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沐浴过后,换上一身量身定制的衣衫。
面料贴合身形,将她窈窕挺拔的体态勾勒得恰到好处,肩线利落、腰线纤细。
她仔细吹干了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想借此洗去连日来的疲惫与紧张。
她先去了洛阳的实验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各种仪器发出低低的嗡鸣,连洛阳的手机都孤零零地躺在操作台上,屏幕还暗着。
“洛阳也跑哪儿去了?”她不禁疑惑。
不甘心,她又转到坟墓的房间,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毫无动静。
“这丫头也不在?”苏宁儿蹙起眉头,今天基地的核心成员似乎都消失了。
算了。
她轻轻吐了口气,不再纠结,转身走向基地的餐厅。
给自己点了一份牛排,一杯无糖黑咖啡,端着温热的陶瓷杯,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已经好几年没敢碰这玩意儿了,此刻嗅着那熟悉而苦涩的香气,小口啜饮,久违的醇厚感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带来一丝宁静的慰藉。
那么,坟墓到底去哪儿了呢?
答案在城市另一端的安全局里。
从早上到下午,坟墓就像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言廷身后。
从前她是哥哥墓碑如影随形的影子,如今,这份“执着”似乎转移到了言廷身上。
她总能找到恰到好处的借口,让素来严谨、习惯独来独往的言廷也难以断然拒绝。
“言廷,这个卷宗的分类我帮你弄吧,我手快!”
“言廷,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刚才那段监控,那个人的步态有点奇怪,你看是不是……”
言廷被她吵得有些头疼,眼看手头的工作暂告一段落,接下来有个外勤任务,他试图将她支开:
“坟墓,你先回基地吧。待会儿我有个案子要出去处理,不方便带你。”
坟墓一听,眼睛立刻亮了,凑得更近:“什么案子?我也去!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多个人多份力嘛!”
言廷揉了揉眉心,找了个他认为最有力的理由:“你不回去找你哥吗?你们之前不是说要重整队伍,应对暗河?”
谁知坟墓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笑嘻嘻地说:“不着急啦~~我哥那个人你还不了解?他需要的时候自然会通知我。”
她又疑神疑鬼:“现在回去,万一撞见他和赤狐……那我不成了超大号电灯泡了?多无聊啊。等晚上我再回去就好啦!”
言廷面对口不择言的坟墓,非常无奈,“你在我办公室里等我,晚上9点左右我回来送你回去。
坟墓可怜兮兮的模样:“等到晚上9点,这么久。哎呀,万一你9点也没回来,我怎么办?我哥一天都不找我。”
她抓住言廷的手臂:“你是不是也讨厌我?”
她总是能这样精准地找到让人无法反驳的借口。
言廷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又“我赖定你了”的模样,深感无奈,最终只能妥协般地叹了口气:
“……那你待会儿跟紧我,不要乱说话,一切听指挥。”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坟墓立刻站直,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而言廷没有察觉到,在自己转过头去整理文件时,背后的坟墓脸上一副得逞的笑容。
晚上九点多,基地走廊寂静无声。
苏宁儿刚结束晚间训练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洗漱休息。
个人终端突然响起,是墓碑的加密通讯。
刚一接通,墓碑冷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坟墓去哪里了?联系她也不接,在不在你这里?”
苏宁儿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发梢,如实回答:“不在我这。我今天一天都没见过她。”
“她能去哪里?”墓碑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在他的认知里,妹妹从不会无故失联。
苏宁儿想了想,忽然记起白天的猜测:“或许……她今天跟着言廷出去了吧?”
“她跟着言廷去做什么?”墓碑的疑问立刻跟上,带着审视。
苏宁儿找了个比较合理的理由:“可能是……在基地待着无聊吧。”
“无聊?”墓碑的声音更沉了几分,“你去联系言廷确认。”
“好吧。”苏宁儿无奈,只好用自己的终端拨打言廷的号码。
响了很久,无人接听。“没人接。”她如实汇报。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墓碑几乎能冻住空气的声音:“翅膀长硬了。”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昏迷时隐约听到的那句话——“你妹妹要急着嫁人了……”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难道她喜欢言廷?
苏宁儿察觉到他的沉默,试着缓和气氛:“……可能有事,过会儿再联系吧。在国内,安全方面应该没事。”
“没事?”墓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火气,“有事的很!跟着言廷就安全吗?他处理的那些案子哪个不是刀口舔血?”
苏宁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噎了一下,只能客观评价:“言廷的能力……还算安全吧。”
“嘟——”
通讯被墓碑直接挂断了。
苏宁儿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对兄妹……
而此时,言廷正带着坟墓,潜伏在城郊一处废弃仓库外的阴影里。
他们正在跟进一个跨区域毒枭的案子。根据线索,今晚有毒枭的重要联络人在这里进行交易。
夜色浓重,只有远处码头传来的微弱汽笛声。
坟墓收敛了平日里的跳脱,整个人如同融入黑暗的猎豹,眼神锐利地透过夜视望远镜观察着仓库入口。
“三点钟方向,黑色轿车,刚停下。”她压低声音,气息几乎融在风里,“下来两个人,一个提着银色手提箱,另一个……腰间有凸起,大概率有武器。”
言廷在她身侧,同样专注地观察着,耳机里传来其他队员的布控信息。
他不得不承认,坟墓天生敏锐的感知力和观察力,在这种行动中确实是极大的助力。
她总能先一步发现细微的异常。
比如对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动作,比如车辆停靠时过于完美的角度。
“注意提箱那个,”坟墓的声音再次细微传来,“他走路时左肩有微不可察的下沉,箱子里东西不轻,可能不是普通现金或样品。”
言廷眼神一凛,立刻将这条信息同步给外围接应的队员。
他无奈的瞥了眼身旁全神贯注的少女——
一方面欣赏她的能力,另一方面,又为将她卷入这种危险境地而感到不安。
“注意警戒。”他低声提醒,却见坟墓忽然转头对他眨眨眼。
坟墓似乎猜到他的顾虑:“放心啦,我哥生气的话……”
她指尖擦过腰间的战术匕首,扬起狡黠的笑,“我帮你挡着。”
言廷叹了口气,决定下次不能再带她来了。
虽然她确实是最锋利的刃,但不是警员身份。
也想到墓碑知道后可能的反应,他按在枪套上的指节微微发白。
直到任务完成,回到安全局时间已是凌晨1点。
言廷打算送坟墓回去,“我送你回去吧。”
坟墓爽快答应“好。”
但是上车行驶路上不到十分钟,她就睡着了。
叫了几次也叫不醒。
言廷实属无奈,就带去了自己公寓,坟墓睡他床上,他自己则睡在沙发上。
凌晨一点多的基地,大部分区域已陷入沉睡的黑暗,只有核心区域的走廊还亮着清冷的光。
苏宁儿刚整理完一些资料,正准备休息,房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声不重,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墓碑。
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寒气,脸色比平时更冷峻,眼底压抑着翻涌的怒意,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甚至没看苏宁儿,目光直接扫向她房间内部,声音冷硬:“她还没回来?”
苏宁儿立刻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摇了摇头:“没有。”
她顿了顿,补充道,“言廷那边也一直没消息。”
墓碑没说话,下颌线绷得极紧。
他拿出自己的终端,再次拨打坟墓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
他又拨打了言廷的,结果相同。
“好,很好。”墓碑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他猛地转身,大步朝着基地的通讯监控室走去。
苏宁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感觉今晚可能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