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国点点头，“好的，那你们注意安全。”
他的手刚伸到橙橙面前，还没碰到他的手，小家伙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甩开，身子往后缩着。
眼泪像断了线的玻璃珠子往下砸，瘪着通红的小脸哭喊：“不要！我不要跟你们走！我要爸爸妈妈！”
姜熙瑶赶紧蹲下身，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橙橙乖，跟外公外婆回去好不好？外面很危险，有坏人，不安全。”
橙橙却哭得更凶了，小手攥着姜熙瑶的衣角摇来摇去，哭声里满是委屈和恐惧：“不！我就要爸爸妈妈！我不跟外公外婆婆走！”
姜熙瑶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忍不住心软起来。
她别过脸调整一下情绪。
她伸手轻轻擦了擦橙橙脸上的泪，“橙橙你看，刚才姐姐差点就被坏人抢走了……”
想起刚才的惊险，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你听话，跟外公外婆回去，爸爸妈妈很快就来找你了，好不好？”
橙橙还是梗着小脖子不肯松口，小手死死拽着姜熙瑶的衣角，眼泪糊了满脸，嘴里反复念叨：“我要跟爸爸妈妈走！不跟外公外婆回去！”
苏青和姜熙瑶交换了个眼神。
苏青轻轻点了点头，不再犹豫，上前一把将橙橙强势又稳妥地抱进怀里，转身就往站外走。
橙橙在她怀里扭着身子大哭，声嘶力竭地喊：“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妈！”
姜熙瑶在后面喊：“橙橙，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
苏青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橙橙乖，听话啊。你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你先跟外公外婆回去，家里是最安全，好不好？”
橙橙哭了好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是还在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小脑袋往苏青怀里蹭了蹭，算是默认了。
另一边，姜熙瑶和顾北泽带着柚柚去了公安局录口供。
录完口供，姜熙瑶就抱着柚柚不松手。
手臂绷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孩子就会消失。
柚柚也乖乖地贴着妈妈的胸口，小手攥着她的衣服。
等待的间隙，几名公安同志快步走到姜熙瑶和顾北泽面前，为首的人语气带着几分公式化的解释：“姜熙瑶同志，顾北泽同志，犯罪嫌疑人罗永交代，他只是觉得孩子可爱，想伸手拉一下，并没有当街抢孩子的意图。”
“这种话，你们信吗？”
姜熙瑶抱着柚柚，猛地站起来。
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眼神像淬了冰，声音里没半点温度。
公安同志被问得一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支吾道：“这……我们目前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有抢孩子的意图啊。”
“要证据是吧？”姜熙瑶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她没再看公安，转而低头看向怀里的柚柚。
把柚柚放到顾北泽怀里，轻轻解开柚柚棉袄的盘扣，又一层层褪去里面的小外套。
冬天穿得厚不好脱，姜熙瑶怕扯疼柚柚。
她抬头看向旁边的公安，语气冰冷：“有剪刀吗？”
“有有有！”
一名年轻公安连忙应声，转身快步跑去拿来剪刀。
姜熙瑶接过，她先柔声哄着柚柚：“柚柚，你看爸爸这是什么呀？”
姜熙瑶指着这两天顾北泽坐火车还来不及刮的胡茬。
趁孩子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她眼疾手快，剪刀“咔嚓”几声，利落剪开柚柚胳膊上贴身的几件秋衣。
一片青紫交错的抓痕赫然暴露在众人眼前，深浅不一的印记顺着胳膊蔓延，看得人触目惊心。
姜熙瑶指着那些伤痕，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字字铿锵：“公安同志，这就是证据！这样用力的抓痕，你们现在还觉得孩子是可爱，想拉一下吗？
如果你们觉得这不算，那我没办法，只能把案子告到省城去，你们办不了，自然有人能办！”
她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硬气，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人的心防。
公安同志被她这股气势震慑住，私下交换了个眼神。
都在暗自揣测这姜熙瑶怕是有不小的背景，连忙堆起歉意的神色：“姜熙瑶同志您别激动！”
姜熙瑶：我能不激动嘛？
她顿了顿，“如果这都不算，我现在就带孩子去医院做伤情鉴定！谁能相信因为孩子好看想拉一下，能把孩子拉得青紫？
你们要是觉得这证据不够，或是不想深究。
那好。
我就不劳烦你们了，我们直接去省公安厅报案！”
“人贩子不往死里打击，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质问，“你们难道忍心看着一个个家庭因为丢了孩子而家破人亡吗？我必须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公安被她逼得往后退了半步，底气明显不足，连忙摆手安抚：“姜熙瑶同志，你先冷静冷静！我们比谁都清楚人贩子的可恶，也痛恨他们害家庭破裂，一定会尽力查，绝不姑息！”
“尽力不够！”姜熙瑶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我要的是他定罪的结果，尽快给我答复！不然我现在就动身去省城，不用你们费心了！”
几个公安对视一眼，见她气势如此强硬，连省公安局都敢提，心里暗自揣测她定是有大背景的人，连忙堆起笑脸虚与委蛇：“姜同志你放心！我现在就去重新提审，一定给你问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沉默的顾北泽忽然站起身，他本就身形挺拔，此刻眉眼沉得像淬了墨，眼神阴冷得让人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没提高声音，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压迫感：“麻烦你们好好查，他绝不可能是孤身一人在火车站明目张胆抢孩子。背后肯定有团伙，最好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免得再害别人。”
“是是是！”公安们被他的气场震慑，连连点头，“顾同志放心，我们这就去办，你们先坐会儿等消息！”
说罢，几人匆匆转身往审讯室走去，脚步都比来时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