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九十年代末的东北农村,腊月天里,白毛风一刮就是好几天。

我从省城坐了大半天火车,又转乘一辆叮当乱响的破旧长途汽车,在黄昏时分终于到了老家屯子。踩着半尺厚的积雪,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幢熟悉的老宅走。天冷得邪乎,呼出的气瞬间结成白霜,挂在围巾上硬邦邦的。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如同趴伏的巨兽,脊背上覆盖着皑皑白雪。

老宅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三间泥坯房,低矮的土墙围成个小院。只是比记忆中更加破败了,墙泥剥落的地方露出里面发黑的土坯,像老人掉了牙的嘴。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烟囱静静地矗立着,没有一丝炊烟。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老旧物件的气息扑面而来。父亲正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佝偻着背往里面添柴火。灶里的火苗忽明忽暗,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重。

“回来啦?”父亲头也没抬,声音沙哑。

我应了一声,把行李放在门口。屋子里冷得异常,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爹,这屋里咋这么冷?没烧炕吗?”

父亲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烧了,烧了一整天了,可炕就是温乎不起来。邪门得很。”

母亲从里屋走出来,接过我的行李,她的脸色不太好,眼窝深陷:“你爹从昨天就开始烧炕,柴火用了不少,可炕始终是凉的。我俩昨晚冻得够呛,你爹把棉被全给我们盖了,自己几乎一夜没睡。”

正说着,我十岁的侄子小军从外面跑了进来,脸蛋冻得通红,一进屋就嚷嚷:“爷,奶,咱家屋里咋比外头还冷啊?”

我伸手摸了摸炕面,果然是冰凉的。这不对劲,东北农村的老炕,只要灶里烧着火,不出一个时辰就能热得烫手。现在是寒冬腊月,家里全靠这铺炕取暖,炕不热,这日子可怎么过。

“是不是炕洞堵了?”我问道。

父亲摇摇头:“我掏过炕洞了,通畅得很。就是从昨天开始,这炕眼子里往外冒寒气,越烧火越冷。”

“冒寒气?”我觉得不可思议,“炕眼里烧着火,怎么会冒寒气?”

“不信你自己摸摸炕眼口。”父亲指了指灶膛旁边那个平时用来掏灰的小洞口。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靠近那个黑漆漆的洞口。离洞口还有半尺远,一股刺骨的寒意就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完全不似冬天的寒风,倒像是打开了冰窖的门。我猛地缩回手,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

父亲往灶里又添了一把柴:“谁知道呢,怕是冲撞了什么。”

母亲在一旁叹了口气:“别瞎说,可能就是地气的问题。明天找人来看看吧。”

那天晚上,我们全家挤在里屋的小炕上睡了一夜。外间那铺主炕冷得像冰,根本没法睡人。我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缠绕在周身。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轻抓挠炕席,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呜咽。

第二天一早,父亲请来了村里的老瓦匠李师傅。李师傅六十多岁,在这一带给人盘炕、修炕几十年了,经验丰富。

他听了我们描述的情况,也皱起了眉头:“烧火冒寒气?我修了这么多年的炕,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邪乎事。”

李师傅仔细检查了灶膛、烟道,又用长铁丝探了探炕洞,均未发现异常。最后,他盯着那个冒着寒气的炕眼口看了半晌,突然说:“怕是炕肚子里有东西。”

“有东西?能有啥东西?”父亲问。

李师傅摇摇头:“说不准。老辈人讲,有些东西就喜欢藏在炕洞里。要不,拆开看看?”

母亲有些犹豫:“拆炕可是大事,万一冲撞了...”

“不拆咋整?”父亲打断她,“这大冬天的,没炕咋活?拆!”

说干就干。父亲和我跟着李师傅,开始动手拆炕。我们用撬棍小心翼翼地撬开炕面的石板,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待尘埃落定,我们看到了炕洞内部的情况——除了积年的柴灰,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继续拆。”李师傅指挥道,“把土坯也扒开。”

我们开始拆除炕洞内部的土坯结构。这些土坯已经被多年的烟火熏得乌黑,摸上去却冰冷刺骨。越往炕的深处拆,那股寒气就越发明显。当我拆到炕的正中央时,铁锹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物。

“等等,这里有东西。”我喊道。

父亲和李师傅凑了过来。我小心地用手扒开周围的土坯和灰烬,一个暗红色的物体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木箱,样式古怪,看上去像一口微型的棺材。木箱表面布满细密的鱼子纹,颜色暗红如凝固的血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最令人不安的是,木箱的盖子上挂着一把小小的青铜锁,锁面上刻着看不懂的符文。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盯着这个从炕洞里挖出来的东西,一时说不出话。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那股寒气正是从这个小小的木棺中散发出来的。

“这...这是啥啊?”父亲的声音有些发抖。

李师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棺椁镇物...老辈人说的没错,真有人往炕眼里埋这个。”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李师傅摇摇头,后退了一步:“这东西邪性,我不能碰。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他竟匆匆收拾工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父亲和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母亲和小军也闻声进来,看到炕洞里的木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棺材啊!”母亲惊叫道,“谁把这晦气东西埋咱家炕底下了?”

小军却好奇地凑上前:“爷,这里面装的啥呀?打开看看呗?”

“别动!”父亲厉声喝道,“谁知道是什么脏东西!”

但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仔细端详着那个小木棺,发现那把青铜锁虽然样式古老,但并没有真正锁死,只是虚挂在上面。犹豫片刻,我伸手轻轻一拨,锁就掉了下来。

“别开!”母亲惊恐地阻止,但已经晚了。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掀开了棺盖。

棺内铺着一层已经发黑发霉的红色绸布,上面躺着一具小小的骸骨,看形状不像人类,也不像任何常见的动物。骸骨呈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姿态,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骸骨旁边,放着几件小小的陪葬品:一枚生锈的顶针、一缕缠绕在木棍上的白发、还有一块已经干裂的黑色物体,像是某种植物的根茎。

最令人不安的是,棺盖内侧用朱砂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半闭半睁的眼睛。

就在棺盖完全打开的那一刻,屋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人汗毛倒竖。那具扭曲的骸骨暴露在空气中,似乎散发出更加浓烈的寒意。

母亲猛地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快盖上!快盖上!”

我急忙将棺盖合上,但那种令人不适的感觉已经弥漫开来,再也无法驱散。

当晚,家里气氛凝重。我们把那小木棺放在外屋的桌子上,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父亲认为应该找位懂行的先生来看看,母亲则坚持要立刻把它扔得远远的。

“这东西邪门,留在家里准没好事!”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军却异常兴奋,一直围着桌子转悠,想再看看棺里的东西:“那小人骨头会动吗?”

“胡说什么!”父亲呵斥道,“赶紧睡觉去!”

夜深了,家里终于安静下来。我躺在炕上,久久无法入睡。那个诡异的木棺和棺内的骸骨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是谁把它埋在炕下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符号又代表什么?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外屋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我悄悄起身,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昏暗的光线中,我看到小军正站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掀开木棺的盖子。

“小军!”我推门而出。

小军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手里还拿着棺内的那缕白发:“叔,这头发在动...”

我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白发,塞回棺内,盖好盖子:“谁让你碰这个的!赶紧回去睡觉!”

小军委屈地撇撇嘴,不情愿地回了里屋。我站在桌前,盯着那口暗红色的小木棺,心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小军开始发高烧,胡言乱语。

“冷...好冷...”他在炕上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尽管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母亲急得直掉眼泪,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父亲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抽着旱烟。

“肯定是那东西作的祟!”母亲哭喊着,“昨天就不该打开它!”

我决定去找村里的老人打听打听。屯子西头住着一位九十多岁的五奶奶,是村里最年长的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五奶奶家的屋子比我们家还要破旧,低矮得几乎要趴到地上。我推门进去时,她正坐在窗边,眯着眼睛缝补一件旧衣服。

听我描述了那个小木棺的样子,特别是提到棺盖内侧的眼睛符号时,五奶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动了老韩家炕眼里的东西?”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老韩家?那是我太爷爷那辈的事了吧?”我疑惑道,“五奶奶,您知道那是什么?”

五奶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造孽啊...那是‘镇冤棺’,老辈人用来镇魇冤魂的。你太爷爷那辈,家里不是有过一个帮工的小姑娘吗?”

我摇摇头,家族往事我知道得不多。

五奶奶压低声音:“那姑娘叫小翠,在你家帮工,后来不知怎的,大冬天里掉进冰窟窿淹死了。听说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你家太奶奶的头发。后来你家就老是出事,有人说是小翠的冤魂不散。没办法,你太爷爷就请人做了那个‘镇冤棺’,把她的遗物和一些镇物封在里面,压在炕眼子里,用烟火日日熏烤,让她的魂魄不得超生。”

我听得脊背发凉:“所以棺里的骸骨是...”

“不是人骨。”五奶奶神秘地说,“是黄皮子的骨头,用特殊的方法弄成那样,代表冤屈而死的灵魂。那缕头发,应该就是你太奶奶的,用来牵制冤魂。顶针代表她生前的劳作,那块黑色的东西是老山参的根,寓意困住她的魂魄,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那棺里的寒气又是怎么回事?”

“怨气啊,孩子。”五奶奶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几十年的怨恨积攒在那么小的空间里,能不冷吗?你们打开了棺材,就等于放出了里面的东西。第一个打开的,会重复棺主最初的死法;第二个打开的,会重复棺主化怨后的死法...”

我猛地想起,第一个打开棺盖的是我,而第二个碰触棺内物品的是小军。

“死法?小翠不是淹死的吗?”

五奶奶摇摇头:“那是你家人对外说的。实际上,那姑娘是在三九寒天被活活冻死的,因为你太爷爷怀疑她偷了家里的金镯子。后来镯子在太奶奶的妆奁盒里找到了,但人已经没了。”

我浑身冰凉,谢过五奶奶,跌跌撞撞地往家跑。

一进院子,就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冲进屋里,看见小军已经被裹成了厚厚的一团,但他的脸色青紫,嘴唇干裂,浑身不停地打着寒颤。

“冷...冰...好多冰...”小军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父亲红着眼睛对我说:“得送医院!”

我们用厚厚的棉被裹住小军,父亲背起他,我搀扶着几乎瘫软的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屯子外的卫生所赶。卫生所的医生看了小军的状况,也束手无策,建议我们立刻转往县医院。

等我们好不容易赶到县医院,小军已经奄奄一息。医生们采取了各种措施,但他的体温持续下降,甚至跌破了一般体温计的最低刻度。

“这不可能,”主治医生难以置信地说,“人体的核心温度降到这个程度,早就...”

凌晨三点十七分,小军停止了呼吸。死亡证明上写的是“重度低温症导致的器官衰竭”,但医生私下告诉我们,他从未见过体温降得如此之快、如此之低的病例,仿佛“体内的热量被瞬间抽空了”。

我们带着小军的遗体回到屯子,整个家庭笼罩在巨大的悲痛中。母亲哭得几乎昏厥,父亲则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葬礼那天,风雪交加,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我们把小军葬在屯子后面的山坡上,看着他小小的棺材被泥土覆盖,母亲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坟前。

回到家,那种刺骨的寒意更加浓重了。即使我们不再烧炕,即使我们把那口小木棺移到了仓房,寒气依旧从炕眼子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弥漫整个屋子。

小军死后第七天,我开始做噩梦。梦中总有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站在我面前,她的头发上结满了冰霜,嘴唇冻得发紫。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然后缓缓抬起手,指向某个方向。

我夜夜惊醒,浑身冷汗。而每当我醒来,总能听见外屋传来细微的抓挠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炕席。

父亲的状态也越来越差。他开始自言自语,常常整夜坐在灶膛前,盯着那个冒寒气的炕眼口发呆。

“她来了...”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对我说,“我看见她了,就站在炕沿边上,浑身滴水,头发上都是冰碴子。”

我毛骨悚然:“爹,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父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是我爷爷造的孽,现在报应到我们头上了。”

第二天清晨,我发现父亲倒在院子里,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他被冻僵了,四肢僵硬,脸上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表情。我们赶紧把他抬进屋里,生起火炉,用厚厚的棉被裹住他,但他的体温始终没有回升。

在弥留之际,父亲突然睁开眼睛,清晰地说:“她不在水里...她在冰里...”

说完这句话,他呼出最后一口气,眼睛依然睁着,望向窗外白茫茫的世界。

一个月内接连失去两位亲人,母亲几乎崩溃了。她整日以泪洗面,念念叨叨着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我强忍悲痛,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决定带母亲离开老宅,搬到我在省城的家里。

就在我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前一晚,母亲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她甚至开始哼起一首古老的小调,那旋律婉转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娘,你唱的什么歌?”我问道。

母亲微微一笑:“那姑娘教我的。”

我浑身一僵:“哪个姑娘?”

“就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个啊。”母亲指了指我背后。

我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那股熟悉的寒气在空气中流动。

“她刚才告诉我,她不想害我们,”母亲继续说,“但她太冷了,需要找个暖和的地方。她说炕眼子里的那个家,她已经住不惯了。”

我背脊发凉,拉起母亲的手:“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离开这里。”

母亲却挣脱了我的手,走向外屋:“等等,我得拿点东西。”

我跟着她走出去,看见她径直走向那口放在仓房里的小木棺。不知何时,棺盖又被打开了,暗红色的棺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别碰它!”我喊道。

母亲回过头,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她说,需要一个人留下来陪她。否则,她会跟着我们去任何地方。”

说完这句话,母亲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像是被火烧一般。我冲上前去,却发现她的身体烫得吓人。

“热...好热...”母亲呻吟着,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衣领,“着火了...炕着火了...”

我惊恐地看着母亲的行为,突然想起了五奶奶的话——“第二个打开的,会重复棺主化怨后的死法”。难道小翠死后,她的尸体曾被放在炕上烘烤?或者她的怨念已经转化为如同烈火般的诅咒?

母亲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水缸,舀起一瓢冷水从头上浇下。水接触到她的皮肤,竟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阵阵白汽。我急忙上前抱住她,却感觉像是抱住了一块烧红的炭。

“救我...好烫...”母亲在我怀里挣扎着,她的眼睛开始充血变红,嘴唇干裂起泡。

我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地抱住她,感受着她体内那股不正常的炽热逐渐消退——不是慢慢降温,而是如同燃尽的炭火般,一点一点地熄灭。

当最后的余热从她体内消失时,母亲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的身体冰冷,与刚才的炽热形成骇人的对比。在那张苍老的脸上,残留着极度痛苦的表情,仿佛真的被活活烧死一般。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三具无形的棺材笼罩了这个家——小军的冻死,父亲的冻死,现在母亲的“烧死”。全都是因为那口从炕眼里挖出来的小木棺。

天亮时分,我挣扎着站起身,用颤抖的双手将母亲的遗体安置在炕上,盖上白布。然后,我走向那口小木棺,凝视着棺内那具扭曲的骸骨。

“你满意了吗?”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嘶哑地问道。

没有回应,只有那股熟悉的寒气在空气中流动,比以往更加浓烈。我意识到,诅咒还没有结束——我是第一个打开棺盖的人。

那天晚上,屯子里的人看见老韩家的房子冒起了浓烟。大家提着水桶赶来救火时,发现房屋已经被熊熊烈火吞噬。火势极大,却奇怪地没有蔓延到邻居家,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将火焰控制在老宅范围内。

更令人不解的是,尽管火光冲天,站在附近的人却感受不到一丝热气,反而觉得寒气逼人,如同置身冰窖。

消防队赶到后,花了很大力气才将大火扑灭。他们在废墟中发现了我的遗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令人费解的是,尽管我死于火灾,脸上却带着冻死者才会有的青紫色,而且我的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在抵御极度的寒冷。

老韩家的宅基地再也没人敢用,那口诡异的小木棺也消失在大火中。但屯子里的老人说,每逢腊月寒夜,路经那片废墟的人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少女的哭泣,又像是火焰在寒冰中燃烧的噼啪声。

而更可怕的是,近几年,屯子里又有几户人家的火炕开始冒出莫名其妙的寒气,一如当年老韩家的那样。

骑士书屋推荐阅读:穿越三嫁,前夫们都是旺妻命!离婚后,总裁前夫天天想复婚周杰,林晓晓的校园生活快穿之攻略男主:绿茶心计人形武器在七零娘娘假死后,陛下杀疯了娇妾媚骨末世重生,我有灵珠空间绑定修仙系统,泼天富贵轮到我了女户传奇双重生后,他想结婚,她偏不嫁夫妻一起玩穿越体验人生不好了!尚书府嫡女被退婚了警察,你别过来啊!人在鎏金:从销冠开始无限流:胆小鬼误入恐怖游戏带着系统的我在如懿传里当街溜子开局十连抽,我在万界纵横遗风之月夜幕下的广场舞穿进虐文的我无所不能快穿炮灰之宿主是个美貌小废物奥特:我获得了银河维克特利之光快穿:毛绒绒拯救黑化BOSS斗罗:穿越斗罗成为武魂殿二小姐爆宠!六个哥哥跪着榴莲求抱抱快穿之女配翻身独美娇气大小姐的末世预知梦碎裂掌控蓝锁监狱平行世界之邓为原来你这么爱我大秦:天崩开局,横推西域特工的年代生涯王爷走开,王妃她只想发财盗墓:齐先生的玫瑰花崩坏:开局觉醒幸运值系统旅行在全职猎人嫁渣男毁半生,大小姐要逆袭山君家的山头是座珍宝库不许追我姐,不是让你来追我啊!一人:我,唐门偃师,铁血川王!惊!卑微丫鬟竟是霸道君主穿越之陈皇后盼盼不语崩坏世界的【正常】科学家们别小看兔子末世拒绝基建,带着闺蜜一起苟我给李白做书童记得牵起我的手她身娇甜软,撩拨禁欲律师下神坛
骑士书屋搜藏榜:怎么办?穿成修仙文大魔头的亲妹九幽吞天决我带着八卦去异界凡儒综影视:不一样的活法带着物资在古代逃荒十九年只要系统出得起,996也干到底总裁又在套路少夫人绝世医妃:腹黑王爷爱上我杀手穿兽世,生崽就升级别人都穿成师尊,我穿成那个孽徒网球:开局绑定龙马,倍增返还多年以后,我们仍在努力从蒙德开始的格斗进化四合院:开始幸福生活一条龙的诸天之路玲珑醉红尘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从天而降的桃小夭被迟总捡回了家娇知青嫁给修仙回来的糙汉被宠爆乐队少女幻物语作精重生,哥哥们我摊牌了公主风云录新婚夜被抄家?医妃搬空全京城圣诞诡异录综影视:万界寻心大厦闹鬼,你还让我去做卧底保安开局无敌:我是黑暗迪迦人家鉴宝你鉴墓,可太刑了恐怖逃杀,综漫能力让我碾压一切豪门枭宠:重生狂妻帅炸了彼岸蓝调:少女的伤与愈被宰九次后我成了女主的劝分闺蜜离婚后,她携崽炸了总裁办公室快穿:宿主又狗又无情末世抽中s级天赋,我带蓝星崛起做卡牌,我可是你祖宗!被柳如烟渣后,我穿越了一人成为耀眼的一颗星星吧豪门军少密爱成瘾厉总别虐了,太太她要订婚了星际军区的日常生活杂言诗集重生:朕的二嫁皇妃四合院:在四合院虐禽的日子煞气罡然叹卿意绑定恶人系统后我红了抢来的太太又乖又甜
骑士书屋最新小说:逆世帝歌:万界红颜伴我重临九天慕:苍天之下心眼子训练100天我们的妻主是特种兵三命三玄恰如那月映重逢回家种地,怎么种到修仙界来了洪荒,我即变数重回四合院:华尔街之王整顿众禽诡异入侵:开局雕刻黑白无常男人们疯了,居然都看上女主她妈快穿:女配达成全be结局再也回不去的岁月修仙状破产后被哥哥送给了死对头火影直播:带土炸裂登场忍界震惊重启人生:给女儿满分幸福老头你骗我养猪我就娶你女儿综漫:成仙从鬼灭开始绝区零:变身极狐开局跟空洞爆了三世善人:错嫁新娘的逆袭之路直播出海打捞后,我成了警局常客斩神:但我是心素将军续弦她深藏不露今渡古的新书萌学园之姜莱,将来我,阵渣,开局困住天道法医叶子录贪吃太子与饕餮千金别亲了行吗!到底要亲哭几次啊!七零,科研大佬的老公粘人又疯狂综穿从士兵突击开始崩坏:开局成为终焉琪亚娜综影视:猫妖的诱惑盛世长安永欢罗小黑:鹿野向我表白!?星游记2续写万界令奥特:让我开局新奥对阵邪神扎基七零:睁眼成炮灰,发疯当祖宗铁篆镇灵:系统觉醒者给40k的世界亿点点惊世智慧完蛋,我被网恋对象包围了网恋:打游戏被年下路人王缠上了诸天万界的天命神君云烟末梢枝头钓系恶女要选夫,满朝文武夜夜缠原神:失去记忆!开局先抱大腿?七零福地小神医卷王老祖六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