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柱子,好好照顾你媳妇吧,我先回去了。
何雨隆没有回后院,而是去了东边的小院。
那套从刘怀仁手中用两盒灵泉湖龙井换来的一进破旧院落,三天前已修缮完毕。
屋内的金丝楠木、海南黄花梨、紫檀家具一应俱全,生活用品也已备齐。
这座小巧的庭院占地不过三百五十平米,经雷家人精心改造后格局更显别致。
在这四九城里,怕是寻不到第二处比雷家小院更有韵味的四合院了。
最难得的当属用料考究——金丝楠木的梁柱窗棂,连地砖都是皇家御制的规格。
如此规格的四合院,城里独此一家。
完工那天,雷宝樟提议办场乔迁宴,被何雨隆婉拒了。
时局特殊,还是低调为妙。
回家后何雨隆径直进了秘境空间,正撞见灵泉湖一号和阿一缠斗。
虽说是未成年的雪豹,灵泉湖一号的体型却比成年的阿尔泰虎阿一还壮硕,仗着秘境里养出的好身板,扑咬起来占尽上风。
何雨隆没理会它们,策马跑了几圈,饮下虎骨酒打了两小时拳,又在灵泉湖里畅游一番。
收完粮仓菜仓的新鲜作物,重新播了种,接着在书房读了会儿书。
如今独居小院,他索性宿在秘境宅邸——再不用像住大杂院时那样提心吊胆,但仍保持着谨慎。痛快!
晨起练完拳跃入灵泉湖,神清气爽出来时,他拎着肉菜水果去何雨柱家蹭早饭。
哥嫂已出门,伺候聋老太太吃完早点,他蹲在藤椅边提议:今儿天好,带您逛北海公园?
骑车载我去?
后座给您垫软和,咱顺道拐什刹海转转。
眼下不用给送货,也不用走街串巷收老物件,他正好蹬着自行车陪老太太悠闲赏景。老人家,走累了吧?前面有张长椅,咱们在那儿歇会儿。
何雨隆搀着聋老太太在路旁坐下。乖孙,前头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我也不清楚。
人群向前方涌去,仿佛在追逐什么大明星。
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阿诗玛呼喊声。兄弟,出什么事了?何雨隆拉住一个路人询问。听说阿诗玛来了!就在前边呢!
阿诗玛是谁?
不会吧?《五朵金花》里的金花,《阿诗玛》的女主角啊!
年轻人挣脱何雨隆的手,急匆匆往前跑。是她?
何雨隆想起前世在乡下养病时看过的老电影。
他尤其喜欢《刘三姐》,对《五朵金花》和《阿诗玛》里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记忆犹新。
他还专门查过这位演员的资料:1942年生于滇南宁洱,1954年进入省歌舞团,1959年出演《五朵金花》,1964年主演《阿诗玛》。
可惜红颜薄命,2000年在申城逝世。
被誉为影坛第一 ,却在时代浪潮中饱受磨难。老人家,我去前面看看。
去吧。
您在这儿等着,别走开。
放心,我等你回来。
何雨隆挤进人群,果然是阿诗玛本人。
没想到会在北海公园偶遇。真美啊......
她明媚的笑容让何雨隆移不开眼。
等影迷们散去,他上前打招呼:您好,阿诗玛同志。
同志您好。
我叫何雨隆,看过您演的《五朵金花》和《阿诗玛》,能认识您吗?
我是阿诗玛。
您真美。
阿诗玛注视着何雨隆的眼睛,对方的目光坦然而坚定。
他有着军人的血性,前世今生都未曾改变。
认准目标便勇往直前,像攻克阵地般毫不退缩。
在他毫不避让的注视下,阿诗玛先移开了视线。
那一瞬间的低头,让何雨隆想起那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般羞怯。
阿诗玛感觉心跳加快,从未有人这样直视过她。
可那目光并不令人生厌。阿诗玛同志,交个朋友吧?快到午饭时间了,我请你去东来顺。
我……
别担心,我没恶意。
你眼里藏着心事,我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咱们边吃边聊。
何雨隆同志,我……
一见如故就是形容我们这样的,别推辞了。
我奶奶还在等着,接上她咱们就去东来顺。
阿诗玛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
东来顺的铜锅冒着热气。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我自己来就好。
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阿诗玛轻轻抿嘴,觉得这人实在有趣。
相识不过一小时,哪来的一见如故?
老太太,您笑什么呢?
没什么。
聋老太太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活了大半辈子,她心里明镜似的。
之前多少人给何雨隆说媒都没成,偏偏对这姑娘格外上心。
他那点心思,老太太看得清清楚楚。阿诗玛同志,怎么想到来帝都?
只是……想散散心。
看你好像有心事,愿意和我聊聊吗?
心里有些烦闷,出来透透气。
近来总觉得风向下起了变化。
阿诗玛心头隐约浮现不安的预感。
为此,她特意从申城来到帝都散心。这样啊。
阿诗玛同志,不如让我当你的向导吧?我可是地道的帝都人,对这里的名胜古迹了如指掌。
你来做向导?
放心,免费服务。
可我明天就要回申城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明天就走?
何雨隆眉头微蹙。
时代浪潮汹涌而至,若此时放她回申城,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他决定直言不讳——他相中了阿诗玛,想娶她为妻。
决不能让阿诗玛离开帝都。
在申城他无能为力,但在自己扎根的帝都,他有足够的人脉护她周全。阿诗玛同志,回申城是工作上有安排?
那倒没有。
既然不急着工作,何不在帝都多留些时日?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何雨隆同志,在帝都久住开销不小呢。
这有什么难的,我养你。
我是说...你可以暂住我家。
有空余房间,包吃包住不收费。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就这么说定了。
午饭过后带你去看看住处,保证满意。
我...
多吃点。
何雨隆没给阿诗玛推辞的机会。
他早看出来了,这姑娘不善拒绝。
三言两语间,阿诗玛竟鬼使神差跟着他走了。
或许是与何雨隆交谈格外投缘,不知不觉已将他视为可信之人。
一见如故的默契,加之何雨隆身上那份天然的亲和力——
每日在秘境中饮灵泉、食灵物,沐浴天地灵气,让他周身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院子里的小朋友们特别亲近他,总是围着他转。………”
“阿诗玛同志,请进来吧。”
何雨隆先安顿好聋老太太,随后领着阿诗玛来到自家院落。何雨隆同志,这是你的家?”
踏入院门,阿诗玛眼中闪过惊讶。
这座精致的四合院竟由他独自居住,没有其他租户同住,实在出乎意料。没错,这就是我家。
你很好奇为何我能独享这么大的院子吧?去年退伍回来时,我从原主人手里买下这处房产。
当时这里破旧不堪,我请人彻底翻修后才焕然一新,几天前刚完工,所以还未向房管局和街道办报备,暂时没有安排其他住户。”
尽管修缮完毕已入住多日,但房管部门尚未前来联系。
购房时他曾承诺将正房留作自用,其余房间出租。
或许因近期形势紧张,相关部门无暇顾及此事。
阿诗玛自此在何家暂住下来。
随后的日子里,何雨隆带着她游遍帝都名胜,两人之间的情愫悄然滋长。
就在此时,风云突变,特殊时期骤然降临。阿诗玛,发生什么事了?”
“雨隆,你看这个。”
何雨隆接过报纸,上面赫然刊载着对电影《五朵金花》及她本人的批判文章,要求严惩主演阿诗玛。
不仅于此,所有非主旋律影片均遭指责。别怕,有我在。”
何雨隆将她拥入怀中,“有些话埋在心里很久了——我想娶你为妻。”
“不行...”
阿诗玛坚决摇头。
此刻她决不能拖累对方。是担心牵连我吗?我们一起面对。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何雨隆看穿她的顾虑,语气坚定如铁。
他认定的伴侣,任谁也无法改变。
男人若在此时退缩苟且,便枉为七尺男儿。雨隆……”
“阿诗玛,不必多言,我何雨隆一言九鼎,绝不会回头。
莫要嫌弃我年长你九载。”
“雨隆,我……”
“怎的又落泪了?莫哭,有我在。
纵使天崩地裂,也有我何雨隆替你撑起这片天。”
“雨隆,我阿诗玛今生今世,生为何家人,死为何家魂!”
阿诗玛紧紧环住何雨隆的腰身,泪水如洪水决堤。
当日报上的消息映入眼帘时,她只觉得五雷轰顶。
此刻倚靠在这坚实的胸膛前,所有的惶恐都化作了心安。大哥,今夜为何归来这般迟?”
“唉……”
“柱子,出什么事了?”
“杨厂长被下放改造,我刚去探望回来。”
夜色深沉,何雨柱披着月光踏入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