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接过赤练剑,手指轻抚剑身,眼中精光连闪:“好剑!好底蕴!”
他又拿起万象源初金,双手微微颤抖:“造化奇物……真是造化奇物!”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楚寒道:“你退到池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
楚寒依言退到远处。
穆渊将赤练剑和万象源初金置于池边,自己则盘膝坐下,双手结印。
他低喝一声,抬手虚空一抓,一道流光自其腰间储物袋中飞出,迎风便长,轰然落于池边空地之上。
那是一尊三足两耳巨鼎!
鼎高近丈,通体呈深邃的青黑色,鼎身浑厚古朴,布满了凹凸起伏的纹路。
细看之下,那些纹路竟是由无数微小的器纹组成,描绘着日月星辰、山川湖海、等各种古老图景,散发出一种跨越了无尽岁月的苍茫厚重之气。
整个鼎炉静静矗立,却自有一股镇压虚空、熔炼乾坤的磅礴气势弥漫开来,让池边空间都隐隐为之凝滞。
“此乃老夫性命交修的本命器鼎,九炼造化炉。”穆渊轻抚鼎身,眼中流露出一丝如同看待老友般的珍重,“随我征战数百载,炼过圣兵,也铸过凡铁。”
“今日以它为主,这九转淬灵池为辅,定叫你这柄古剑脱胎换骨!”
他不再多言,神情变得肃穆无比。
只见他双手掐诀,指尖跳跃起灵动的光芒,接连数道法诀打入巨鼎之中。
他手印再变,池中的淡金色池水仿佛受到牵引,化作一道水龙卷冲天而起,注入那鼎炉之中。
“嗡!”
鼎炉震颤,内部燃起淡金色的火焰,那是池水所化的淬炼之火!
穆渊先将那些辅材一一投入鼎炉。
星辰泪金在火焰中融化,化作点点星辉。
地心火玉髓也似乎化成了一片流动的火焰纹路,随其他稀有金属、灵晶一起,纷纷融化,在鼎炉中交织成绚烂的光流。
他的双手快如幻影,不断打出玄奥的印诀。
每一道印诀落下,鼎炉内的材料便融合一分,杂质被剔除,精华被提炼。
楚寒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闪过惊叹。
穆渊的手法,确实神异莫测,不愧是真正的炼器宗师。
半个时辰后,所有辅材都已熔炼完毕,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七彩液体,在鼎炉中缓缓流转,散发出惊人的灵压。
穆渊额头见汗,但他眼神依旧锐利。
他深吸一口气,将万象源初金投入鼎炉。
“嗤——”
万象源初金入炉后,竟没有立刻融化,而是静静悬浮在火焰中,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纹路,仿佛在抵抗淬炼。
穆渊不惊反喜:“不愧是造化奇物,有灵性!”
他双手印诀再变,鼎炉中的火焰陡然暴涨,颜色从淡金转为炽白!
“九炼归元,造化重铸!”
穆渊低喝,神魂之力疯狂涌出,鼎炉震颤,内部的火焰化作九条火龙,缠绕着万象源初金,不断灼烧。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一个时辰后,万象源初金终于开始软化,表面浮现出液体般的光泽。
两个时辰后,它彻底融化,化作一团金色的液体,在火焰中缓缓流转,散发出玄奥莫测的气息。
穆渊脸色苍白,显然消耗极大。
他看向赤练剑,手印一引,赤练剑飞入鼎炉。
剑身入炉,顿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在欢呼。
“融!”
穆渊双手合十,鼎炉内的七彩液体与混沌色液体同时涌向赤练剑,如同百川归海,融入剑身之中。
“嗡——!!”
赤练剑剧烈震颤,剑身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剑身上的裂痕在池水精华的滋养下开始弥合,黯淡的灵光重新亮起,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
穆渊双手不停,一道道印诀打入剑身,引导着材料的融合,重塑着内部的器纹。
楚寒能感觉到,赤练剑的气息正在飞速攀升!
下品圣器……中品圣器……上品圣器……
最终,在一声惊天剑鸣中,赤练剑的气息稳定在了极品圣器的层次!
但穆渊并未停手。
他眼中闪过决然,双手印诀再变,竟是引动池中更多的庚金灵粹与造化生机,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之中。
“以万象源初金为基,重铸剑体,开!”
“轰——!!”
鼎炉内,赤练剑猛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剑身竟开始缓缓融化,与那些材料彻底融合,重塑!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当最后一道印诀落下,穆渊瘫坐在地,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脸色虽然看起来很是苍白,但他眼中却满是兴奋。
池边,一柄全新的古剑静静悬浮着。
剑长三尺三寸,通体呈暗红色,剑身隐有星辉流动,火焰纹路缠绕,更有一层混沌色的光晕在表面流转。
剑锋未开,却已有割裂虚空之感!
剑格处,原本黯淡的赤练二字,此刻已化作璀璨的金色,仿佛活过来一般。
楚寒伸手,古剑飞入掌中。
入手沉重,剑身传来阵阵欢鸣,似是在与主人共鸣。
他能感觉到,剑内蕴含着恐怖的力量,那是极品圣器巅峰,甚至……触摸到了更高层次的力量!
“幸不辱命。”穆渊喘息着说道,“此剑已修复完毕……只是可惜,最终还是差了半步。”
楚寒闻言,微微一怔:“前辈的意思是?”
穆渊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投向悬浮在空中的那柄古剑,语气中带着感慨:“老夫方才在淬炼过程中,几乎以为自己要从手中诞生一件传说中的仙器了……那一瞬间的灵光共鸣,老夫这一生都未曾体验过。”
他摇了摇头:“只可惜,这赤练剑的根基终究有限。”
“虽然万象源初金为其重铸了剑体,拔高了极限,但最终,它也只达到了半仙器的层次——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超圣器。”
“半仙器?”楚寒眉头微蹙。
“怎么,你不知道?”穆渊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随即又了然道,“也是,你这般年纪,又非炼器师,没听说过也正常。”
他盘膝坐下,调息着消耗巨大的神魂,同时缓缓解释道:“兵器法宝,自有其品阶之分。圣器之上,便是仙器。”
“仙器同样有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之分,但哪怕是最普通的一件下品仙器,也要比最强的极品圣器强大得多。”
“其差距,甚至比气府境与神威境之间的鸿沟还要广阔。”
穆渊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真正的仙器,已非神威境武者所能铸造了。”
“每一件仙器都蕴含完整的法则真谛,若是完全催动,足以轻易碾压神威境武者,哪怕是与通天境强者周旋,也不在话下。”
楚寒听得心中震动。
他还是第一次知晓圣器之上,竟还有这等层次的存在。
他不由想到了太初神剑。
如果仙器已如此强大,那凌驾于仙器之上的天道神兵……
“前辈,若是一件极品仙器,这万象源初金还能让其进化吗?”
穆渊闻言,笑了:“你这问题问得……万象源初金乃是造化奇物,理论上可以让一切兵器品质进化,这是炼器界的常识。”
“别说极品仙器,就算是一件凡铁,若能融入万象源初金,也能蜕变为神兵利器。”
“只不过品阶越高的兵器,进化所需的材料与条件也越苛刻罢了。”
楚寒眼中光芒一闪。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那……天道神兵呢?”
“天道神兵,难道也可以通过万象源初金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