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县知县赵叶看着张锐轩的马车车队源源不断的从莱州港登船前往天津港,太心痒痒了凭什么登州独占葛根收购,莱州的葛根资源也不少。
赵叶来到莱州知府衙门后宅中说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去扣下张锐轩的车队,让张锐轩过来一趟,让他把我们莱州的葛根也收了。”
周文闻言眉头一皱,呵斥道:“荒唐,那个张锐轩是一般人吗?他是寿宁侯世子,咱们要是真的盘查他的车队,岂不是遭他记恨了,算了我们去找他吧!”
赵叶心里一惊,去金矿场找张锐轩,虽然说张锐轩是寿宁侯世子,可是让一府的父母官去找他,赵叶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自己可是十年寒窗苦读,东华门唱名的好男儿,张锐轩不过是一个外戚之后。
十月十五日,周文带着赵叶来到张锐轩的金矿场。守卫拦住之后,询问一下就去通报了。
周文看到密密麻麻的车队拉着满满当当的葛根来到这里,心里羡慕的不行了。这拉的不是葛根,这是钱呀!
周文心里感叹道:怎么我莱州府就没有这种能人呢?这个叶为章真的是命好,今年轻轻松松就完成了税收了。
张锐轩听到莱州知府周文和掖县知县赵叶来访,心里想到自己和莱州知府周文没有什么交情吧!也就是几面之缘。
“带他去会客室吧!我随后就到。”
张锐轩整理了下衣襟,缓步走向会客室。刚推开门,就见周文和赵叶已起身相迎,脸上堆着几分刻意的热络。
周文率先拱手笑道:“张世子近日忙于葛根之事,本不该贸然打扰,只是莱州百姓见登州乡亲得了实惠,都盼着能沾沾世子的光,故而今日特来叨扰。”
赵叶在旁连忙附和,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窗外,似乎还在回味方才见到的车队:“是啊世子,莱州山林里的葛根也多得很,只是百姓们苦于无处变现。若是世子能来莱州设个收购点,百姓也能过得宽裕一点。”
张锐轩在主位坐下,脸上看不出喜怒。张锐轩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周知府和赵知县的来意,本世子明白了。只是两位也看到了,这个工坊真的是饱和了,实在是收购不了。”
周文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急了,忙上前一步道:“世子!我们真的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莱州几十万百姓能过一个好年,世子你既然能收登州的葛根,如何就不能收莱州的葛根。”
周文犹豫了一下,附耳在张锐轩身边说道:“去年令尊来山东购地,本官可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张锐轩心想还真是哪里都有人情债呀!张锐轩沉默一会儿,刚要开口,门口守卫通报,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景通前来拜访。
张锐轩心想,怪事了,今天山东行省有点交情的人都来了。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戚景通大步跨进来,戚景通扫了眼屋里的周文和赵叶,拱了拱手说道:“周知府和赵知县也在,有礼了。”
戚景通径直走到张锐轩跟前,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急切:“张世子!登州卫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您就行行好,把我们卫所的葛根也收了吧!”
这话一出口,周文和赵叶都愣住了,没想到戚景通竟是为了葛根来的。
张锐轩眉头一皱,看来这次玩大了,整个山东半岛都惊动了。
戚景通叹了口气,语气沉了几分:“卫所里的军户,除了操练就是种那几亩薄田,今年雨水少,收成比往年差了大半,粮食又不够吃。”
张锐轩心想就是丰年卫所粮食也不够吃,你当我是明朝土着吗?我可是来自网络发达的后世。
戚景通不知道张锐轩的心思,继续说道:“眼瞅着入冬要添棉衣、买粮食,兄弟们急得睡不着觉,这不是找大人来化缘来了吗?我们不白吃,拿葛根换,一样的送到你这里来,一文钱一斤。”
周文在旁听得心动,也跟着帮腔:“世子,戚佥事说得在理!军户们守着边疆,日子本就苦,您要是能一并收了他们的葛根,也是积德行善的事。”
张锐轩目光落在戚景通布满风霜的脸上,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戚佥事,军户们的难处我懂,这样吧,卫所的葛根我收,价格和百姓一样,绝不少给。”
张锐轩心想,算了吧!就敞开收吧!能帮一把是一把。
戚景通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拱手:“多谢世子!多谢世子!我们登州卫明天就组织人挖葛根!”
张锐轩点头,又看向周文和赵叶:“你们莱州的葛根也运过来吧!我全都收了,不过说好了,到货价一文一斤,还要洗干净,坏了的我们不要。”
周文和赵叶闻言,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忙不迭地起身拱手,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多谢世子!多谢世子!我们这就回去安排,定让百姓把葛根洗得干干净净,绝不让坏的混进来!”
送走三人后,张锐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绿珠这时端着茶进来,见张锐轩神色疲惫,放下茶盏,来到张锐轩后面替张锐轩揉了起来说道:“少爷刚刚做好人是痛快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又要头疼了吧!”
张锐轩伸手抓住绿珠的手,让绿珠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捏了捏绿珠的鼻子说道:“全山东的百姓都翘首以盼呢?我这个时候如何退缩?怎么也要撑过今年再说了。”
绿珠被他捏得鼻尖微酸,伸手推开张锐轩的手,娇嗔着往张锐轩怀里缩了缩:“山东自有山东的父母官,你是来炼金子的,那些百姓饥饱冷暖,与少爷何相干呢?
前阵子为了登州的葛根,少爷敏熬了多少夜,如今又添上莱州和卫所,再这么熬下去,身子都要垮了。”
张锐轩低头看着绿珠泛红的眼角,伸手轻轻摩挲着绿珠的脸颊,声音软了几分:“我这不是有你心疼吗?”
张锐轩顿了顿,指尖划过绿珠的发梢,又道:“再说了,少爷虽是来炼金子的,可这金子也得在安稳地界才能炼。
百姓们有了活路,地方安稳了,金矿场才能太平,就当是……为自己积点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