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队基地的窗外飘着细雪，室内却暖得让人犯困。苏晚裹着陆时衍的黑色外套，趴在桌上看“星河战队”的比赛录像，指尖无意识地戳着暖手宝——是陆时衍早上刚给她换的热水，兔子造型的外壳上还沾着点他身上的皂角香。
“别趴太久，对眼睛不好。”陆时衍端着两杯热豆浆走过来，把无糖的那杯推到她面前，杯壁贴着张便利贴，写着“刚煮的，趁热喝，别剩”。他说话时，注意到她盯着屏幕里“星河”辅助的锤石出神，便俯身过来，指尖点在屏幕上：“他们的锤石喜欢在三分钟时绕后勾Adc，咱们双排时，我提前给你做视野。”
苏晚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他穿着件浅灰色毛衣，领口露出一点白色t恤边，碎发垂在额前，眼神专注得让人心跳漏拍。她赶紧低头喝豆浆，却没发现陆时衍转身时，嘴角偷偷弯了弯。
“队长！苏晚！你们快来看这个！”赵宇突然举着个旧文件夹冲进来，里面的纸张哗啦啦响，“我收拾仓库时找到的，半年前队长让我认人的照片！你看这张，队长在苏晚的学籍照片上画了个小太阳，还写着‘像晚的头像’！”
满屋子的人瞬间围了过去。苏晚凑到跟前，果然看到自己高三入学时的照片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旁边是陆时衍熟悉的字迹：“手型修长，握笔姿势像打辅助时握鼠标，重点关注”。照片的边角被反复摩挲，已经有点发毛。
“你那时候就……”苏晚的声音有点发颤，原来陆时衍找“晚”的同时，早就把她纳入了“重点关注”，只是她一直蒙在鼓里。
陆时衍从身后轻轻接过文件夹，指尖拂过照片上的小太阳：“招新看到你操作后，我总觉得你和‘晚’太像，就让赵宇找了学籍照片。看到你照片上别着的小太阳发夹时，我就猜——你可能就是我找了半年的人。”
林晓晓这时突然从包里掏出个更旧的本子，是苏晚高一用的日记本，封面都快掉了：“我昨天去苏晚家找资料，翻到这个！你们看高一九月十六号这页——‘今天在图书馆帮一个男生捡了笔，他的手很好看，说谢谢时声音像大提琴，笔帽上有个小缺口’！”
苏晚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伸手想去抢，却被陆时衍拉住。他接过日记本，翻到那一页，看着上面稚嫩的字迹，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九月十六号，是我刚转来学校那天。我掉的笔是我妈送我的十八岁礼物，后来没找到，没想到……”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半块笔帽碎片，“我后来在图书馆角落找到的，一直留着，没想到是你捡了那支笔。”
细碎的雪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训练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暖气的风声轻轻响着。苏晚看着那半块笔帽碎片，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午后——阳光落在图书馆的旧书上，她弯腰捡笔时，男生白衬衫的袖口蹭过她的手背，那句“谢谢”轻得像羽毛，却让她记了整整三年。
“原来咱们三年前就有交集了！”赵宇拍着大腿笑，“队长你这也太能憋了，揣着半块笔帽找了三年，苏晚你也藏着日记不吭声，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
大家的笑声让苏晚找回了点理智，她赶紧把日记本抢回来，塞进包里，却被陆时衍趁机揉了揉头发：“别害羞，我很高兴，你也记了那么久。”他拿起桌上的战术图纸，拉着她坐到电脑前，“咱们该讨论全国联赛的战术了，‘星河’的辅助擅长闪现勾，你玩娜美时，要记得提前给我套盾。”
苏晚点点头，看着图纸上陆时衍标注的走位路线——Adc和辅助的路线总是紧紧靠在一起，像他们此刻的距离。她突然想起市联赛决赛时，她挡在陆时衍身前的那个闪现，原来从三年前捡笔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要这样并肩，不管是在图书馆的旧书堆里，还是在电竞场的聚光灯下。
“我觉得可以让打野前期多帮下路，”苏晚指着图纸上的野区路线，“‘星河’的打野喜欢反红，咱们让打野先守红，我去河道插眼，防止他们辅助绕后。”
陆时衍眼睛亮了亮，伸手在图纸上补充：“这个思路好，我后期出个守护天使，你出香炉，咱们双排的续航能拉满。”他说话时，指尖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见她手凉，又把自己的暖手宝塞过来，“别冻着，咱们还得练到很晚。”
旁边的林晓晓端来一盘热橘子，笑着说：“你们俩讨论战术都像在谈恋爱，不过别说，这样的配合肯定能赢！对了苏晚，你爸妈现在不反对你打电竞了吧？上次陆时衍上门后，阿姨还跟我妈夸他稳重呢！”
提到爸妈，苏晚的嘴角弯了弯：“我妈昨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带陆时衍来家里吃饭，说要做他喜欢的可乐鸡翅。”
陆时衍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地拿起一瓣橘子，递给她：“那等全国联赛打完，咱们就去，顺便跟叔叔阿姨说，咱们肯定能考上A大。”
苏晚接过橘子，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看着陆时衍认真整理战术图纸的侧脸，又看了眼窗外飘着的细雪，突然觉得，这样的冬天真好——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共同的目标要奋斗，有说不完的话，有藏在旧物里的深情。
训练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雪已经停了，月亮挂在天上，洒下清辉。陆时衍送苏晚回家，路上他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是浅灰色的，和他身上的毛衣很配：“我妈织的，说冬天冷，让我给你带一条。”他说着，伸手帮她围上，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别感冒了，明天还要练双排。”
苏晚裹着带着体温的围巾，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温柔。她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进楼道，留下一句“明天见”。
陆时衍站在原地，指尖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他抬头看着苏晚房间亮起的灯，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明天图书馆见，我帮你占靠窗的位置，带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手机很快传来回复，是个小太阳的表情，和她“晚”账号的头像一模一样。陆时衍看着屏幕，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隐瞒都值了——他找了半年的“晚”，记了三年的女生，终于成了他身边的人，成了他要一起考A大、一起打全国联赛的搭档，成了他往后所有日子里，最想并肩的人。
雪后的空气很清新，陆时衍转身往家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场比赛要打，还有很多道题要刷，但只要苏晚在身边，就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会一起赢下全国联赛，一起走进A大的校门，一起把藏在旧物里的深情，变成往后岁岁年年的甜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