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偏殿屋顶,夜风习习。
江晚柠和柯云景正就着偷藏的酒,互相诉苦,忽然听到凉亭方向传来的说话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有八卦”的光芒。
他们立刻屏住呼吸,猫着腰,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挪到靠近凉亭方向的屋檐边,竖起耳朵仔细听。
凉亭里,江临仙与柯南希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飘了上来。虽然听不真切每一个字,但“云深”、“大燕”、“成亲”、“驯服”、“亲事”等关键词,还是被两人捕捉到了。
待到江临仙愤然离去,柯云景的二叔柯南希也独自喝闷酒时,两人才缩回身子,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我的天!”江晚柠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用手肘捅了捅柯云景,“你听见没?你二叔柯南希……他好像对我姑姑有意思啊!”
柯云景也是一脸不可思议,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二叔那语气,酸溜溜的。可……可长公主殿下嘴里那个‘云深’……又是谁啊?听起来像个负心汉?”
“呸!什么负心汉!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渣!”
江晚柠啐了一口,小脸上满是愤慨,她压低声音,将自己知道的内情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那个云深,是大燕国的世子!十年前,他跑来我们大周,装得跟个谦谦君子似的,用他那张脸和花言巧语,把我姑姑骗得团团转!”
“我姑姑那时候年轻,又一直在北疆打仗,哪见过这种阵仗?结果呢?那混蛋根本就是为了窃取我们北疆的布防图!”
“他得手之后就跑回大燕了,还娶了个什么郡主!害得我姑姑被朝臣非议,心灰意冷,主动请缨去了最苦寒的北疆,一待就是十年!十年啊!”
她越说越气,拳头都握紧了:“那个杀千刀的!现在还好意思成亲过日子?我姑姑却因为他,一个人在北疆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回来了,还得替他收拾我们这几个烂摊子!想想我就来气!”
柯云景听得目瞪口呆,咂舌道:“好家伙!还有这种陈年旧事?长公主殿下也是够惨的……遇上这么个玩意儿!”
他眼珠一转,凑近江晚柠,贼兮兮地说,“不过……公主,你发现没?我二叔,好像对长公主殿下……用情挺深啊?”
“你看他刚才那语气,又是关心终身大事,又是吃那个云深的飞醋……”
江晚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嗯……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苗头。柯南希虽然是个风流才子,但对你二叔的人品……”
“嗯,除了花心了点,好像也没啥大毛病?总比那个云深强一万倍!要是……要是能把我姑姑和你二叔撮合到一块儿……”
两人眼睛同时一亮!
“对啊!”柯云景一拍大腿,差点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要是我二叔能娶了长公主殿下,那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
“她还好意思往死里操练咱们吗?说不定还能帮咱们说说情,早点放咱们自由呢!”
江晚柠也兴奋起来,但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垮下肩膀:“想法是好的……可我姑姑那个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那就是块千年寒冰!”
“心里还装着那个渣男云深!再加上你二叔那个风流名声……这难度,比让咱们三天背完《论语》都大!”
柯云景却不以为然,挤眉弄眼道:“事在人为嘛!咱们可以慢慢来!找机会给他们制造点独处空间?”
“或者……想办法让我二叔表现表现?英雄救美啥的?再不济,咱们可以……嗯,用点小计谋?”
江晚柠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也被勾起了兴趣,两人头碰着头,在屋顶上窃窃私语,开始天马行空地谋划起来,仿佛身上的伤痛都减轻了不少。
又嘀咕了一阵,夜风渐凉,江晚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行了行了,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急不得。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挨揍呢……”
两人小心翼翼地爬下屋顶,蹑手蹑脚地往偏殿走。
走到殿门口,江晚柠忽然想起什么,拉住柯云景,指了指旁边一间还亮着灯的厢房!
她压低声音坏笑道:“喂,咱们别回原来那屋了。澜澜和你太子表哥……估计正‘忙’着呢!咱们进去多碍事啊!随便找间空厢房凑合一晚得了!”
柯云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茫然道:“忙?忙啥?都伤成这样了还忙?”
江晚柠看着他一脸纯情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手比划了一个暧昧的姿势:“哎呀!就是那个……那个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你懂的!”
柯云景愣了两秒,俊脸“唰”地一下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懂!我……我还是雏……我还是回自己屋睡吧!”
说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分配给自己的那间厢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江晚柠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肚子差点笑出声:“噗——不是吧?柯云景?京城头号纨绔?你……你居然还是个雏儿?!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她一边笑,一边摇头晃脑地推开旁边一间空厢房的门,自言自语道:“得,看来这撮合大计,任重道远啊!不光得搞定我姑姑那块硬骨头,还得先给柯世子这小子……开开窍?唉,本公主真是操碎了心……”
她打着哈欠,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爬上床,脑子里却还在盘算着如何“牵线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