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的手还在抖。
那道记忆碎片像根针，扎进她脑子拔不出来。可眼下没时间发愣，储物囊里的星辉还没散，左臂胎记又开始发热，像是在预警什么。
她猛地抬头，风雪已经变了方向。
原本安静的冰原开始震动，地面裂开细缝，寒气从底下往上喷。下一秒，十几只雪怪破冰而出，浑身白毛结着冰碴，眼睛通红，獠牙外露，直冲培育场扑来。
最前面那只比其他大一圈，额头长着螺旋状的冰角，一掌拍下，整片冰层炸裂。
“人类！”它吼了一声，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滚出我的地盘！”
楚明舒反应极快，抬手就把金针甩出去。三十六枚针瞬间钉入地面，形成半圆光罩，把刚成熟的冰魄草护在中间。第一波冲击撞上防护罩，她被震得后退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谁给你的脸当房东？”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草是我拿命催出来的。”
话音刚落，识海里的命运书签轻轻一颤，一行小字浮出来：【敌方指挥频率锁定中】。
她没空细看，萧沉舟已经站到了她前面。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剑柄上。双股剑出鞘三分，一道剑气横扫而出，逼退最近的三只雪怪。那些怪物落地后立刻趴伏，耳朵贴头，明显是在等命令。
“它们听那个大家伙的。”萧沉舟低声说，“杀王，群散。”
“那你主攻。”楚明舒咬牙，“我守药。”
萧沉舟点头，身形一闪就冲了出去。
他速度快得离谱，绕到雪怪王侧面就是一记横斩。剑气劈在对方手臂上，溅起一片冰屑。雪怪王怒吼，转身一掌拍下，萧沉舟侧身躲开，地面却被砸出一个深坑。
另一边，楚明舒手指连弹，金针在空中织成网，封锁雪怪王腾跃的空间。她一边操控一边在心里吐槽：“这玩意儿比甲方还难搞，提需求不说清楚，上来就动手。”
命运书签又闪了一下，这次是段音频波形图，标注着【低频共振点：137hz】。
她眼睛一亮。
“老萧！”她喊，“它吼的时候弱点在脖子下面！”
萧沉舟听见了，立刻调整节奏。他不再硬拼，而是用剑气扰乱雪怪王的动作，逼它不断发声。每次吼叫，楚明舒都能看到那团红色能量在喉部聚集。
第三次吼完，她抓住时机，一枚金针脱手而出，直刺声带位置。
雪怪王猛地一顿，声音卡住，动作也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
萧沉舟跃起，双股剑全数出鞘，剑尖对准对方咽喉死角，全力刺下！
“铛——”
一声巨响，剑尖撞上一层冰壳，反弹回来。
雪怪王低头看了眼伤口，竟然笑了。
“你们……以为我是普通野兽？”它声音沙哑，“我是这片极寒之地的守护者。”
楚明舒脸色变了。
守护者？不是随便冒出来的boSS？
她迅速回想刚才的命运书签提示。那句“星髓非燃薪，乃引弦”还在耳边。她突然意识到——星髓玉的能量模式，和这片冰原的地脉频率是一样的。
“靠！”她低骂，“我们种药的地方，是它的能量核心？”
难怪它这么暴躁。
这不是抢地盘，这是动人家的心脏起搏器。
雪怪王抬起手，整片冰原开始塌陷。裂缝蔓延到防护罩边缘，光膜剧烈晃动。楚明舒死死撑住，嘴里泛出血腥味。
“别让它连上地脉！”她喊，“否则整个阵都要反噬！”
萧沉舟明白过来，剑锋一转，不再攻击本体，而是猛劈地面。他用真元切断地脉连接点，阻止能量汇聚。
楚明舒趁机掏出特制药匣，把最后一株冰魄草塞进去锁好。
“你说谁是外人？”她冷笑，“这草现在归我了。”
雪怪王暴怒，双掌合十，寒气凝聚成一把巨刃，朝防护罩劈下。
轰！！！
光罩碎了。
楚明舒被气浪掀飞，撞在冰墙上，肋骨处传来钝痛。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萧沉舟已被五只雪怪围住，正用剑气勉强支撑。
而雪怪王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交出来。”它伸手，“否则你活不过今晚。”
楚明舒抹了把嘴角的血，忽然笑了。
“你还真当我没准备？”
她抬起手，把储物囊倒过来一抖。
十几块机械碎片掉在地上，全是之前从假药里拆出来的。她早就在上面做了手脚，贴了微型共鸣符。
“知道什么叫物联网吗？”她按下手中遥控器，“现在，全给你连上网。”
碎片同时发光，频率与命运书签同步，瞬间激活了雪怪王体内残留的控制芯片——那是秦无绝当年植入失败留下的废件。
雪怪王身体一僵，双眼闪过蓝光。
它开始抽搐。
系统冲突！
楚明舒抓住机会，金针再次出手，这次目标是它额头的冰角根部。那里是能量输出口，也是唯一没有装甲保护的位置。
针尖刺入的瞬间，雪怪王发出一声凄厉咆哮，整个身躯向后倒去，砸进冰渊深处。
周围雪怪失去指挥，顿时乱作一团。萧沉舟趁机清场，剑气横扫，剩下的怪物纷纷逃窜。
风雪渐停。
楚明舒跪在地上喘气，手里还攥着那枚遥控器。
“赢了？”她问。
萧沉舟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它没死。”他说，“只是退了。”
楚明舒点头，看向冰渊裂缝。那里黑不见底，但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正在下沉。
她打开储物囊，命运书签自动记录了一段新数据：【雪怪王能量频率已采集，匹配度87%】。
“有意思。”她低声说，“它体内的程序，跟秦无绝的版本不一样。”
萧沉舟皱眉：“你是说……还有别的控制源？”
楚明舒没回答。她盯着深渊，忽然想起刚才那段记忆碎片里的女孩。
另一个我……也认识它？
她正要说话，左手胎记猛地一烫。
与此同时，深渊底部传来一阵震动。
一块冰壳破裂，雪怪王缓缓站起。它的左眼变成了机械义眼，泛着红光。
“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它开口，声音变得机械化，“这里不只是我的领地。”
“也是‘它’的容器。”
楚明舒瞳孔一缩。
容器？
她还想问，命运书签突然疯狂震动，整片冰原的地脉开始逆流。
萧沉舟一把拉住她手腕：“走！”
他们还没动，地面猛然炸开，一根巨大的冰柱冲天而起，直奔楚明舒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