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温月，眼神里早没了之前的轻视和质疑，只剩实打实的佩服，连声音都比刚才软了些，摆了摆手，干脆利落地说：“不打了，我打不过你。以前总听人说华国功夫厉害，今天才算真见识到了，是我之前眼拙，我服。”
温月闻言，眼睛瞬间亮了亮，像见了猎物的小兽，往前凑了两步，蹲在约翰面前，语气直白得没半点拐弯：“行，那学不？跟着我，我教你；加入我这边不？”
约翰几乎没犹豫，立刻点头，甚至撑着墙咬着牙，硬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站直了身体，往日里冷冽的气势收敛了不少，态度恭敬了大半，还特意往后退了半步，微微颔首：“学！能让我更厉害，能学到这种本事，我当然要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新老板了，以后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旁边的爱丽丝一直没说话，只是抱着臂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那是她紧张或格外专注时才有的小动作。昏沉的灯光落在她发梢，衬得她原本温婉的眉眼多了几分安静，可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场中，从约翰率先出拳的狠厉，到温月侧身卸力的利落，再到最后约翰低头认服的模样，她眼底的欣赏像被风慢慢吹亮的星火，一点一点，越来越盛，连唇角都悄悄勾起了一抹浅弧。
直到此刻，她才缓缓走上前，裙摆擦过瓷砖，没发出半点声响，停在温月面前时，声音依旧温柔，像浸了温水的棉线，却又藏着几分不服输的韧劲，眼神亮得很：“温，你真的很厉害，刚才那几招，我都没看清细节。现在，我已经开始期待与你的比试了。”
温月刚跟约翰说完话，转头就撞进爱丽丝的目光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盯着爱丽丝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之前听人提过，爱丽丝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人，都未必能辨出她的伪装，立刻有了主意，眼睛一亮，凑过去笑着提议：“好啊！既然你想比，那我们就比易容，如何？别的我不敢说，这事儿我还真不怕！”
“正合我意！”爱丽丝一听，眼睛瞬间亮得更明显了，像是找到了知音，立刻接话，语气里多了几分雀跃，“那我们就玩点实在的——互相易容成对方的样子，让马克他们来分辨谁真谁假，输的人可得大大方方认个输，不许耍赖！”
“没问题！”温月干脆地应了，话音还没落地，就一把拉住爱丽丝的手腕，指尖带着点刚运动完的暖意，“走！旁边那间空房看着干净，正好用！”
爱丽丝被她拉得往前踉跄了半步，随即笑着跟上，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房间门后，只留下“咔嗒”一声轻响，门被轻轻带上。
走廊里顿时只剩马克、詹姆斯和约翰三人，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马克挠了挠头，眼睛瞪得溜圆，凑到约翰身边，语气里满是期待：“老板居然也会易容？你说一会儿谁能赢啊？爱丽丝的手艺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上次她扮成守卫，我跟她擦肩而过都没认出来！”
詹姆斯立刻凑过来搭话，还不忘拍了拍胸脯：“我觉得老板厉害！刚才打拳都那么牛，易容肯定也差不了！等会儿我一定能认出老板！”
约翰没像他俩那样咋咋呼呼，只是靠在墙上，指尖轻轻敲着墙面，想起刚才温月的利落，眼底满是信任：“不好说，但温的心思细，刚才打拳都能精准找破绽，易容未必会输。等着看吧，肯定有意思。”
三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一会儿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一会儿又忍不住往那扇房门看两眼，连来回踱步都没了耐心，时间仿佛被拉得格外慢，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马克还忍不住去敲了两次门，都被里面的人笑着劝了回来，只能耐着性子接着等。
直到“咔嗒”一声，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再次被推开，两道身影并肩走了出来，她们走到众人面前，还特意同步抬了抬胳膊，慢悠悠转了一圈，裙摆扫过地面的弧度都一样，像是照着镜子在做动作，特意让大家看得清楚。
马克瞬间就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往前凑了两步，又往后退了半步，盯着两人看了半天，愣是没敢开口，最后只能挠着头喊：“我的天！这也太像了吧？哪个是老板啊？”
马克凑上前，几乎要把脸贴到两人面前，鼻尖离她们的衣角不过两指远，眯着眼睛看了足足五分钟，像只被难题困住的猫头鹰。他一会儿歪头看看左边，一会儿又踮着脚挪到右边，手指还下意识地在空中比划，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不同，可越看越糊涂。
最后只能无奈地挠了挠头，一脸惊叹地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拔高了些：“不得不说，你们两个人的易容手艺都相当厉害！发型、五官，连衣服上那道不起眼的缝线、袖口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我盯着看了这么久，竟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约翰也上前仔细观察，比马克看得更细致。他没有靠得太近，而是站在三步开外，目光像扫描仪似的，从两人的发梢扫到鞋尖，连她们抬手时指节的弧度、站着时重心偏向哪只脚都没放过。
他皱着眉看了会儿，又轻轻抬手示意两人说句话、抬抬胳膊，等两人做完动作，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佩服：“何止是模样，就连抬手时手腕微压的姿势、说话时微微偏头的小动作，甚至呼吸时胸口起伏的频率，行为举止都很相似。要不是提前知道是你们俩互相易容，我都要以为是镜子里的倒影，分毫不差！”
詹姆斯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凑过来又看了两眼，还是没头绪，只能挠着头嘟囔：“完了完了，我刚才还说能认出老板，现在看谁都像，谁都不敢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