让他的牺牲白费吗?”
本源星辰剧烈跳动,混沌残息的涌出突然变缓。阿禾的善念晶石碎片飞向星辰,冰蓝光芒注入裂缝:“洛川,你看,这是逸冰姐的守之息,这是创世碎片的平衡之力。它们都在告诉你,星主族可以不一样,平衡可以不一样。”
小冰儿的灵体俯冲而下,流霜剑断刃插入星辰的裂缝,双生力量在里面爆发:“黑袍说,恨是因为还在乎。你若真放下了,就该让本源星辰自由。”
三道力量在本源星辰内部交织,金红、冰蓝、墨黑的光芒相互碰撞,又相互包容。星辰表面的锁链渐渐断裂,墨黑的混沌残息与金红的星辰之力开始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温和的光芒。
星涡渐渐平息,葬星渊的流沙重新归于平静。本源星辰从池水中升起,悬在空中,表面的裂缝已经愈合,金红光芒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墨蓝,像混沌与创世达成了和解。
“它……变了。”阿禾的声音带着惊喜。
张念伸出手,本源星辰轻轻落在他掌心。他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悸动,不再是束缚,而是真正的守护之力。玄铁鞭的星火与星辰之力融合,他突然明白了凌洛漓的真正用意——不是毁掉,是重生。
回到议事殿时,众长老看着张念掌心的本源星辰,眼神复杂。二长老突然对着他深深鞠躬:“张念仙师,老身代星主族,谢您成全。”
其他长老也纷纷鞠躬,三长老的脸上带着羞愧:“是我等狭隘了。”
张念将本源星辰递给二长老:“它属于星主族,也属于所有需要守护的人。”他将令牌放在兽皮卷上,“至于这令牌,就留给能真正理解‘守护’二字的人吧。”
离开星主族圣地时,上空的两颗星辰闪烁了一下,金红与冰蓝的光带垂落,轻轻落在张念、阿禾和小冰儿的身上,像在表达欣慰。
石磊正坐在山脚下的石头上,玄铁鞭搭在膝盖上,嘴里叼着根草茎:“老子就知道你能搞定。”
张念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走,回桃花谷。”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山风吹过,带着星主族圣地的檀香,也带着桃花谷的栀子花香。张念知道,星主族的改革之路还很长,锁灵咒的余威或许还在,但只要本源星辰回归了守护的本意,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不同”而抗争,就总有云开雾散的一天。
而他的守护之路,也将继续。带着凌洛漓的托付,带着商逸冰的温柔,带着身边人的陪伴,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