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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掉夹板的右腿,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虚软无力地垂着,仅靠脚掌勉强触及地面,传递回一种遥远而麻木的、属于“站立”的触感。刺痛依旧,但不再是骨头错位般的锐利,而是一种深及筋络的、绵延不绝的酸胀和沉重。左肩后新生的疤痕,在衣物摩擦时带来清晰的、细微的刺痒,时刻提醒着那场生死一线的伏杀,和这具躯壳正在经历的、缓慢而艰难的“重建”。

我大部分时间依旧留在书房,但不再终日卧床。更多时候,是扶着墙壁,在室内极其缓慢地、一圈圈地挪动。脚步拖沓,右腿在每一次尝试承重时都颤抖不已,必须立刻将重量移回左腿,才能避免摔倒。这过程枯燥、痛苦,且进展缓慢到几乎令人绝望。但我知道,这是必须的。卧床只会让筋肉更快萎缩,让这具身体彻底沦为废品。我需要重新“学会”行走,哪怕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

门外的校尉依旧沉默如石,但或许是时日久了,或许是徐镇业那边有了新的吩咐,他们的看守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样紧绷。偶尔,我能在他们换岗时,听到几句稍长的交谈,内容不再是单纯的抱怨,开始带上些市井传闻和衙门里的风声。他们依旧不与我交谈,但对我在房内缓慢走动的轻微声响,似乎也习以为常,不再投以过分警惕的目光。

老仆送饭时,神色间的畏惧似乎也淡了些。大概是见我一直“安分”,伤势也在“好转”,不再像最初那样浑身浴血、气息奄奄,让他觉得我这“煞星”或许暂时不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他开始偶尔,在我询问饭菜或索要热水时,低声应上一两句,虽然依旧简短,但不再像受惊的兔子般立刻逃开。

这些细微的变化,如同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暗水,并不足以改变我被囚禁的本质,却让这方死寂的空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时间流逝”和“外界存在”的微弱气息。我开始更加留意这些气息,从中捕捉可能的信息碎片。

比如,从校尉们偶尔的交谈中,我得知徐镇业似乎对南城兵马司很是不满,斥责王指挥使“治下不靖”、“庸碌无能”,似乎有借刘大膀子案和我遇袭的事,敲打王胖子的意思。但具体如何处置,未见下文。这或许说明,徐镇业虽然震怒,但并未打算深究,或者,暂时无法深究,只能用申饬来维持表面的威严。

又比如,老仆某次送药时,嘟囔了一句“这世道,药是越来越贵,米也快吃不起了”。我追问了一句,他支吾着说,最近城里不太平,漕粮入城查验得严,耽误了时辰,米价涨了些。又说码头那边好像也不安生,有漕帮的人和其他苦力打了几架,还见了血,闹得沸沸扬扬。

“不太平”、“漕粮查验严”、“码头打架见血”……这些零碎的信息,像散落的珠子,暂时还穿不成串,但已隐隐勾勒出南京城水面之下,并不平静的暗流。与我遇袭、刘大膀子案、乃至“船锚”符号,是否有关联?是同一股暗流的不同表现,还是多重矛盾交织的结果?

张医官依旧每日来一次,查看伤口恢复,调整方子。他不再提“济世堂”周大夫,开的方子也恢复了之前的平稳风格。但每次离开前,他总会看似不经意地,说上一两句“医嘱”,譬如“近日天气反复,乍暖还寒,最易引动旧疾,需格外注意保暖”,或是“药补不如食补,可多用些温补易克化的食材,如鲫鱼汤、山药粥之类”。语气平淡,如同寻常医者叮嘱,但我总觉得,这些话里似乎藏着别的意思,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或者说,在隐晦地传递着某种外界的变化。

直到那天下午,张医官来换药时,眉头比平日皱得紧了些,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仔细检查了我左肩后已基本愈合的疤痕,又查看了右腿恢复情况,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杜副使伤口愈合尚可,右腿经络虽仍滞涩,但已无大碍,日后只需静心将养,循序渐进活动,假以时日,当可恢复行走。只是……”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目光里带着医者的审慎,也似乎有一丝更深的东西,“外伤易愈,内损难补。副使气血两亏,根基动摇,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心绪宜稳,切忌大悲大喜,更忌……卷入是非,徒耗心神。”

“卷入是非?”我捕捉到他话中这不同寻常的词,抬眼与他对视。

张医官垂下眼帘,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用那种平稳的、近乎自言自语的声调说道:“近日南京城,颇不太平。白莲妖人余孽未清,间有蠢动,蛊惑无知小民。漕粮因故迟滞,米价浮动,民心不安。更有甚者,南北商旅之间,码头货栈之地,械斗仇杀之事,屡有发生。衙门里……也是议论纷纷。”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却意有所指,“副使重伤未愈,正当静养。外间风雨,自有高个儿顶着。此时出头,非但于伤势无益,恐更添烦扰。下官此言,皆是医者本分,望副使……体察。”

他说得依旧含蓄,但意思已足够清楚。南京城最近确实不平静,白莲教、漕粮、码头械斗……各种矛盾在发酵。而“衙门里议论纷纷”,显然上层也在为此头疼,甚至可能因此有了新的动向或争斗。他这是在委婉地提醒(或者说警告)我,外面局势复杂,暗流汹涌,我这个“麻烦”最好继续“静养”,不要在这个时候试图做些什么,否则可能引火烧身,甚至……干扰到某些“高个儿”的计划。

是徐镇业让他来传话的?还是他自己基于某种判断,给我的忠告?

“多谢张医官提点。”我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杜某如今这般模样,自顾尚且不暇,岂有余力他顾?只是……不知这‘不太平’,可会波及城中百姓?譬如,我这般需长期服药调理之人,若药材供应不畅,或是市面动荡,倒是一桩麻烦。”

我将话题,从“是非”引向了更实际的、关乎自身“养伤”的问题。既是顺着他的话表示“安分”,也是想探听更具体的民生影响。

张医官似乎松了口气,答道:“波及倒不至于。官府自有法度,弹压宵小,维持市面。只是些微动荡,物价或有浮动,出行略需谨慎罢了。药材供应……下官会尽力为副使筹措,副使不必过于忧心。”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前次副使提及的几味药材,下官近日托人问过,老山参和道地血竭,城内‘庆余堂’和‘保和堂’或有些存货,然价昂且少,鹿角胶则需机缘。副使若真需用,或可……待市面稍靖,再作打算。”

他再次提到了那几味药,并给出了具体的药铺名字——“庆余堂”、“保和堂”。这比之前泛泛的“另行设法”更进了一步。而且,他将获取药材与“市面稍靖”联系起来,暗示现在不是好时机。

“有劳医官费心记挂。”我再次道谢,不再多问。

张医官离开后,书房重归寂静。我靠在榻上,目光投向窗外。天色有些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似乎又要下雨。远处市井的喧嚣,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隐约的、躁动不安的杂音。

白莲余孽蠢动,漕粮迟滞,米价浮动,码头械斗……还有衙门里的“议论纷纷”。张医官口中的“小动荡”,恐怕远不止是“小”。这更像是多种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开始显露的冰山一角。而这一切,发生在我被软禁、刘大膀子案被草草了结、我遇袭之事被强行压下的背景之下。

是巧合吗?还是说,我遇袭和“船锚”之事,本身就是这更大动荡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某个导火索?

“船锚”组织,与白莲教有无勾连?与漕粮迟滞、码头械斗有无关联?他们走私的“货物”,是否与当前的动荡有关?

徐镇业,这位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在这片动荡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是竭力维持局面的“高个儿”,还是……本身就是动荡的参与者,甚至推动者之一?

还有王振山,江老鬼……他们背后的“船锚”,此刻是在蛰伏观望,还是趁乱有所动作?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却没有答案。信息依旧太少,迷雾更浓。但我能感觉到,这座石头城平静的表象下,压力正在积聚,暗流正在加速。而我,被困在这囚笼一隅,像棋盘上一颗暂时被遗忘、却又可能随时被重新拾起的棋子。

右腿传来一阵熟悉的酸胀,我缓缓活动了一下脚踝,感受着那滞涩的疼痛。左肩后的疤痕在衣物摩擦下微微发痒。

囚笼仍在,但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变了。虽然只是“小动荡”,但风起于青萍之末。

我需要更快地恢复。不仅仅是为了走出这扇门,更是为了在接下来的风雨中,有站稳脚跟、甚至看清方向的能力。

我闭上眼,不再去听窗外模糊的喧嚣,也不再任由纷乱的思绪蔓延。只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那缕日渐清晰的内息,更加专注、更加坚韧地,冲刷着右腿经脉的滞涩,温养着五脏六腑的虚亏。

风雨欲来。而我,必须赶在风暴真正降临之前,让自己这把锈迹斑斑的刀,至少能拔出鞘,能挥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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