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夜色仍浓。
赫家书房内,烛火微摇,映得窗棂斑驳,风声穿过帘隙,带起几缕寒意。南宫璃倚窗而立,手中铜镜映出她眉间轻蹙,镜面之上,却并非窗外夜色,而是一幅诡异画面——
火光跳跃,人影交错,似是“暗影阁”训练场,可那火光却非演练灯火,而是焚烧的痕迹。几道身影围聚一处,低声交谈,隐约可见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卷密令,上头赫然印着“赫”字!
“赫连轩。”她轻声呼唤,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凝重。
赫连轩从案前抬起头,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铜镜,神色微变:“这是……‘暗影阁’?”
“我也不确定。”南宫璃将镜面转向他:“但镜中映出的画面,从无虚妄。若非幻象,便是异动初现。”
赫连轩沉吟片刻,伸手轻触镜面,指尖刚一触及,镜面竟泛起一圈涟漪般的波纹,仿佛水面被风拂过,画面随之模糊。
“看来,不是幻象。”他低声道。
南宫璃将铜镜收回袖中,转身走到案前,取过一盏茶,轻轻吹了吹浮沫:“要是‘暗影阁’真出了事,我必须回去一趟。”
“你刚在赫家这边立下讲堂,改革才刚起步。”赫连轩皱眉,“若此时抽身,怕是前功尽弃。”
“改革可以先放一放,但暗影阁要是出了问题,牵连的可不只是我,还有你。”她抬眼看向他,语气坚定。
赫连轩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我陪你去。”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亲信低声禀报:“世子,有密信。”
赫连轩抬手示意他进来,那亲信快步走入,递上一封染血的信笺,信封已破损,边角焦黑,仿佛曾被火燎过。
赫连轩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扫了一眼,眉头越皱越紧。
“阁内……动乱。”他低声念道,“叛徒未尽……有人暗中勾结……赫……”
“赫?”南宫璃挑眉,“赫家?”
赫连轩没有回答,而是将信纸翻过,背面赫然贴着一枚令牌,正是“暗影阁”特工的身份标识,正面无异,可背面却刻着一个“赫”字。
“有人在阁内,替赫家做事。”南宫璃轻声道。
“看来,赫连风背后,还有人。”赫连轩眼神冷了几分,“而且,不是旁支,是赫家内部真正能调动暗影阁资源的人。”
“若真是这样,那这次回去,怕是凶险万分。”南宫璃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
赫连轩把密信收好,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晨光:“你这边安排好讲堂事务,我这边也得封锁消息,防止走漏风声。”
南宫璃点头,随即唤来赫连婉。
赫连婉入内时,神色如常,可目光落在赫连轩手中的令牌上时,指尖微微一颤,几乎难以察觉。
“讲堂这边,暂由你主持。”南宫璃交代道,“若有账目异动,第一时间报我。”
赫连婉应声,接过印信,却在接过的一瞬,眼神微闪,似有心事。
“你有话要说?”南宫璃问。
赫连婉迟疑片刻,终是摇头:“属下只是觉得……最近账目上有些地方,似乎被人动过手脚,但又查不出痕迹。”
“哦?”南宫璃挑眉,“详细说。”
“比如昨日调拨的军械,账面上有记录,但实际入库的数目少了三成。”赫连婉低声说,“我查了三遍,都是一样。”
南宫璃与赫连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
“看来,不只是暗影阁。”赫连轩缓缓道,“赫家内部,也有人在动。”
“那就更得走了。”南宫璃起身,将铜镜收入袖中,“赫连婉,这里交给你,若有异动,立刻传信。”
“属下明白。”
南宫璃转身,朝门外走去,赫连轩紧随其后。
晨光初露,风中带着一丝寒意。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书房内,烛火仍在摇曳,映出案上那枚令牌的倒影,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马车已备,车帘轻掀,南宫璃正欲上车,忽觉袖中铜镜微微震动。
她停下脚步,指尖轻抚镜面,镜面竟泛起一丝红光,映出一个模糊身影。
那身影背对她,站在一片火光之中,手中握着一卷密令,正是赫家的印章。
“等等。”她低声唤住赫连轩。
赫连轩回头,见她神色不对,皱眉:“怎么了?”
“镜子里……有东西。”南宫璃低声道,“有人在等我们。”
赫连轩眼神一凛:“那就更得去会会他了。”
南宫璃点头,掀帘上车,车帘落下的一瞬,镜面红光一闪,随即归于平静。
马车缓缓驶出赫家大门,晨雾未散,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钟响,像是命运的回声。
——
赫家书房内,赫连婉独自站在案前,望着桌上那份账目,眉头紧锁。
她缓缓抬手,指尖划过那行数字,停住。
“三成……”她低声喃喃,“为什么,偏偏是三成?”
她摸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开墨迹,一行暗红小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暗阁,三日之后,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