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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十六年九月末,磁州城外的原野,在深秋的肃杀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喧嚣与对峙。西面,昭义军大营连绵十余里,旌旗如林,以玄、赤二色为主,营垒规整,壕沟深邃,刁斗森严。两万五千步骑,虽经补充,犹带血战余生的疲惫与风霜,然阵列严整,杀气凝而不散。尤其是营前那一片静默如铁的玄甲重骑,虽只千骑,却如磐石坠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无声地宣告着昭义军最后的底牌与决心。

东面,相距不过五里,沙陀军大营同样规模浩大,黑、白旌旗猎猎,以毡帐、皮帐为主,更显彪悍粗犷。万余沙陀精骑驻扎于此,经历磁州城下鏖战,折损近两千,然剩余八千骑依旧人雄马骏,骄悍之气未减。两座大营,如同两只蓄势待发的巨兽,隔着中间那片空旷的、仿佛被无形力量清场的原野,沉默地对峙着。秋风吹过,卷动枯草与尘土,也带来双方营中隐约的马嘶、金鼓与操练呐喊,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磁州城,则如同被两只巨兽夹在中间的卵石,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守将张敬顶盔贯甲,日夜巡防于城楼,目光复杂地望向城外那两座庞然大物。他知道,主公李铁崖的到来,固然暂时解了沙陀兵临城下之危,却也使得磁州成了天下瞩目的焦点,成了两大势力角力的棋盘。

九月初一,晨。薄雾未散,秋阳初升。

昭义军大营辕门缓缓洞开。李铁崖并未摆出全副仪仗,只率三百玄甲亲卫,外罩猩红斗篷,独臂按剑,策马而出。冯渊、王琨、及数名心腹将领谋士随行左右。玄甲骑士皆人马具装,面甲放下,只露眼孔,沉默地拱卫着主帅,马蹄踏地,声如闷雷,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几乎同时,沙陀军大营辕门亦开。李存勖一身银甲素袍,未戴兜鍪,露出年轻而棱角分明的面容,同样只带三百“铁林军”精骑护卫。郭崇韬、及沙陀数员悍将紧随。沙陀骑兵虽未披重甲,但矫健剽悍,马刀雪亮,顾盼间野性十足。

双方在约定的地点——两营正中,一片地势略高的坡地停下。彼此距离百步,勒马对视。秋风掠过,卷动旌旗与衣袂,更添肃杀。

短暂的沉默后,李铁崖率先开口,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过百步距离:“晋王世子,少年英杰,力挽狂澜于磁州城下,诛杀国贼,保全城池,李某在此,代昭义军民,谢过世子。” 说罢,在马上微微欠身。

李存勖在马上拱手还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笑容,声音清越:“李留后过誉。讨逆诛贼,乃人臣本分。小王奉父王之命南下,幸得王将军、张将军鼎力相助,将士用命,方有小胜。不敢居功。倒是留后不辞劳苦,亲提大军东来,坐镇边陲,威震宵小,实乃昭义之福,百姓之幸。” 言辞客气,却将“奉父王之命”、“王将军、张将军相助”点出,隐隐暗示沙陀军此来乃“奉诏”助战,且有功于昭义。

李铁崖仿佛未觉,双目之中波澜不惊:“世子过谦。朱温逆贼,祸乱天下,人神共愤。我昭义力弱,前番邢州、磁州之战,多赖沙陀虎贲浴血奋战,方保疆土无虞。此恩此情,昭义上下,铭记于心。”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然,李思安残部未靖,遁入深山,如跗骨之蛆;葛从周陈兵滏水,虎视眈眈。东南未安,实难高枕。不知世子,对眼下局势,有何高见?”

话题被引向了实质。李存勖收敛笑容,正色道:“留后所言甚是。李思安虽败,其凶顽未除,隐匿山林,终是祸患。葛从周新败之余,惊魂未定,然其兵力复聚,不可不防。小王以为,当趁我军新胜之威,联军合力,一面清剿山中残敌,一面陈兵滏水,震慑葛从周,使其不敢北顾。待肃清边患,东南安堵,再徐徐图之。”

“联军合力?” 李铁崖重复了一遍,目光微微闪动,“世子所言,甚合吾心。不知这‘合力’,具体当如何行止?清剿残敌,乃扫尾之事,本帅已令张敬将军多派精锐入山搜捕。至于陈兵滏水,震慑葛从周……不瞒世子,本帅此次东来,两万五千将士枕戈待旦,便是为此。我昭义儿郎,守土有责,岂敢再劳沙陀虎贲久驻边陲,徒耗钱粮?世子与沙陀将士征战辛苦,不若暂回晋阳休整,这防备葛从周之事,便交由李某如何?”

图穷匕见!李铁崖的话,客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感谢你帮忙,但现在清剿残敌、防备南线的活儿,我昭义自己能干,你们可以回去了。

李存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和:“留后体恤,小王感佩。然,父王有命,助昭义讨逆,需竟全功。李思安狡诈,其残部虽寡,然熟悉地形,若不能根除,恐死灰复燃。葛从周乃朱温麾下名将,用兵老辣,非寻常之辈。留后虽拥重兵,然新经大战,士卒疲惫,恐独力难支。不若这般,” 他话锋一转,“清剿李思安残部,可由昭义军为主,小王派数支精骑为辅,协同搜山。而滏水防线,关乎重大,不若由我沙陀骑兵与昭义步卒协同驻防,沙陀骑巡弋于外,昭义步固守于内,互为犄角,如此可保万无一失。待局势彻底平稳,小王自当奏明父王,回师晋阳。留后以为如何?”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示了继续“帮忙”的“诚意”,又实质上要求继续驻扎,并参与核心防务,甚至隐隐有“监管”之意。

王琨在一旁听得眉头暗皱,冯渊则捻须不语,静观其变。

李铁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世子思虑周详,李某佩服。然,沙陀将士离家日久,又经血战,思乡之情可悯。晋王殿下卧病,想必也期盼世子早日归省。至于滏水防务……” 他声音略略提高,“不劳世子挂心。葛从周若敢北犯,我昭义两万五千儿郎,必让其再尝败绩!况且,”

他双目望向南方,语气转冷:“朱温老贼,挟持天子,倒行逆施,天下共愤。其不日必遭天谴。我昭义与河东,既为盟好,当同仇敌忾。然,各镇有各镇之疆界,各军有各军之防区。越俎代庖,恐生嫌隙,反为不美。世子,你说呢?”

最后一句,已是隐隐的警告。气氛瞬间凝滞。双方将领的手,都不自觉地按上了兵刃。玄甲亲卫与铁林军精骑,虽未动弹,但杀气已悄然弥漫。

李存勖脸上的笑容终于缓缓敛去,年轻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属于沙陀枭雄继承人的深沉与锐利。他盯着李铁崖,缓缓道:“留后之言,亦有道理。然,父王之命不可违,将士之功不可没。磁州城下,沙陀儿郎的血,不能白流。”

“沙陀将士的血,昭义铭记。阵亡者抚恤,战功者赏赐,李某绝不吝啬。” 李铁崖寸步不让,“然,磁州,是昭义的磁州。防务,当由昭义自主。此乃原则,不容商议。”

眼看气氛就要僵住,一直沉默的郭崇韬忽然轻咳一声,出言打圆场:“李留后,世子,二位皆是一片公心,为国操劳。既然眼下李思安残部未靖,葛从周威胁犹在,不若从长计议。可否先议定协同搜剿李思安残部之细则?至于滏水防务……或可稍后再议?”

冯渊也适时开口:“郭先生所言极是。当务之急,乃是肃清境内残敌,安定民心。其余事宜,关乎两镇盟好,确需从容计议,方为稳妥。”

有了台阶,李存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波澜,重新换上笑容:“郭先生、冯先生所言甚是。是小王心急了。那便先议清剿残敌之事。至于其他……容后再商。”

李铁崖也微微颔首:“可。”

接下来,双方就搜山范围、兵力配合、情报共享、俘虏处理等“技术性”问题展开了讨论。气氛依旧谈不上融洽,时有争执,但在冯渊与郭崇韬的斡旋下,总算达成了一些初步框架。李存勖同意派出一千骑兵,分成数队,配合昭义军进山搜剿,但要求共享所有缴获与俘虏信息。李铁崖则坚持搜剿以昭义军为主,沙陀骑兵为辅,且俘虏与缴获需经双方共同勘验后方可处置。

会谈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日上中天方散。双方主帅礼貌性地约定改日再议“防务合作”细节,便各自率军回营。

营中对,暗流涌

回到昭义军中军大帐,李铁崖卸下甲胄,独坐案后,神色冷峻。冯渊、王琨等皆在。

“李存勖此子,年纪虽轻,城府不浅,野心勃勃。” 王琨沉声道,“其赖在磁州不走,是看准了我军新疲,欲趁机攫取利益,甚至……有鸠占鹊巢之心。”

冯渊道:“其以‘父命’、‘将士血战’为由,占据道义,一时难以强行驱逐。然,绝不可任其参与滏水防务。滏水乃我南面门户,若让沙陀骑兵巡弋其间,无异于开门揖盗。今日主公态度坚决,甚是得当。”

“他不会轻易走的。” 李铁崖缓缓道,“他在等,等我昭义露出疲态,等晋阳李克用的指示,或许……也在等南面葛从周的反应。我军陈兵于此,两万五千人,日耗粮草巨大,久持不利。”

“主公之意是……” 王琨问。

“拖不起,便不能拖。” 李铁崖眼中寒光一闪,“他不是要‘协同搜剿’李思安吗?那便给他找点事做!王琨,你亲自去张敬那里,让他‘加大’搜山力度,多报‘疑似’李思安残部踪迹,位置要偏僻,要险要。请沙陀那一千骑兵,‘多多协助’!记住,是协助,主力还是我们的人。让他们在山里多转几天,尝尝风餐露宿、攀山越岭的滋味。”

王琨会意:“末将明白!定让沙陀儿郎‘不虚此行’!”

“同时,”李铁崖继续道,“以协同防御、演练为名,邀请沙陀军,于三日后,在滏水北岸,与我军进行一场‘联合操演’。规模不妨大些,阵型、攻防,都要演练。我要让李存勖亲眼看看,我昭义军,即便新疲,仍是可战之师!更要让对岸的葛从周看看,我昭义与沙陀,‘联军’依旧,让他不敢妄动!”

冯渊抚掌:“主公此计大妙!一可消耗沙陀兵力精力,二可展示军威,三可震慑葛从周,四可试探沙陀军真实战力与配合意愿,一石四鸟!”

“此外,”李铁崖看向冯渊,“先生还需再修书一封,密送晋阳。信中除了例行问候,可‘无意’提及,沙陀将士久驻磁州,水土不服,病患日多,且与本地军民小有摩擦,恐伤和气。再提及,我军粮草转运艰难,恐难长久供应沙陀大军。请晋王体谅,早召世子北归。言辞需恳切,忧心忡忡。”

“渊明白,此乃釜底抽薪,攻心为上。”冯渊点头。

“告诉韩老,潞州那边,加紧闭城练兵,多储粮草。告诉各州县,严查奸细,尤其是可能混入的沙陀、宣武细作!” 李铁崖最后道,“此番‘会猎’,才刚刚开始。李存勖想以磁州为棋,博弈天下。我便让他知道,这棋盘,是谁的主场!这磁州,是谁的家园!”

沙陀军大营,中军帐内。

李存勖脸色阴沉,银甲未卸,猛地将马鞭掷于地上。“好一个李铁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竟想将我等拒之门外!”

郭崇韬叹息道:“世子息怒。李铁崖能于夹缝中存续至今,岂是易与之辈?其今日态度,看似强硬,实则是心虚。昭义新遭重创,府库空虚,其集重兵于此,已是强弩之末,故作强硬罢了。其所惧者,正是我军久驻,或与葛从周勾结。”

“那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应对?” 李存勖冷静下来。

“其一,既允诺协同搜山,便认真去做。不仅要搜,还要大张旗鼓地搜,做出全力以赴之态。一则可得实利(若有缴获),二则可示好昭义军民,三则……可借此探查昭义东南山区虚实、兵力布置。”

“其二,三日后联合操演,务必参加,且要拿出沙陀铁骑的真正威风!不仅要让李铁崖看,也要让昭义军,让磁州百姓看!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军!”

“其三,”郭崇韬压低声音,“速遣心腹,密回晋阳,禀明大王此处情势,尤其是李铁崖之态度。请大王定夺,是施加压力,逼其就范,还是暂作隐忍,徐图后计。同时,可密令我们在魏博的人,设法与葛从周取得联系……不必结盟,只需传递些消息,例如昭义军内部虚实、李铁崖与世子的‘龃龉’等。让葛从周觉得有机可乘,或许……能搅动南线局势,迫使李铁崖不得不更倚重我军。”

李存勖眼中光芒闪烁,缓缓点头:“便依先生之策。李铁崖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这磁州,我沙陀儿郎流过血,便要有相应的回报!父王那边……我亲自修书!”

两座大营,两位枭雄,在磁州城外的秋风中对峙,也在各自的营帐中,运筹帷幄,布下一张张无形之网。表面的“会猎”尚未开始,暗中的博弈已臻白热。粮食、兵力、情报、人心、乃至晋阳与汴州的风吹草动,都成了这场无声较量中的筹码。中和十六年的深秋,磁州这片土地,因这两支大军的对峙,而变得沉重无比。未来的局势,如同被重重迷雾笼罩的太行群山,无人能窥其全貌,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汹涌欲出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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