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坊”的威慑,如同一场无声的大地震,一瞬间改变了杏花村的权力格局。
箫老爷和孙婆子吓破了胆,短时间内,不敢再明目张胆作恶。但是杏花村,尤其是北邙山乡亲们的困境,并未立刻解决。
最紧要的,是活路。
需要一条稳定可靠的水源,以及能换来粮食和盐巴的生计。
豆豆深知,仅靠武力威慑某一些人,肯定是无法长久的。
她和箫景轩商议后,决定从最根本的生存问题入手。
而且多年以前,村中的那一口,张莽指挥民鞘军挖出来的,是咸水井,只能养一养咸甲虫。
“咱们自己来挖渠,引出那后山暗河的水!”
面对聚集在北邙山脚下的乡亲们,豆豆指着那一片因缺水而龟裂的坡地,声音异常地坚定。
“咱们后山有那么优质的一条暗河,只要能够引过来,咱们北邙山的所有的坡地,就能活过来!”
“可是暗河在哪里呢?怎么挖?咱们要人没人,要钱没有钱啊!”有乡亲犯愁了。
这时候,箫景轩拿出了一套初步的方案,借鉴了他在军中和后来的一些见闻,提出了一套前所未有的“工分制”。
“乡亲们都来出力,按劳取酬。”
春娘被大家推举了出来,她拿着新制作出来的粗糙的工分簿,大声地念着豆豆和箫景轩拟定的章程。
“青壮汉子凿渠开山,每日记10个工分!妇人编织草席、缝补衣物,每三领草席,兑1个工分!半大孩子,就去采挖认识的草药,止血的地锦草,装满这一筐,”她指了一指旁边一个标准藤筐,“兑2个工分!”
人群里静悄悄的,都伸长了脖颈认真的听着。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提高声音说道:
“工分,能拿来换东西!从今天起,咱们北邙山自己立自己的规矩!10个工分,能换一两粗盐!30个工分,能换一斗杂粮!具体的换法,咱们后面一起商量着再定,但是有一条,童叟无欺,公平公开!”
盐!粮食!这两个词,一瞬间点燃了所有北邙山乡亲眼中的希望之火!
有了盼头,就有了力气!
“干!咱们跟着豆豆和景轩干!”王锤子第一个举起手里的铁镐,他虽然病体初愈,但是精神头十足。
“对!自己挖出水来,自己挣饭吃!嘎嘎香!”
人群轰然响应。
长期被压迫的憋屈,一时化作了求生的蛮劲。
挖渠的地点,成了首要问题。
豆豆凭借着系统的扫描能力(借口是家传的寻脉之术),带着人在北邙山后麓仔细地探查。
然而,当她在一处岩层较薄的地方,让青壮汉子们试着开凿,试图寻找暗河的线索之时,异变突生!
“铛!”地一声闷响,王锤子一镐砸下去,看似坚固的岩层,竟应声而破,出来一个小洞!
紧接着,一股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液体,如同压抑了许久的怨魂,猛地从破口之处喷涌而出!
溅了周围人的一身!
“血……是血?!”离得最近的青壮汉子,吓得连退几步,脸色吓得煞白。
豆豆一眼瞥见,心头巨震,她强忍着刺鼻的腥臭,凑近去观察。
那液体的颜色暗沉,确实就像是陈年的血水。
但其中似乎还混杂着别的物质。
就在她凝神细想之际,脑海三中系统的界面,剧烈地闪烁起来。
扫描的光斑,穿透了血水,深入到地下暗河,竟让在那幽暗的水流映射中之,组成了四个触目惊心的古体字。
“箫 氏 灭 口!”
豆豆的身体猛地一晃,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四个字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意识深处!
箫氏?灭口?这一条暗河,难道曾经是拿人命凿出来的?而这与箫老爷,与景轩的身世,到底是有何关联呢?
【警告!深度地质扫描触及未知能量场及历史信息残片!强行解析消耗大量精神力!宿主生命力临时衰减15%!建议立刻停止并休养!】
系统的警告,让豆豆更加确认,这绝非偶然!
她强行稳住心神,没有将看到的字句说出来,只是对围过来的乡亲和王锤子沉声地说道:“这里……不干净。咱们换一个地方挖!”
众人虽然是不明所以,但是看豆豆的脸色如此地难看,又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觉得此地太对于邪门,便纷纷表示同意。
最终,在豆豆系统的再一次扫描的(又消耗了些许生命力)指引下,他们选定了一处,位于废弃祠堂后方的坡地。
王锤子带人清理杂草之时,意外地发现,祠堂年久失修的地砖下面,竟然隐藏着一个,被泥土半掩的幽深洞口!
“这是……地道?!”王锤子年轻的时候听说过一些传闻。
“对了!我想起来了!老一辈人说过,很多年以前闹饥荒,兵乱之时,咱们村有一支义军躲藏过,好像就挖过藏身的地道和引水的暗渠!”
地道?暗渠?豆豆的心中一动。
这或许就是现成的引水通道!
她让大家小心清理,果然,这地道向下延伸一段之后,出现了一条早就已经干涸、却明显是人工开凿过的石砌沟渠,方向正是朝着东南!
“就是这里!”豆豆指着东南方向,斩钉截铁,“沿着这一条旧渠道的方向和深度,一直往前挖!一定能够接通活水脉!”
希望再一次燃了起来。
青壮汉子们分成几班,挥汗如雨,铁钎与岩石碰撞的闷响,日夜不息。
豆豆虽然因学精神力消耗,而时常眼前发黑,但是她仍然坚持在现场指导,调配着有限的工具和人力。
工分制也运转起来。春娘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出工情况,妇人们加紧编织,孩子们漫山遍野地寻找着草药。
虽然辛苦,但人人眼中都有了光亮,因为每一点工分,都代表着未来可能换到的盐巴和粮食。
然而,箫老爷的报复,虽迟但到,而且狠毒地掐在了最致命的七寸之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