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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秋被赶出沈府那日,金陵城下了今冬最大的一场雪。

她攥着李嬷嬷偷偷塞来的几钱碎银,在沈府后巷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身后朱门紧闭,身前是茫茫雪夜。

她忽然想起春蚕娘咽气前,死死攥着她的手说:

“丫头,记住,朱门里的暖和……是靠咱们的骨头烧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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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秋被赶出沈府的那一天,金陵城迎来了今冬最酷烈的一场雪。不是之前那种细碎飘洒的、带着几分诗意的雪沫子,而是扯棉絮一般,铺天盖地,倾盆而下,带着一种要将整个天地都掩埋、都冻结的蛮横气势。狂风卷着雪片,发出呜呜的嘶吼,抽打在人的脸上,如同冰冷的鞭子。

命令下得突然而绝情。两个面相陌生的粗壮婆子,一大早就闯进了染秋和几个小丫鬟同住的下房,不容分说,将她的几件旧衣物胡乱卷成一个包袱,塞到她怀里,便推搡着将她赶出了后角门。

“夫人病着,需要清静,府里用不着这么多闲人。你,这就出去吧!”其中一个吊梢眼的婆子,语气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鄙夷。

染秋懵了,冻得发青的嘴唇哆嗦着,想争辩几句,想说自己是伺候过春蚕嬷嬷的,想说李嬷嬷知道的……可看到那两个婆子脸上不容置疑的厉色,看到身后那扇熟悉的、此刻却冰冷如铁的朱漆小门“哐当”一声在她面前重重关上,将她与那个她生活了数年的地方彻底隔绝,她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一股带着腥气的绝望。

雪,瞬间就落满了她的头肩,冰冷刺骨。

她抱着那个单薄的、几乎无法抵御任何寒气的包袱,茫然地站在深巷里。巷子两头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身后的高墙之内,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曾经她以为可以安身立命、如今却将她像丢弃垃圾一样抛弃的世界。

就在她浑身冻得僵硬,几乎要瘫倒在雪地里时,身后那扇角门又“吱呀”开了一条细缝。

李嬷嬷苍老而焦急的脸露了出来,她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染秋几乎冻僵的手里,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好孩子,拿着!快走!离开金陵,找个地方活下去!别再回来了!”

说完,不等染秋反应,门又一次迅速关上,比之前关得更紧,更绝情。

染秋摊开手心,是几块还带着李嬷嬷体温的、小小的碎银。银子不多,甚至不够买一件厚实的棉衣,但此刻,却烫得她手心发痛,连同李嬷嬷那句“别再回来了”,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堵隔绝了她所有过去和希望的巍峨高墙,咬紧牙关,将碎银死死攥在掌心,仿佛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然后转身,一头扎进了那漫天风雪里。

深一脚,浅一脚。积雪没过脚踝,冰冷的雪水迅速渗透了她单薄的、鞋底早已磨薄的旧棉鞋,寒气如同毒蛇,顺着脚心一路窜上来,啃噬着她的骨骼和内脏。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得生疼。她只能用冻得通红僵硬的手,紧紧拢住那件根本不足以御寒的旧夹袄,缩着脖子,在几乎看不见路的雪地里艰难前行。

身后,是沈府那气派非凡的朱门高楼,即使在风雪中,也能隐约看到其飞檐斗拱的轮廓,象征着无尽的权势与富贵。那里面,此刻想必是地龙烧得旺旺的,暖香熏人,锦帐低垂,那位一夜白头的夫人,或许正对着满桌珍馐毫无胃口,而下人们,依旧在为了主子的冷暖而奔波忙碌。

可是,这一切,都与她染秋无关了。

那朱门里的“暖和”,曾经她也沾染过一丝。在织坊里,守着炭火和织机,听着春蚕嬷嬷絮叨着丝线的讲究、花本的奥秘时,她曾觉得,虽然辛苦,但总算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有一口安稳饭吃。

可现在,她知道了。

那点“暖和”,代价是什么。

风雪越来越猛,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咆哮着,似乎要将这世间所有微小的、不堪一击的生命都吞噬殆尽。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豪华的马车裹着厚重的棉帘,在车夫小心翼翼的驱策下碾过积雪,发出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很快便消失在风雪深处,留下两道很快又被覆盖的车辙印。那是朱门里的人,他们的世界,与这冰天雪地隔着车壁和棉帘。

染秋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在金陵没有亲人,原本的家早在几年前的一场灾荒中就没了,父母双亡,她这才卖身进了沈府为奴。如今被赶出来,天地茫茫,竟无一处可以容身。

她试着去敲几家平日里相熟、一同买过针线的小丫鬟家的大门,可要么是无人应答,要么是门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警惕而冷漠的脸,看到她一身狼狈,听她说完缘由,便迅速摇头,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似的,飞快地关上门,将那呼啸的风雪和她的哀求一同隔绝在外。

“沈府赶出来的人……谁知道犯了什么事……”

“快走快走,我们自家都难熬,哪有余粮养闲人!”

一句句冰冷的话语,比这风雪更刺骨。

绝望,如同这漫天的冰雪,一点点将她淹没。手脚早已冻得麻木,失去了知觉,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机械地向前挪动。腹中饥饿如同火烧,那几钱碎银,她紧紧攥着,却不敢轻易花用,在这偌大的金陵城,这点银子,能支撑几日?

她蜷缩在一处富户人家院墙拐角的背风处,这里稍微能避开一点直面而来的狂风。她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磕碰的声音,在风雪的呜咽中,微不可闻,却又清晰地震动着她的耳膜。

太冷了……冷得像是要把灵魂都冻僵。

就在这时,她恍惚间,又想起了春蚕娘咽气前的那个夜晚。

织坊里灯火昏黄,药味和丝线的腥气混合在一起。春蚕娘咳着血,死死攥着她的手,那双浑浊的老眼回光返照般亮得骇人,盯着她,一字一句,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话语刻进她的骨头里:

“染秋……丫头……你记住……记牢了……”

“朱门里头……那暖和气儿……那酒肉的香……那锦缎的光……”

“都是……都是靠咱们这些人的骨头……一把一把……填进那看不见的灶膛里……烧……烧出来的……”

当时她听得懵懂,只是被春蚕娘那狰狞又悲凉的神情吓住了,一个劲地流泪点头。

此刻,在这彻骨的寒冷和濒死的绝望中,这句话,如同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猛地劈开了她所有的迷茫和浑噩!

是了!

朱门里的暖和,是靠骨头烧出来的!

春蚕娘的骨头,已经被烧尽了,化作了那匹华美的、最终也被焚毁的云锦,化作了沈青萝往上爬的阶梯,也化作了反噬其身的诅咒!

而现在,轮到她染秋了吗?她这根微不足道的、小小的骨头,也要被这冰冷的世道,被那朱门里的冷漠,当做柴薪,丢弃在这风雪里,无声无息地冻毙、朽烂了吗?

不!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从她几乎冻僵的身体里涌出!

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像一条野狗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场大雪里!春蚕嬷嬷的话,不能只变成一句无谓的遗言!她得活下去!哪怕像野草一样卑微,也要活下去!她要看着!看着那些靠着烧别人骨头取暖的人,会不会真的有报应!看着那看似坚固的朱门,是不是真的永远不会倒塌!

她挣扎着,用几乎冻僵的手脚,支撑着墙壁,一点点站了起来。目光重新投向风雪弥漫的长街,那眼神里,不再全是茫然和绝望,而是燃起了一点微弱却顽强的、属于求生者的火焰。

她记得,城南靠近城墙根的地方,似乎有一处废弃的土地庙。或许,那里可以暂时躲避一下这要命的风雪。

她重新迈开脚步,比之前更加坚定,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踉跄而去。

风雪依旧,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在她艰难前行的路上,并非空无一人。

越往城南走,景象愈发凄惨。低矮破败的茅草屋被积雪压得摇摇欲坠,有些甚至连屋顶都被掀翻了。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断壁残垣下,身体早已僵硬,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成了这雪景的一部分,无人问津。偶尔有活着的,也是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如同风中的残烛。

“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孩子……我的孩子……快不行了……”

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哀求声,被风撕扯得破碎,散落在雪地里,很快便被新的雪片覆盖。

有一处倒塌了半边的窝棚前,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襁褓,跪在雪地里,朝着过往(虽然并无什么人过往)的方向,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已经磕出了血,混合着雪水,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碴。她怀里的孩子,悄无声息,小脸青紫,早已没了气息。

染秋看着这一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这就是“路有冻死骨”。

活生生的,血淋淋的,就在这金陵城的天子脚下,在这场大雪里,无声无息地发生着。

而那一扇扇紧闭的朱门之后呢?

她仿佛能看到,沈府的膳厅里,炭火熊熊,觥筹交错,剩余的珍馐被随意撤下,倒入泔水桶;库房里,堆积着如山的绫罗绸缎,有些甚至从未上身;那些老爷、夫人、小姐们,为了一个镯子、一盒胭脂是否是新而斤斤计较……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小时候摇头晃脑背过的诗句,在此刻,有了最残酷、最真实的注脚。

谁人怜?谁能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权势不仁,以贫贱为垫脚。

她染秋,和眼前这些冻饿而死的乞丐,和那个失去孩子、绝望磕头的妇人,和那无数在苦难中挣扎的蝼蚁,又有何区别?不过都是这世道这朱门眼中,可以随意消耗、可以随时丢弃的“骨头”罢了!

一股巨大的悲愤,混杂着刺骨的寒冷,在她胸中激荡。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没有让自己失声痛哭。

她绕过那些悲惨的景象,不敢再看,拼命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走。

终于,在几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她看到了那处半塌的庙宇。庙门早已不知去向,院子里积满了雪,只有正殿还勉强有个屋顶,可以遮一遮风雪。

她踉跄着冲了进去。

殿内阴暗潮湿,蛛网遍布,供奉的土地公公神像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泥塑的草筋,显得格外凄凉。但总算,没有了那直接要人命的风雪。

角落里,似乎已经蜷缩着几个黑影,听到动静,警惕地动了动。

染秋不敢靠近,找了一处远离他们的、靠墙的角落,滑坐在地。冰冷的墙壁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寒意,但她已经顾不上了。至少,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她抱着包袱,蜷缩起来,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腹中的饥饿感更加鲜明地灼烧着她。她犹豫了很久,才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最小的碎银,紧紧攥着,思考着明天该如何用这有限的银钱,换到能活下去的食物。

殿外,风雪的呜咽声似乎小了一些,但寒意更重了。

她望着殿外那片被夜色和雪光映照得灰蒙蒙的天地,望着来时路上那几乎被风雪掩埋的、属于自己的脚印。

路有冻骨。

谁人怜?

无人怜。

唯有自怜,自强,方能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挣得一线生机。

春蚕嬷嬷,我好想……有点明白您的话了。

染秋将头埋进膝盖,无声地,流下了进入这破庙后的第一滴眼泪。

眼泪是热的,落在冰冷的手背上,瞬间就变得冰凉。

但心底那点求生的火苗,却因为这彻骨的寒冷和深切的悲愤,反而燃烧得,更加顽强了。

她得活下去。

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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