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了。
那悬浮垃圾运输车的司机，看见萧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又看了看旁边笑眯眯地查收学分的古龟通，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同情。
他对着古龟通躬了躬身，麻利地跳上车，一溜烟地开走了，生怕被卷入什么可怕的事件中。
“啊——！！！”
“死老头！你他妈的又骗我！！”
古龟通猥琐一笑，将到手的卡片揣进怀里，身子一晃，就出现在了十米开外，轻松躲开了萧衍的愤怒冲撞。
“哈哈哈，”
古龟通掏了掏耳朵，一副无辜的样子，
“臭小子，鬼叫什么？老夫怎么骗你了？”
“你还说！”
萧衍气得双眼通红，指着那座比之前更高更大的垃圾山，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辛辛苦苦搬了空了，你现在又给我弄来一座！你这是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
“非也非也。”
古龟通摇晃着手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看，你一边修炼，一边还能帮学宫处理垃圾，顺便为师还能赚点零花钱，”
“啊不，是赚点学分补贴家用。这叫一举三得，多好的事啊。”
萧衍脑子里的弦“嗡”地一声就断了，他算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这老头子是在拿他当苦力赚钱！
“那把学分给我！”
萧衍伸出胖手，理直气壮地吼道
“那是我搬的！钱也该归我！”
古龟通把手一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给。”
“为什么不给？！”
“因为你是我徒弟，孝敬师父天经地义。”
“我孝敬你个大头鬼！”
萧衍彻底暴走，他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可以点燃整个垃圾场了
“我今天非要拔光你那几根破胡子不可！”
萧衍累得呼哧带喘，却连古龟通的衣角都碰不到。
“好了，不闹了。”
古龟通打了个哈欠，忽然出现在萧衍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萧衍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
“闹也闹够了，气也该消了。”
古龟通收回手指，懒洋洋地说道
“走吧，真正的修炼，现在才正式开始。”
萧衍一愣，狐疑地看着古龟通：
“真的？不搬垃圾了？”
“不搬了，你已经垃圾场毕业了。”
听到这话，萧衍顿时又得意起来，他拍了拍胸口，感觉自己又行了。
但紧接着，他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对了！我的封印！”
他急切地说道
“你说过我完成训练就给我解除的！”
“快给我解开啊，我都快忘了真元是什么感觉了！”
古龟通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等你完成了接下来的训练，为师自然会帮你解除。”
萧衍脸上的表情再次凝固。
他呆呆地看着古龟通那张猥琐的笑脸，脑海中警铃大作。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他喃喃自语。
下一秒，他猛地反应过来，指着古龟通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靠！你他妈的骗我搬垃圾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你个老骗子！我不干了！现在就给我解开！”
“爱练不练。”
古龟通直接转身，背着手朝后山深处走去。
“不练就回去继续搬垃圾吧，这个月的指标好像比上个月还多了点。”
他看着古龟通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座高耸入云的垃圾山，浑身打了个哆嗦。
两害相权取其轻。
“等等我啊！师父！”
萧衍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徒儿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怎么会骗我呢！”
古龟通头也不回，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一片遍布着黑色岩石的空地。
这些岩石不知是何材质，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
空地的中央，一道倩影早已静立于此。
她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JK制服，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后。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与孤高，仿佛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剑，锋芒毕露。
正是云昭月。
“老师。”
云昭月看到古龟通，微微颔首，声音清冷。
当她的视线扫过跟在后面的萧衍时，就像是看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直接无视了过去。
萧衍却不以为意，他看到云昭月的瞬间，眼睛就亮了。
“哎呀！云学姐！我们又见面了！”
他热情地打着招呼，脸上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我就说老师怎么就选中我了…….”
古龟通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道
“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介绍了。”
“昭月，这是你师弟，萧衍。”
云昭月秀眉微蹙，似乎对“师弟”这个称呼感到一丝不耐。
她根本没理会萧衍的套近乎，只是对古龟通说道。
“老师，可以开始了吗？我的时间很宝贵。”
“行，那就开始吧。”
古龟通指了指地上的黑色岩石。
“昭月，你给他示范一下。”
云昭月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一块半人高的黑色岩石前。
她并指如剑，并未催动任何真元，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但在她的指尖，却仿佛凝聚了一股无形的、极致锋锐的意。
“嗤。”
一声轻响，那坚硬无比的黑色岩石，如同豆腐一般，被无形的力量切下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碎块，掉落在地。
紧接着，云昭月目光一凝，再次指向那块掉落的碎石。
一声轻响，那块坚硬的石头，瞬间崩解，化作了一捧细腻的黑色沙砾，随风飘散。
从始至终，她都站在原地，未动分毫。
萧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但他呆滞了片刻后，摸着下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
“不就是把石头打碎嘛！这个我擅长啊！”
说罢，他“呛啷”一声，从储物袋里抽出了自己心爱的“正义之剑”。
“看我的！”
萧衍大喝一声，双手紧握棒球棍，摆出一个极其浮夸的挥棒姿势，浑身鼓动起来，准备给那块黑岩来个“全垒打”。
“住手！”
古龟通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按住了他即将挥下的棒球棍。
“你小子干什么？”
“谁让你用武器了？”
“不用武器怎么砸？”
萧衍一脸莫名其妙。
古龟通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这是对【真意】的锤炼！”
“考验的是你对自身意念的凝聚和操控。”
他指着那些黑色的岩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种黑曜冥石，质地极其坚固，且对能量有极强的消解作用。”
“你们今天的训练任务，就是不使用任何真元，也不借助任何兵器，只凭自身的【真意】，将这些石头先击碎，再碾成沙。”
“记住，是纯粹的意！”
“什么时候你能像你师姐一样，轻松地将这些石头化为齑粉，什么时候你的训练就算完成。”
说完，古龟通又打了个哈欠，溜溜达达地走回场边，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张沙滩椅躺了上去。
空地上，只剩下萧衍和云昭月。
萧衍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棒球棍，又看了看不远处面若冰霜的云昭月，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那块坚不可摧的黑色岩石。
用“意”把它变成沙子？
这玩意儿……
比搬垃圾听起来还不靠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