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曹大强突然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刘英子的脸上。
周围的人全愣住了。
“曹大强，你疯了？你敢打我？”
刘英子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只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你现在是真有能耐了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靠我们刘家了，连我家的大门都不让进了！现在倒好，连动手都敢了？你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彻底丢脸吗？”
“闭嘴！”
曹大强瞪着她，眼角余光不断留意着四周。
“你要是安分点，我养你母女一辈子都没话说，钱不会少你们一分。可你非得跟我作对？非得闹出这些事来？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狠心！到时候，你妈你爸，还能不能护住你？他们护得住吗？”
刘英子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周围人越来越多，她不敢再抬头。
“滚吧。”
曹大强冷着脸说道。
刘英子没敢吭声，低着头，转身往外走。
女儿回来后，她还得笑着编故事。
曹大强忙，回老家了，说是家里有事要处理，临走前留了钱。
“爸爸给的钱，我们拿去买新裙子、新玩具啦！”
她强撑着笑容，捏了捏女儿的小脸。
“你想不想要粉色的蝴蝶结发卡？妈妈带你去买，好不好？”
曹佳佳眨巴着眼睛，用力点头。
“要！我要穿得漂漂亮亮的，等爸爸回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夸我！”
从那天起，刘英子再没带女儿去曹家。
她知道，有些裂痕，补不回来。
偶尔回娘家，也只是看看爸妈身体好不好。
只要父母还健在，她就觉得还有个退路，还有个能喘口气的地方。
另一边的杉杉，却有了新的烦恼。
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孩子总是围在她身边，帮她整理书包，提醒她带水杯。
曹佳佳慢慢发现，大家对待她的方式，和以前在爸爸身边时不太一样了。
她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子了。
老师在课上讲“男女有别”。
说八岁的孩子要有独立意识，要学会分房睡。
她听得认真，记在心里。
于是，她开始把东西一件一件从爸爸房间搬出来。
没几天，凌安勋的房间就少了很多东西。
他值完夜班回来，已是凌晨两点。
“爸爸？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呀？”
杉杉探出小脑袋，穿着粉红色睡裙站在门口。
“快出来教我写作业嘛，我数学题不会，老师说明天要检查的！”
他站在门口，一动也没动，眼睛盯着那张空荡荡的床。
“杉杉……你那些东西，是啥时候搬走的？”
“就你走那两天。”
“老师说，女孩子长大了，不能再和爸爸睡一间房，那是男女有别，不然会让人笑话的。”
“可你才八岁啊……”
“八岁也是女生啦！”
她立刻反驳。
“老师说的，必须听。不然以后上中学更麻烦！”
他愣了片刻，忽然笑了。
随即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哎，爸，你舍不得杉杉我知道。”
她忽然凑近，低声说道。
“可你别闷着呀。杉杉虽长大啦，可还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对不对？你要真觉得夜里冷清得慌……”
她歪着头想了想。
“干脆再找个伴儿，就像大伯二伯那样，家里热热闹闹的，多好。”
凌安勋看她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就要敲她脑门。
可杉杉早有防备，脑袋一歪，“哧溜”一下便从他手下逃开。
“你不怕我真给你带个后妈回来？”
他故意板着脸，眉头微皱。
杉杉却一点不怵，反而站定原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嘿嘿，我不怕呢！爸爸才不会娶呢！”
话音未落，她一溜烟转身跑回屋。
她为啥这么笃定？
因为太清楚了。
凌安勋心里根本没再婚的念头。
打她记事起，爸爸就没提过女人，也没带谁回家。
凌安勋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长长叹了一口气。
孩子大了，这种话迟早要听。
他躲不掉，也没必要再躲。
作为父亲，他得学会面对，学会接受她逐渐拥有的独立思维。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他本以为，再婚这个话题，至少还得再等几年。
可现实偏偏不讲道理，就这么被一个八岁小孩用一句玩笑掀开。
可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他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爸！快来教我写作业！”
听到女儿在门外喊，凌安勋忍不住笑出声。
“好，来了。”
“我真该庆幸自己的学历不差，不然这会儿连陪孩子写作业的资格都没有。”
当初在部队拼了命考上军校，如今竟成了辅导小学作业的资本，想想也挺滑稽。
日子过的飞快。马上就快到丁琴七十岁大寿了。
老人生日，全家人齐聚，凌振康一拍板，决定大办！
“哎哟，真是老喽。”
丁琴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手里摇着一把素面绢扇。
“奶奶您说什么呢！”
凌知玮立刻凑上前。
“您这气色，红润透亮，走路带风，说话中气十足，顶多五十出头！谁敢说您老？那准是眼瞎心盲！”
几句话下来，逗得丁琴笑得合不拢嘴。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凌知玮的胳膊。
“你这孩子，就会哄我开心。”
寿宴定下了，酒席定在镇上最好的酒楼。
可眼看日子临近，一家人却为礼物犯了难。
“妈啥好东西没有见？金的银的，绸的缎的，玉的瓷的，这些年咱们送得还少吗？咱们送啥才不俗？总不能送个金元宝吧？”
大伙皱着眉头。
“别提了，这几年，生日礼全被我们送了个遍。养生壶、按摩椅、燕窝虫草，连她柜子都快塞不下。再送，怕是连衣柜都得腾地方。”
“知玮，你鬼点子多，快想想！”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凌知玮。
凌知玮突然被点名，整个人愣在原地。
“我？我也没招啊！”
他左右张望，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最后定格在坐在角落的杉杉身上。
“杉杉，你有主意了是不是？看你那笑得跟偷了糖的小狐狸似的，憋着笑，准没好事！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了！”
杉杉一听，连忙用手捂住嘴。
“嘿嘿……真的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我要和爸爸一起准备，现在谁问都没用！”
凌安勋闻言一愣。
“我和你？准备什么？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