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的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至城外。
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百姓和溃散的兵卒,哭喊声、马蹄声、车轮碾过碎石的刺耳声响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悲歌。
在这片混乱中,一支队伍却显得格外不同。
他们军容齐整,清一色的红甲赤骑,人数过万。
沉默地护卫着几辆看似普通却以精钢加固的马车。
如同一条红色的铁流,向着东方疾驰。
这正是长公主梁华璎精心培养的私军——“凤翔卫”,以及她搜刮的庞大财富。
队伍最前方,一辆马车内,梁华璎已换上一身利落的银色软甲,将她衬托得英气逼人。
只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焦虑与狠戾,破坏了这份美感。
她对面,坐着那位面色苍白如纸、一尘不染的白衣书生——白尘。
他指尖把玩着几个剪裁精巧的白色纸人,纸人无风自动,在他指间翻飞,显得诡异莫名。
“只要渡过沧澜江,进入东境,凭借本宫的身份和这些力量,未必不能割据一方,以待天时!”
梁华璎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喃喃自语,既像是在说服白尘,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白尘抬起那双空洞的眼眸,声音平淡无波:“殿下放心,有白尘在,寻常宵小近不得身。”
一行人就想要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此刻不逃,那就没有时间了。
而另外一边,最先抵达神都周围的不是白起,也不是霍去病,反而是吕布。
因为南域如今已不设防。
所以并州狼骑根本直奔京城而去便可。
吕布身跨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
他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城墙,感受着城内传来的几道隐晦而强大的气息。
此城的强者,数量不少。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燃烧着战意,却并未下令立刻攻城。
他虽勇悍,却非无脑之辈,强行攻打这等雄城,纵然能下,麾下狼骑也必损失惨重。
“传令,扎营!等待时机,看看有没有蠢货自己跑出来!”
如今神都已经成了一块危险之地,许多达官贵人想要逃跑。
他口中的“蠢货”,很快就出现了。
就在吕布军团于神都东南方向扎下营寨,派出游骑哨探之时。
发现一支装备精良、队列整齐的红甲骑兵,正护着几辆马车,仓皇地从神都方向奔来,意图绕过战场,向东方疾驰。
那万人骑兵奔腾的动静,在相对寂静的郊外,如同惊雷般显眼。
“哦?”吕布立于营寨哨塔之上,远远望见那股红色洪流。
“肥羊自己撞进网里来了?看这架势,还是条肥羊!儿郎们!”
他声如雷霆,传遍营寨:“随本候,狩猎!”
“吼——!”
早已按捺不住的并州狼骑们发出嗜血的咆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
在吕布的带领下,化作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黑色铁流,迎着那支红甲骑兵便冲杀过去!
“是吕布!”梁华璎按摩车窗见着那身影,脸色煞白,她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撞见了吕布。
对于吕布!她的印象可太深刻了!
“是吕布的并州狼骑!结阵!防御!”
她厉声高喝,而后激发了自己的神血,将血脉之力加持在了凤翔卫身上。
让凤翔卫短暂时间在国运的加持下,达到了兵仙级别的军魂。
而凤翔卫不愧是精锐,虽惊不乱,迅速收缩,试图结成紧密的防御圆阵。
然而,并州狼骑的打法,与讲究阵型、纪律的凤翔卫截然不同。
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阵型,如同真正的狼群,在吕布这头“头狼”的带领下,以绝对的悍勇和个人武勇,直接凿阵!
“挡我者死!”
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血色弧光,轰飞了无数的凤翔卫。
“保护殿下!”凤翔卫的将领们目眦欲裂,拼死上前阻拦,却无人是吕布一合之敌。
眼看吕布就要杀到近前,马车帘幕猛地掀开!
“放肆!”
一声冰冷的呵斥响起,面色苍白如纸的白尘飘然而出。
他依旧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但眼神却冰冷如万载寒冰。
面对如同魔神般冲来的吕布,他双手急速翻飞,无数剪裁精巧的白色纸人如同雪片般从他宽大的袖口中汹涌而出!
“纸将纸兵!”
嗖嗖嗖——!
纸人迎风暴涨,瞬间化作数千名手持纸兵刃的纸人兵将。
更有一道道坚韧无比的白色纸带如同灵蛇般从地面窜出,缠绕向吕布和赤兔马的马蹄。
这些纸带看似脆弱,实则蕴含着白尘仙人七重的精纯法力,坚逾精钢,更带着一股束缚神魂的诡异力量!
而那些纸人兵将,身上竟然化出了一道道奇怪的军魂。
“雕虫小技!”
吕布狂啸一声,周身爆发出冲天的火焰,那些纸人纷纷化为灰烬。
然而,白尘的纸人术法诡异莫测,那些灰烬竟然空中重组,以军魂之力,不断在火焰和灰烬之中重生。
更多的纸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不怕死亡,没有痛感,只知执行白尘的命令。
前赴后继地扑向吕布和并州狼骑,竟一时将他和他周围的一片狼骑死死缠住!
这就是他仙人七重的战斗力。
他待在神梁,观察二十四军团的军魂,终于让他摸索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折纸成兵,已聚军魂!
“有点本事!”
吕布盯着那苍白男子,眼里面充满了战意。
这种敌人,才适合自己的。
趁此机会,梁华璎知道不能再有任何犹豫。
她猛地跃出马车,再次激发体内神血!
淡金色的光芒笼罩全身,她翻身上马,长剑指向东方:“凤翔卫,不要恋战!随我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