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深刻的思索过。”摄影师如实的回答道:“如果非要一个答案的话,这是它们的生存本能。”
“生存本能。”慕容瓷喃喃道。
她又问:“人类适用这种说法吗?”
“人类?”摄影师摇摇头:“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但是我们之所以称之为人,有别于其他动物,正是因为我们会克制兽性,用人性去建立文明。”
慕容瓷好一会没有吭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这句话。
摄影师看着慕容瓷善意的提醒:“女士,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这里很危险,你应该早点离开。”
慕容瓷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但我认为,这里最危险的是你。”
摄影师指着摄像机,说道:“我?我是摄影师,我并不危险,我只是来记录这里的生活的。”
“不,你不是摄影师,你是偷猎者。”慕容瓷摇摇头,继而轻声的说着:“你拿了五千万美元,来猎杀我的宠物。”
摄影师笑了一下:“既然知道我是偷猎者,你就更不应该点出来了,美丽的东方女士,我原本是想放过你的,是你自己非要找死。”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猎枪,在他说完话的时候,枪口指着慕容瓷,只差扣动扳机。
慕容瓷没有动,具有东方特色的面孔上也没有一丝惊慌。
甚至连动一下都没有。
这样毫不掩饰的冷漠态度有些激怒这位摄影师:“嘿,东方美人,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的态度。”
没有人可以这样跟他说话。
慕容瓷还是没有动,连个眼角都懒得给。
摄影师彻底生气,就在他打算动手的时候,一个红点在他的眼前晃了下。
第二个,第三个。
摄影师眨了下眼,他后退一步,一个硬如铁的东西却抵在了他的后腰。
这时,他才发现,在他同伴的周围站着几名全身武装的黑衣人,所有的设备,车辆还有无人机之类的东西,全部都在黑衣人手中。
而在他的周围,也有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摄影师笑容灿烂的看着慕容瓷:“嘿,美丽的东方女士,如果我愿意将我所有的钱财交给你,是否愿意放我走。”
慕容瓷看着远方狮群的间隙,给了他一个眼神:“很抱歉,我的占有欲很强烈。”
摄影师还想说什么,却只听到一声闷声。
一名黑衣人走了前来,恭敬的站在慕容瓷旁边,她的音调平缓,声线磁性:“放话出去,谁要是敢猎杀这只狮子,就是和我慕容瓷作对,我必不死不休。”
黑衣人应声道:“是。”
做完这一切,她原本想离开这里,正在休息的母狮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它慢慢悠悠的看了一眼这边,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随着它的越来越近,一股温热的腥膻味,和干燥的皮毛尘味扑面而来。
慕容瓷挥手,示意众人退下,黑衣人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退散开来,可始终握紧着手里的枪,时刻注意着母狮的动作。
狮子在慕容瓷面前转了一圈,摇了摇脑袋,然后一句话没说,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一人一狮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其中意味她们已经意会。
在直升飞机起飞前,黑衣人楚然也问道:“现在去哪里?”
回国,还是去其他充满着原始的地方转转,继续探寻生命的意义。
慕容瓷看着大草原,随意的说着:“有人之前在我这里存了份信托基金,我还没有将它妥善处置。”
“回国?”
“嗯。”
“好。”
......
滑雪场。
宋沫来的时候,慕容瓷正静静的坐在地上,依然是她那标志性的黑色风衣,黑色长裤。
她有时候真的好奇,慕容瓷对外界温度没有感知吗?
她裹得这么厚,都觉得冷,这位年轻的女士,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吗?
心里吐槽归吐槽,她还是默默的走到了慕容瓷身后,因为她不懂慕容瓷今天叫她来的原因。
这个女人琢磨不透。
慕容瓷一直望着远方,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她一直没有说话。
她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是最高的地方,所以当冷风吹过来的时候,宋沫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她最先扛不住,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她问,于是慕容瓷开腔了:“你在这个位置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宋沫愣了一下,然后顺着慕容瓷的目光看过去,连绵起伏的山脉映入眼前。
她迟疑的回答:“山?”
慕容瓷嗯了一下,然后道:“还有呢?”
宋沫又看了一眼,迟疑的回答:“雪?”
“还有呢?”
“天空?”
慕容瓷将腿盘了起来:“嗯,我看到的也是这些。”
滑雪场应该没有对外开放,所以这里很安静。
在这份安静中,宋沫没有再出声,她是真的看不懂慕容瓷这个女人,也不懂她问这个问题,又是想把她怎么一顿。
不知道多久,慕容瓷又问道:“你觉得我眼里看到的风景和你眼里的有什么区别呢?”
宋沫没有吭声,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有听到回答,慕容瓷也没有在乎,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沈从如果站在这里,眼里看到的风景和我们之间看到的会有什么区别?”
宋沫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听不懂你口中那些弯弯绕绕。”
慕容瓷双手撑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其实任何人站在这里看到的风景都是一样的。”
接着,她低低笑了一下:“我始终不理解一件事,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弱化自己。”
宋沫皱起眉,不解道:“我什么时候弱化了自己。”
这熟悉的聊天嘲讽方式,尽管看不到慕容瓷的正脸,但还是能想象出她居高临下的眼神。
那种不屑的,轻蔑的,带着嘲讽的。
“慕容瓷。”宋沫下意识咬住唇:“你能不能直接说明你想做的事,你不冷,但是我很冷。”
手边放着铲子,慕容瓷拿起小小的雪铲开始铲雪玩。
说句实话,要不是有人拜托她,她也不想把这种时间分享给外人。
于是慕容瓷问了一个问题:“你对你的母亲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