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霄对屏幕上那个名为“菊希摩斯”的组织掀起的滔天巨浪,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人人平等进化?
真是个能把人逗笑的口号。
他指尖轻点,关掉了那个喧嚣的帖子,转而进入了暗网最深层的数据资料库。
这才是他感兴趣的地方。
世界很大,藏着许多有意思的玩具和秘密。
就在他准备支付一笔天文数字的虚拟货币以获取最高权限时,一个对话框突兀地弹了出来。
【尊敬的S-001号用户,您好,我是本站的人工智能管理员,迪娜。】
一个虚拟的银发少女形象出现在屏幕角落,对着他眨了眨眼。
【检测到您的精神波动与数据库内最高威胁等级的数个目标存在相似性,系统推断您是与“三一门”相关的存在。为表达我们的敬意,迪娜愿为您免费开启至尊权限。】
李玄霄看着那个AI少女,嘴角扯了扯。
他慢条斯理地打字回复。
“我从不白拿机器的东西。”
说完,他无视了AI少女形象上出现的明显卡顿,直接支付了十倍于标准价格的费用。
一串长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数字瞬间从他的匿名账户划走。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清脆悦耳。
迪娜的虚拟形象彻底僵住,仿佛cpU被这波操作干烧了。
李玄霄不再理会,直接点开了标记着“美利坚合众国”的超凡势力总览。
海量的信息瀑布般涌现。
【超人类】:天生异能者,血脉传承,五花八门的能力构成了一个个盘根错节的超凡家族。
【进化人种】:后天改造产物,通过基因技术或生物药剂获得力量,是各大财团和军方的秘密武器。
【巫术使用者】:古老的施法者团体,玩弄灵魂与契约,藏身于现代都市的阴影之中。
李玄霄的目光飞速扫过这些乏善可陈的分类,直到一个被特殊加密的词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恶邪”。
他点了进去。
资料库里关于“恶邪”的描述,与前面那些截然不同,字里行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是一种非人种族,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食,能够完美地拟态成人类的模样,混迹于社会之中。
它们分三个等级。
I级恶邪,实力低微,主要以恐惧、嫉妒等情绪为食,偶尔会引发一些小规模的骚乱,在官方档案里被归类为“高危精神体”。
II级恶邪,实力强悍,已经能主动诱发并收割一个群体的负面情绪,它们往往伪装成大公司cEo、华尔街精英甚至国会议员,通过制造经济危机、社会对立来“进食”。
而最顶端的III级恶邪,资料里的描述只有一个词。
天灾。
每一头III级恶邪,都拥有着不亚于东方“无上宗师”的恐怖实力,它们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金字塔顶端的掠食者,享受着整个国家机器供奉的“食粮”。
李玄霄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的物种。”
他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花了整整十几个小时,将所有关于“恶邪”的资料,包括那些模糊的目击报告、被列为最高机密的交战记录,全都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
与此同时,G1进化试剂的消息,如同一场超级风暴,彻底席卷了国内的异人界。
一个由各大门派高层组成的私密聊天群里,信息正以每秒几十条的速度疯狂刷新。
“卧槽!一百万支!菊希摩斯这是要干什么?把天捅个窟窿吗?”
“我托我在华尔街的表弟打听了,消息是真的!现在黑市上一支G1试剂的预购价已经炒到九位数了!还是美金!”
“咳,我通过海外渠道,预定了两百支,纯粹是想买回来做学术研究,批判性地研究。”
底下立刻有人回复:“王长老高义!算我一股!我也批判批判!”
“算我一个!”
“+1,为了异人界的未来,我们必须深入了解敌人!”
群里的气氛,混杂着贪婪、恐惧与一丝病态的兴奋,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哪都通公司总部。
一场覆盖全国所有分部的紧急线上会议正在召开。
董事长黄伯仁的脸出现在主屏幕上,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此刻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但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我只说三点!”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每一个会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一,从现在起,公司系统内,任何人、任何门派,胆敢私下接触G-1试剂,一律按叛国罪论处!杀无赦!”
“第二,外部的洪水还没来,我们必须先把自家的水渠清理干净!我请求,是请求在座的各位掌门、家主,助公司一臂之力,对‘全性’以及所有在册的邪修,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清剿!”
“第三,这场风暴过后,异人世界将不再有规则可言。我们必须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会场一片死寂。
良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黄董,我等凭什么信你?八奇技之事,公司的脸面已经丢尽了。”
黄伯仁闻言,只是惨然一笑。
“信不信由你们。我只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各大门派的头头们沉默了。
他们可以不信公司,但他们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全民超凡的时代,对他们这些旧时代的掌控者而言,就是末日。
“武当,同意。”
“龙虎山,同意。”
“天下会……同意。”
随着一个个门派的表态,一张针对全性妖人与海内外邪修的天罗地网,悄然拉开。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大清剿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一个更坏的消息传到了公司高层。
东北边境,一支负责押送缴获证物的公司小队遭遇伏击。
“你说什么?!”
公司某高管的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对着电话疯狂咆哮:“‘村正’被抢走了?!老张呢?老张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张队他……他为了掩护我们,被那群东洋人的妖刀砍中了……现在……现在就剩一口气了……”
画面闪回暴雨倾盆的黑夜。
数名身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般若面具的忍者,如同鬼魅般从林中杀出。
为首的忍者,手中握着一柄散发着不祥紫光的太刀。
每一次挥舞,刀锋划过人体,便会有一缕微弱的白气被强行从伤口中抽出,融入刀身。
被称为“老张”的公司老牌高手,浑身浴血,用自己的身躯死死挡在最后,对着年轻的队员们吼出最后一句话。
“快走!带着东西走!”
最终,他被那柄妖刀贯穿了胸膛,缓缓倒下。
忍者头目收回太刀,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即从押送车里取出一个更加古朴的刀匣,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消息传到吕家村。
吕慈正坐在祠堂里,用一块丝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那只泛着诡异白光、青筋虬结的右手。
一名族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在发抖。
“家主!公司传来急讯!那把……那把妖刀‘村正’重现于世,抢走它的是……是东洋的忍者!”
吕慈擦拭的动作,猛然停住。
祠堂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球里,血丝一根根爆出。
“七十年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七十年前,我亲眼看着我大哥,被那把畜生用的刀,吸干了魂魄。”
他站起身,那只白色的右手,此刻竟从内部透出一种妖异的血红色。
“他们在哪?”
“在……在东北长白山一带。”
“好。”
吕慈吐出一个字,转身便向外走去。
“家主!您要干什么?!”
“报仇。”
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后山的一座古老石庙,对着庙宇深处的黑暗,沉声道:“老仙儿,睡醒了没?”
“借你的鼻子用用,帮我闻闻,哪儿有几只东洋耗子的味道。”
黑暗中,一双巨大的、散发着幽光的黄澄澄的眼瞳,猛然睁开。
一声低沉的咆哮,震得整座山林都在簌簌发抖。
……
长白山,深夜。
大雪纷飞。
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几名黑衣忍者正围着篝火休整。
突然。
洞外漫天的风雪,毫无征兆地停了。
一个苍老、冰冷,满含杀意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找到你们了。”
忍者们骇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穿中式短打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洞口。
月光下,他伸出的右手,正散发着令人心胆俱裂的、浓郁如血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