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现在的日收入大幅减少,上个月只挣了二十块钱,创下了历史新低。
傻柱和何大清只好早出晚归,多花时间收废品,好多挣一些钱。
此外,他们俩还跑更远的地方,就为了多收点废品。
傻柱蹬着一辆破三轮,载着何大清在街上转悠。
他一边蹬车一边喊:“高价收破烂,高价收破烂喽!”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叫住了傻柱,
老人说没有废品,但是有两张大黑十,问他要不要。
傻柱一听到是大黑十,眼睛顿时亮了。
老人说两张大黑十要二十一块钱,也就是比银行兑换价多一块钱。
傻柱和何大清合计了一下,就算多花一块钱,也能从沈为民那里换来五十斤棒子面。
用一块钱换五十斤棒子面,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想了想,傻柱就掏出二十一块钱,换回了那两张大黑十。
两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四合院,何大清拿着两张大黑十去找沈为民,
傻柱跟沈为民不对付,自然只能由何大清出面。
沈为民算是何大清看着长大的,以前老沈在世的时候,和何大清经常来往。
何大清原以为凭着这层关系,沈为民应该不会拒绝他。
可没想到,当他来到沈为民家,提出用两张大黑十换五十斤棒子面时,竟遭到了对方的婉拒。
其实沈为民系统里不缺棒子面,但他不愿破坏规矩——毕竟上次当着众人说过,家里的棒子面已经兑换完了。如果现在又拿出粮食,传出去势必影响名声。
“何叔,您来迟了,上回的棒子面早就全部兑完了。”沈为民语气平静。
“为民,你门路广,弄五十斤棒子面应该不难吧?”何大清仍不放弃。
“何叔,上次一口气兑了七百五十斤,家里真没有了,不信您进厨房看看。”沈为民侧身让路。
何大清自然不好意思真去查看。
于莉也跟着解释,说家里的棒子面确实都换出去了。
何大清本想请沈为民帮忙换点别的,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开口。心里虽不痛快,面上却没表露。
回到家,傻柱见父亲两手空空,得知棒子面已兑完,倒也相信。但他觉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沈为民怎么不帮着换点别的?白面也行啊。”傻柱嘟囔道。
“你当人家傻?白面多精贵,能白给你?”何大清瞪了儿子一眼。
何大清觉得,归根结底还是傻柱和沈为民关系太差。否则沈为民怎么都会帮这个忙。他天天大鱼大肉,就算没了棒子面,也有的是其他粮食。
“往后跟人家处好关系,不然有好东西也轮不到你!”何大清埋怨道。
傻柱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不是不想和沈为民缓和关系,可老天爷实在太偏爱沈为民了,什么好事都落在他头上,让傻柱嫉妒得发慌。
反观自己,至今光棍一条,还是个废人;馋了秦淮茹十来年,连口汤都没喝着。提起来全是辛酸。
阎解成都比他强多了,整个大院就数他和许大茂混得最惨。
凌晨三点多,天还没亮,院里不少人就去供销社外排队了,有的赶去粮油站,有的奔菜市场。
大家听说物资要紧张,都急着多囤些货,生怕晚了什么都买不着。
刘家父子三人出门上班,刘大妈天没亮就出门采购了。
阎埠贵在学校打扫卫生,阎家母子三人早早去排队。
贾张氏在隔间睡得正沉,鼾声夹杂着磨牙声。
许大茂被隔壁的动静搅得难以安眠。
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睡在里屋。
采购事宜全权交给了贾张氏。
晨光熹微,鸡鸣阵阵,秦淮茹慵懒起身。
大院里除了上班上学的人,几乎都赶早采购去了。
沈为民夫妇尚在梦乡。
秦淮茹添煤烧水时,对门何家父子也醒了。
何大清负责抢购,傻柱照旧收废品。
何大清直勾勾的眼神让秦淮茹浑身不自在。
那目光与当年傻柱如出一辙。
秦淮茹心下一沉,这老光棍竟打起了她的主意。
原来傻柱的寡妇偏好是家学渊源。
自打被白寡妇抛弃,又目睹她另结新欢,
何大清也开始躁动不安。
他瞧不上贾张氏,反而盯上了风韵犹存的秦淮茹。
秦淮茹暗自啐了一口,埋头准备早饭。
孩子们自己穿好衣服用餐时,
贾张氏也在隔间胡乱吃了些东西。
“妈,帮我捎些棒子面回来。”
秦淮茹递过五元钱和粮票,
虽已离婚,但如今目标一致,
便仍沿用旧称。
贾张氏满口应承,
心里盘算着先买止疼片——
这头痛病拖了许久,
正好借机用余钱买药,
权当辛苦费了。
如今粮食本就紧张,大家都在抢购,导致供应越发短缺。
再加上排队的人太多,想买到棒子面实在不容易。
物资紧张的局面不会一直持续,早晚会好转,但没人知道要等多久。
吃完早饭,秦淮茹出门上班,贾张氏则送小当和槐花去上学。
回家后,贾张氏便带着棒梗去买棒子面。
当秦淮茹离开时,沈为民两口子、于海棠和于母还在家吃早饭。
沈为民如今是副厂长,可以稍晚到岗,但他一向守时守规。
今天沈家的早餐很简单,是面条,加了红烧牛肉和香菜。
沈向东和沈向霞吃的是牛奶、面包和煮鸡蛋,向东还多吃一个肉包子。
而另外三个孩子——沈向南、沈向西和沈向北仍在睡觉。
早饭后,沈为民骑摩托车载于海棠去上班。
因为沈为民的关系,于海棠从不缺物资,无需排队抢购。
即便没有沈为民,她也不愁粮食,
毕竟轧钢厂里追求她的人不少,只要她开口,愿意送细粮的人能排长队。
于海棠很享受和沈为民一同上班的时光,
每次坐在他车后,心里都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踏实。
……
贾张氏揣着五块钱和粮票,拄拐带着棒梗出了门。
离开四合院,她先带棒梗去附近的卫生站。
医生认得贾张氏,见面便客气地打招呼。
但这热情只是表面,医生们都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老虔婆。
“张大妈,止痛片别常吃,容易上瘾,对身体不好。”
医生出于职责劝了几句,可贾张氏根本听不进去。
买了两毛钱的止痛片后,贾张氏转去供销社。
因为腿脚不便,她走得很慢,棒梗也只能跟着慢慢走。
不少人两三点就来排队了,贾张氏这时才到,队伍早已排得老长。
要是老实排队,恐怕得等到晚上。
于是,贾张氏决定插队。
她一双眼睛四处打量,最后让棒梗插到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老头前面。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插队啊?谁家的孩子?”老头见有人插队,很不高兴。
贾张氏立刻走上前,对老头说:
“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知道爱护小孩?
不过是个孩子,何况手还断了,让他插个队怎么了?”
贾张氏佯装与棒梗素不相识,故意摆出一副讲道德的姿态。
这一招竟然奏效了,原本排在老头后面的几个人虽有些不悦,但听她这么一说,便觉得让一个孩子插队也无妨。毕竟那孩子断了只手,实在可怜。
排在后头的几个人纷纷表态:“插就插吧。”
贾张氏心中窃喜,插队成功,而且棒梗前面没几个人,很快就能买到棒子面。
就在她暗自得意之际,队伍里有人认出了她。
“张大妈,你怎么能让孙子插队呢?”
“什么?你说这是她孙子?”老头立刻反问道。
“多管闲事!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贾张氏没好气地回嘴。
“你这话什么意思?棒梗难道不是你孙子?”
“大家都在排队,你倒好,让孙子插队还装不认识,这也太过分了吧!”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指责贾张氏。
贾张氏虽有些慌,却不肯认怂:“我孙子插个队怎么了?他一个断了手的孩子,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
“你孙子是断了手,可你没断啊,你是大人就该排队!”
“就是,还假装不认识自己孙子,真有心机。”
“这老虔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京城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骂起来,贾张氏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脏话连篇。
她这态度惹得众人更加不满。本来一个断手孩子插队,大家都能理解。可没想到这孩子竟是贾张氏的孙子,她还故意装作不认识,在旁边打道德牌,这分明就是欺骗。
典型的利用大家的同情心,简直不要脸。
贾张氏越骂越难听,一位脾气火爆的大妈忍无可忍,直接脱下布鞋,一鞋底抽在她嘴上。
“啪!”
布鞋狠狠抽中贾张氏的嘴。因鞋底沾了狗屎,这一下让她满嘴狗屎味。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动起手来。
贾张氏刚想反应,已有几个人围上来揍她。
棒梗想上前帮忙,却被两个男人架到一边。毕竟他是个断手的孩子,其他人也没对他动手。
贾张氏想溜,却已来不及,只得抱头蹲下。
贾张氏被几个人围殴得鼻青脸肿,还被扔出好几米远。
她翻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哭喊:
“老贾啊,东旭啊,你们走得太早,留下我被人欺负!”
“求你们快把这些人都带走!”
围观的人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
“这儿可不是你家大院,没人惯着你撒泼!”
“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羞耻!”
“再闹就报警抓你搞封建迷信!”
一听“封建迷信”,贾张氏立马怂了,站起身拍掉灰,嘴里还骂骂咧咧。
她正想碰瓷,几个戴红袖章的街道办纠察队员走来,贾张氏顿时不敢再闹。
她只好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供销社。
接着她去了粮油站,队伍比供销社还长。最后走到菜市场,人稍微少些。
贾张氏买了白菜、豆腐和芋头,一共花了三块钱,还剩一块八。
她打算再去买点药。刚才被打得浑身淤青,要不是红袖章来了,她本打算讹那些人一笔。
到卫生站,她花五毛钱买了万花油和风油精。
傍晚时分,秦淮茹踏进家门,一眼就看见坐在屋里的贾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