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四爷府密谈定计，夜救云漪遇截杀
议事房的烛火被风卷得摇曳，墨苏刚跨进门，就见戴铎正陪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中年人说话。中年人面容清瘦，颔下留着三缕短须，指尖捏着把折扇，虽未穿官服，却透着股沉稳威严 —— 不用问，定是四爷府的亲信。
“这位便是墨苏？” 中年人抬眼看向墨苏，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片刻后，起身拱手，“在下秦默，是四爷府的幕僚，奉四爷之命，特来取黑金账，同时邀你过府一叙。”
墨苏赶紧躬身回礼：“见过秦先生。账册已交由戴大人，属下随时可随先生去见四爷。”
戴铎将黑金账递到秦默手中，补充道：“秦先生，这账册里不仅有八爷党贪腐明细，更有他们与蒙古策妄阿拉布坦勾结的证据，事关重大，需尽快呈给四爷。”
秦默接过账册，小心收入怀中的锦盒，对墨苏道：“四爷交代，见你前，需先问你一事 —— 密室逃脱的死士，你可有看清他的样貌？还有内鬼‘青藤’，你觉得会是粘杆处哪位？”
墨苏沉吟片刻：“死士蒙面，只看清他左手虎口有块月牙形的疤；至于‘青藤’，老周是陈三的联络人，或许从他口中能问出线索。”
“老周已被押在偏院，戴大人还未审问，” 秦默折扇轻敲掌心，“四爷的意思是，你亲自去审 —— 你与潜龙阁打交道最多，懂他们的手段。审完后，咱们再去四爷府。”
墨苏应下，跟着戴铎往偏院走。偏院是座低矮的土房，门窗都用粗木钉死，老周被绑在屋中央的柱子上，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血污，显然是被押来时反抗过。
“墨哥，这老狐狸嘴硬得很，问了半个时辰，一句有用的都不说。” 看守的暗哨见墨苏来，低声抱怨道。
墨苏走进屋，搬了张凳子坐在老周对面，从怀里摸出块干粮，递到他嘴边：“老周，咱们共事快半年了，你做饭的手艺，我还记着。你若说实话，戴大人可向四爷求情，饶你一命；若执意不说，八爷党那边也不会认你这个弃子，你自己想清楚。”
老周别过脸，冷哼一声：“我没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墨苏不急，慢悠悠道：“我知道你不是潜龙阁的核心，你只是被‘青藤’胁迫 —— 你儿子在八爷党控制的票号当差，‘青藤’拿你儿子要挟你，对不对？”
老周的身体猛地一震，抬头看向墨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墨苏继续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儿子叫周小满，在城南‘裕和票号’当账房。昨日我让人给票号送了封信，说你重病，让小满来据点看你，此刻他应该快到了。”
“你…… 你想干什么？” 老周的声音发颤，之前的强硬荡然无存。
“不干什么，” 墨苏将干粮塞进他手里，“只要你说出‘青藤’的身份，还有他与徐元梦的关系，我保证你父子平安。否则，八爷党一旦知道你招供，第一个杀的就是小满。”
老周攥紧干粮，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青藤’是粘杆处的副总管，姓冯，叫冯敬尧！他与徐元梦是拜把子兄弟，徐元梦的御前暗探，很多都是冯敬尧推荐的……”
“冯敬尧！” 戴铎在门外听到，脸色骤变，“难怪徐元梦总能提前知道咱们的行动，原来是他在背后捣鬼！”
墨苏追问：“冯敬尧现在在哪？他有没有交代你其他任务？”
“他昨日就去四爷府当值了，说是要盯着四爷的动静，” 老周继续道，“他还让我盯着你，一旦你拿到黑金账，就立刻报信给徐元梦…… 我知道的就这些，求你们放过小满！”
墨苏点点头，对门外的暗哨道：“把小满带进来，让他们父子见一面。” 又对戴铎道，“戴大人，冯敬尧在四爷府当值，秦先生还在议事房，得赶紧通知他，小心冯敬尧对秦先生下手！”
戴铎刚要去议事房，就见秦默快步走来，脸色凝重：“不用了，冯敬尧已经跑了！我刚收到四爷府的消息，冯敬尧得知老周被抓，借口去茅房，翻后墙跑了，还带走了四爷府的几份密函！”
“不好！” 墨苏心里一紧，“冯敬尧肯定会去给八爷党报信，八爷党知道黑金账的事，说不定会对苏云漪下杀手！”
秦默也急了：“苏云漪是关键，她知道潜龙阁的很多秘密，绝不能让她死！墨苏，你现在就去救苏云漪，我和戴大人去四爷府禀报，四爷会派京营的人支援你！”
墨苏点点头，转身回屋取了寒砚碎片和短匕，又找到张五哥 —— 张五哥刚包扎好伤口，听说要去救苏云漪，立刻拿起长刀：“墨哥，算我一个！”
两人快步走出据点，墨苏想起苏云漪之前提过，她被软禁在城南 “望春别院”，便直奔城南而去。此时已近亥时，街上的行人稀少，只有几盏灯笼挂在檐下，昏黄的光映着青石板路，透着几分诡异。
望春别院的围墙很高，墙头插着碎玻璃，门口有两个守卫，正靠在门边打盹。墨苏和张五哥绕到别院后墙，张五哥蹲下身子，墨苏踩着他的肩膀，翻上墙头 —— 墙内是个小花园，种着几棵桃树，树下拴着条大黄狗，见有人翻进来，立刻狂吠起来。
“不好！” 墨苏赶紧从怀里摸出块肉干，扔给大黄狗，大黄狗叼着肉干，不再吠叫。张五哥也翻了进来，两人贴着墙根，悄悄摸到正房窗外。
正房里亮着灯，墨苏戳破窗纸往里看 —— 苏云漪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对面坐着个穿黑袍的人，正是八爷党的谋士张德明！张德明手里拿着把匕首，抵在苏云漪的脖子上，冷声道：“说！墨苏把黑金账藏在哪了？还有你父亲留下的那本‘户部密档’，到底在哪？”
苏云漪瞪着张德明，摇了摇头，不肯说话。张德明冷哼一声，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寸，苏云漪的脖子上渗出一丝血迹。
“动手！” 墨苏低喝一声，一脚踹开房门，寒砚碎片直刺张德明的手腕。张德明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匕首划过苏云漪的衣袖，扎进椅子靠背。张五哥趁机冲过去，长刀架在张德明的脖子上：“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张德明脸色苍白，却不肯认输，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哨子，用力吹响 ——“嘀嘀嘀” 的哨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显然是召唤守卫的信号。
“快解开苏姑娘！” 墨苏对张五哥说，自己则堵住门口，防止守卫进来。张五哥快速解开苏云漪的绳子，苏云漪揉了揉手腕，对墨苏道：“别堵门，后院有密道，能通到外面的小巷！”
墨苏点点头，与张五哥护着苏云漪往后院跑。刚到后院，就见十几个守卫举着刀冲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从密室跑掉的死士，左手虎口的月牙疤格外显眼。
“杀了他们！” 死士低喝一声，刀直劈墨苏。墨苏用短匕格挡，寒砚碎片从袖中飞出，直刺死士的眼睛 —— 死士被迫后退，张五哥趁机带着苏云漪钻进密道。墨苏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死士缠住，短匕与刀碰撞，火星四溅。
“墨苏，快走！” 苏云漪在密道里喊，声音带着哭腔。墨苏虚晃一招，转身钻进密道，用石头堵住入口。密道里漆黑一片，苏云漪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点燃后照亮前方的路：“这条密道是我父亲当年挖的，能通到三里外的护城河。”
三人沿着密道往前走，刚走到出口，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 —— 是徐元梦的御前暗探！墨苏透过出口的缝隙往外看，只见徐元梦骑着马，手里拿着个锦盒，正是冯敬尧带走的四爷府密函！
“徐元梦怎么会在这里？” 张五哥压低声音，“难道冯敬尧投靠了徐元梦？”
墨苏摇摇头：“不是投靠，是他们本就是一伙的！冯敬尧跑出来，肯定第一时间找徐元梦，徐元梦想抢黑金账，才带着暗探来这里堵我们！”
苏云漪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木牌，递给墨苏：“这是潜龙阁的‘通行牌’，拿着它，能从护城河的暗码头坐船离开，那里有潜龙阁的人，不过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反水，你就说我是奉八爷的命令，带你们去西山密会蒙古部落。”
“西山密会？” 墨苏接过木牌，疑惑地问。
“八爷党和策妄阿拉布坦约定，三日后在西山‘望海寺’密会，商议里应外合，攻打张家口，” 苏云漪解释道，“冯敬尧带走的密函，肯定有四爷府防范张家口的部署，他们想在密会上交给蒙古部落！”
墨苏心里一震，三日后的西山密会，竟是八爷党谋反的关键！他对苏云漪和张五哥道：“我们先坐船离开，把这事告诉秦先生和戴大人，再做打算！”
三人悄悄从密道出口溜出来，贴着护城河的岸边，往暗码头走。徐元梦的暗探还在别院周围搜查，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到了暗码头，果然有艘小船停在岸边，船夫见墨苏拿着通行牌，赶紧招呼他们上船：“是八爷的人？这就开船，去西山望海寺？”
“对，先去附近的芦苇荡，等天亮再去望海寺。” 墨苏道，他想先在芦苇荡躲一躲，等秦先生的支援。
小船缓缓驶离岸边，墨苏坐在船头，看着远处的京城夜景，心里沉甸甸的。三日后的西山密会，注定是一场生死对决，八爷党、蒙古部落、徐元梦的御前暗探、四爷党，多方势力都会汇聚在那里，而他手中的黑金账和通行牌，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苏云漪坐在他身边，轻声道：“谢谢你救我。我父亲的冤案，还有你父亲的事，都能在西山密会上解决 —— 八爷党和蒙古部落的密谈，就是最好的证据。”
墨苏点点头，看向张五哥：“张哥，你的伤怎么样？能撑到西山吗？”
张五哥笑了笑，活动了一下左臂：“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到了西山，我定要杀了冯敬尧和徐元梦，为那些被他们害死的兄弟报仇！”
小船驶入芦苇荡，月光透过芦苇的缝隙洒在船上，映着三人的身影。墨苏摸出怀里的寒砚碎片，碎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却像在提醒他 —— 这场博弈，容不得半分差错，稍有不慎，不仅是他自己，还有四爷党、甚至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三日后的西山望海寺，将是决战之地。墨苏握紧寒砚碎片，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阻止八爷党的谋反，为父亲和苏云漪的父亲昭雪，还天下一个太平。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还有船只划水的声音 —— 是徐元梦的暗探追来了！墨苏赶紧对船夫道：“快，把船划进芦苇深处，别让他们发现！”
船夫不敢耽搁，用力划桨，小船快速钻进芦苇荡深处，消失在夜色中。墨苏趴在船头，透过芦苇的缝隙往外看，只见十几艘小船追了过来，船头站着御前暗探，手里举着火把，照亮了整片芦苇荡。
“看来，我们躲不过去了。” 张五哥握紧长刀，站起身，“墨哥，苏姑娘，你们躲在船里，我去挡住他们！”
墨苏也站起身，将短匕递给苏云漪：“你保护好自己，我和张哥去应付。”
苏云漪接过短匕，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和你们一起，我也能打！”
三人并肩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暗探小船，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将决定他们能否顺利赶到西山望海寺，阻止八爷党的谋反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