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影子越走越近。
空气被挤压得发出低鸣，那道高大的身影终于踏出漩涡。他披着残破的铠甲，每一步落下，地面就裂开一道细纹。断裂的锤子拖在身后，划出刺耳的声响。
“既知你是谁，便来战！”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砸。断锤重重击地，冲击波如潮水般炸开。云小糖侧身翻滚，洛无涯横剑格挡，白焰直接被震退数步，前爪在石面上刮出三道深痕。
“这家伙……不讲武德！”白焰龇牙低吼。
云小糖站稳身形，掌心贴地。藏宝图瞬间弹出界面，视野中央浮现出一个微弱的红点，就在守护者胸口位置，一闪一跳。
那是弱点。
她抬头看向洛无涯，“攻他心口，别让他缓过来。”
洛无涯点头，重剑斜劈而出，符文亮起，一道剑气直冲守护者面门。守护者抬起断锤格挡，火星四溅，整个人却只是晃了下，反手一锤扫向洛无涯腰际。
洛无涯跃起避让，但还是被气劲擦中，落地时踉跄半步。
“防御太高。”他抹了下嘴角，“硬碰硬不行。”
“那就别硬碰。”云小糖双手结印，体内灵力翻涌，识海中响起熟悉的提示音：“叮~可激活【熔火弓·Lv5】，材料已足，是否合成？”
她没犹豫，意念一动。
虚空扭曲，赤焰凝聚。一把通体燃烧着熔岩纹路的长弓出现在她手中。弓身刻满古老符文，弦一震，空气都跟着颤动。
第一箭，出手。
箭矢划破空间，带着炽热尾焰直射守护者肩甲。轰的一声，碎石飞溅，肩甲崩裂一角。
“有效！”白焰眼睛一亮。
守护者低头看了眼伤口，又抬头看向云小糖，声音沙哑：“有点意思。”
他举起断锤，双臂发力，猛然插进地面。裂缝迅速蔓延，整个试炼空间开始震动。六根石柱从地下升起，围成一圈，表面浮现出压制阵法。
“想困住我们？”洛无涯冷笑，“晚了。”
云小糖已经拉开第二箭。这一次，她将灵力注入箭矢，火焰压缩成球，在箭尖不断旋转。
“白焰！”她忽然开口，“还记得你说要吃遍烬渊烤肉吗？打赢这仗，我给你加餐三天灵兽肉干。”
白焰耳朵一抖，尾巴炸起一圈金毛，“本大爷可不是为了吃的！”
嘴上这么说，它却猛地冲上前，爪子拍地，周身灵气暴动。额头那团火焰印记骤然发烫，金色毛发一根根竖起，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云小糖指尖轻点储物戒，一缕神境碎片的能量悄然渡入白焰体内。
刹那间，金光爆发。
白焰体型暴涨三倍，全身燃起金色烈焰，尾巴一甩，火浪席卷全场。它仰头咆哮，声波震得石柱嗡嗡作响。
“金焰白虎……觉醒了？”洛无涯眯眼。
“现在才认出来？”云小糖勾唇，“抓紧时间。”
她搭第三箭，瞄准守护者心口红点。白焰从侧翼突进，利爪撕向对方肋下，逼得守护者回防。洛无涯趁机绕后，重剑斩向其后膝关节。
守护者怒吼一声，断锤横扫，逼退白焰，同时一脚踹飞洛无涯。但他胸口空门大开。
就是现在！
云小糖松手。
箭出如雷，赤金火球贯穿空气，狠狠撞上守护者胸膛。爆炸瞬间扩散，火浪吞没半个空间。
守护者倒飞出去，砸穿一根石柱，半跪在地。断锤脱手，落在远处。
“还没完。”他喘着粗气，双手撑地，身上铠甲片片剥落，露出内里闪烁符文的躯体。那些符文开始重组，灵力疯狂汇聚。
“他在自爆元核！”洛无涯喊出声。
“拦住他！”云小糖快速拉弓，但这一箭需要蓄力，至少三息。
洛无涯咬牙，冲上前去。重剑插入地面，他双手握柄，所有符文尽数点亮。剑身剧烈震颤，一道光幕升起，将守护者暂时封锁在内。
“快！”他喉咙泛腥，“三息……最多三息！”
云小糖闭眼。
前世的画面闪过——她站在炼器宗最高塔顶，手持神器，镇压叛徒。那时她说过一句话，至今未改。
“此乃——烬灭之始！”
她睁眼，最后一箭离弦。
火球压缩到极致，颜色由赤转金，再变透明。它飞行时没有声音，只留下一道扭曲的空间轨迹。
命中。
穿透。
守护者的身体僵住，低头看着胸前那个拳头大小的洞。符文熄灭，铠甲碎裂，整个人缓缓跪下。
光幕散去，洛无涯单膝跪地，剑尖插地支撑身体。白焰喘着粗气，金焰渐弱，但仍挡在云小糖前方。
风停了。
守护者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放下。他的身体化作光点，随风消散。断锤也变成尘埃，飘落在地。
空中，缓缓浮现一块晶莹碎片。它只有巴掌大，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像是把整片星空封在里面。
神境碎片。
云小糖走上前，伸手触碰。碎片融入掌心，一股庞大信息涌入脑海。她的气息节节攀升，灵皇初期、中期、后期……最后稳在巅峰。
她睁开眼，眼神清明，却又藏着雷霆。
“拿到了。”她说。
白焰凑过来，用脑袋蹭她手臂，“喂，说好的肉干呢？”
“回去就给你。”她摸了摸它的头，“先别放松，这里还没安全。”
洛无涯走过来，剑已归鞘，脸色依旧发白。他看了眼云小糖，又看向祭坛深处。
“你刚才那一箭……”他顿了下，“和三年前神女陨落时的最后一击，很像。”
云小糖没否认，也没承认。她只是抬头看向前方。
祭坛尽头，那扇漆黑拱门还在。但门上的暗纹已经停止流动，表面出现裂痕。
“门要塌了。”白焰往后缩了缩脖子。
“不是塌。”云小糖盯着门缝，“是有人想从另一边打开。”
话音刚落，门内伸出一只手。
苍白，修长，指节分明。那只手按在门框上，轻轻一推。
门开了。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右手缠着绷带，隐约渗出血迹。
他看见云小糖，嘴唇动了动。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