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审批效率大幅提升
马飞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又安静的大厅里，却显得格外刺耳。他身后的那帮“精锐”，像是接收到了信号，一个个挺了挺腰，用一种审视的、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四周，仿佛他们不是来报到的下属，而是来视察的领导。
周建国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刚被任命为中心主任，正是立威的时候，住建局就送来这么一份“大礼”。这已经不是往汤里扔死老鼠了，这是直接把一窝活耗子倒进了锅里，存心要恶心死你，让你这锅汤从一开始就没法喝。
他正要发作，林枫却轻轻抬手，拦住了他。
林枫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主动向马飞伸出手：“马飞同志，欢迎欢迎。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马飞愣了一下，他准备了一肚子的怪话和刁难，没想到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他有些迟疑地和林枫握了握手，只觉得对方的手温暖而有力，但那笑容却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早就听说质监站的同志们都是业务骨干，作风顽强，是住建系统的一把尖刀。”林枫热情地拍着马飞的手背，目光扫过他身后那群歪瓜裂枣，“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个个精神饱满，气宇轩昂！”
这番话听起来是夸奖，但配上那群人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反话。马飞身后一个正在掏耳朵的年轻人，动作僵在了那里，脸上有些挂不住。
马飞干笑了两声，抽回自己的手：“林县长过奖了。我们都是大老粗，干惯了工地上的活儿，就怕干不了这办公室里的精细活儿，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林枫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正愁一件事情没人干呢！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简直是雪中送炭！”
他转身一指大厅里那一道道玻璃窗口和隔断墙，声调陡然提高了几分：“马飞同志，看到了吗？这些墙，这些玻璃，就是阻碍我们政府和企业沟通的‘心墙’！就是滋生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的温床！今天，我们改革的第一步，就是要亲手砸碎它们！”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马飞，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期待：“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们质监站的同志们能胜任！你们常年在工地，懂结构，有力量，作风硬朗！别人干这个活，我还不放心呢！”
马飞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他身后的那帮“精锐”们，也都傻眼了。
砸墙？
他们是来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顺便给这个新来的年轻县长添堵的，不是来当建筑工人的！
“林……林县长，您不是开玩笑吧？”马飞的舌头都有些打结，“这……这是体力活啊，我们……”
“怎么？马飞同志对自己的体力没信心？”林枫的笑容收敛了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疑问，“还是说，你们质监站的同志，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只能在办公室里动动嘴皮子？”
这句话，就有点诛心了。
马飞和他身后的人，虽然是老油条，但也要脸面。被人当众指着鼻子说是花架子，谁也受不了。
“谁说的！我们怎么就是花架子了！”一个脾气火爆的年轻人当场就跳了起来。
“就是！不就是砸几堵墙吗？多大点事！”
周建国站在一旁，看着林枫三言两语就将这群人的军，心里暗暗叫绝。这一招太高了！既给了他们任务，又堵住了他们所有拒绝的借口，还顺便用话术把他们逼到了墙角，不干也得干。
“好！”林枫一拍手掌，仿佛完全没看到马飞那张已经变成猪肝色的脸，“我就知道，质监站没有孬兵！周主任！”
“到！”周建国立刻应声。
“去，把工具找来！锤子、撬棍，都拿过来！今天，就让我们和质监站的同志们一起，打响我们企业服务中心的第一炮！”林枫的声音充满了鼓动性。
刘国强和那些大厅里原有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魔幻的一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群在县里出了名的“关系户”、“老大难”，到了林枫这里，一个照面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很快，几把大铁锤和撬棍被找了来。
林枫拿起一把锤子，掂了掂，然后直接塞到马飞手里，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马飞同志，你是站长，你来砸第一锤！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你们质监站的魄力！”
马飞握着冰冷的铁锤，感觉比握着一颗炸弹还烫手。他求助似的看向四周，可他那些“精锐”手下，此刻一个个都躲闪着他的目光，谁也不敢出头。
砸，还是不砸？
砸了，今天这脸就丢尽了，他们质监站成了全县的笑话。
不砸，那就是公然抗命，违抗县委县政府的决定。林枫刚刚那番话已经把调子定得那么高，他只要敢说个“不”字，恐怕立刻就有纪委的人来请他喝茶。
就在这时，大厅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住建局、国土局、规划局等几个被“点名”的单位，派来报到的人陆陆续续到了。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一个个都停下脚步，站在门口观望。
马飞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知道，今天这一锤，他砸也得砸，不砸也得砸。
“嘿！”马飞把心一横，牙一咬，抡起大锤，朝着面前的一块玻璃隔断，狠狠地砸了下去！
“哐啷！”
一声巨响，玻璃应声而碎，碎片四处飞溅。
这声巨响，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那些刚刚到来的其他部门人员，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他们本以为住建局派马飞这群人来，是来给林枫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这马威没给成，反倒成了林枫用来立威的“人肉锤子”。
“好！”林枫带头鼓掌，“马飞同志好样的！大家还愣着干什么？都动起来！早点砸完，我们早点进入工作状态！”
有了马飞“带头”，他那帮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拿起工具，叮叮当当、骂骂咧咧地干了起来。
林枫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转头对周建国说：“周主任，这里你盯着。记住，安全第一。另外，把所有人的工作状态，用手机录下来，作为我们中心的第一份工作档案。”
周建国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他知道，林枫这是要留下证据，让这帮人以后想赖都赖不掉。
接下来的几天，清源县行政服务大厅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在周建国的监督和马飞等人“身先士卒”的带动下，旧的格局被彻底打破。冰冷的玻璃窗口被拆除，压抑的隔断墙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宽敞明亮、完全开放的巨大空间。
按照林枫的设计，这里被划分成几个区域：咨询引导区、自助办理区、窗口受理区、后台审批区、休息等候区。整个大厅以柔和的米白色和代表政府的蓝色为主色调，点缀着绿色的植物，让人一走进来，就感觉心情舒畅。
硬件改造的同时，软件升级也在同步进行。
林枫亲自坐镇，带着从各部门抽调来的业务骨干和技术公司的工程师，夜以继日地进行流程再造和系统调试。他们将71项材料精简为35项，将十几个部门的审批流程，整合成一张“流程图”。
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刘国强和马飞那帮人，全部进行了为期三天的“魔鬼式”培训。从服务礼仪到业务流程，再到系统操作，每个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考试，合格才能上岗。马飞那群人想偷懒，却发现周建国像个监工一样24小时盯着，手机全程录像，他们连打个盹的机会都没有。
一周后，全新的“清源县企业服务中心”正式挂牌试运营。
试运营的第一天，一个叫李志强的年轻人走进了大厅。他想开一家小型的软件开发公司，之前去凤山县考察过，听说那边办执照快。这次回清源，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一进门，李志强就愣住了。眼前的景象和他印象中死气沉沉的政府大厅完全不同。没有了高高的柜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像银行一样的开放式窗口。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脸上都带着微笑。
一个漂亮的引导员主动迎上来，询问他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我想注册一家公司。”李志强有些不确定地说。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引导员将他带到一个窗口，窗口前的工作人员接过他的身份证，在电脑上迅速操作着。
“李先生，您的基本信息已经录入。您只需要在这台平板上，填写一下公司名称、经营范围等信息，然后进行电子签名就可以了。”
李志强按照指示，在平板上飞快地填写、签名。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好了，李先生。您的申请已经提交到后台审批了。按照规定，一个工作日内就会出结果。您可以先在休息区喝杯咖啡，也可以先回去，执照办好后，我们会免费给您邮寄过去。”
李志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就完了？”
“是的，完了。”工作人员微笑着回答。
李志强晕乎乎地走到休息区，那里不仅有舒适的沙发，还有免费的咖啡和书报。他端着一杯咖啡，感觉像在做梦。他想起三年前，他陪父亲办理一个个体户执照，光是排队就排了一上午，为了一个不合格的印章，来回跑了三趟。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清源县企业服务中心】：尊敬的李志强先生，您申请的“清源县脉动科技有限公司”营业执照已审批通过，证照正在打印中，预计15分钟后可在一号窗口领取。
李志强看着手机，手都有些颤抖。
从他走进大厅，到收到这条短信，总共用时，四十分钟。
他快步走到一号窗口，崭新的、还带着油墨香气的营业执照，已经放在了那里。
“李先生，恭喜您。”
李志强接过执照，看着上面烫金的国徽，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窗口的工作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转身走出大厅，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之前在凤山县认识的一个朋友的电话。
“喂，老王，别在凤山待了，回清源吧！天，变了！”
与此同时，林枫的办公室里，周建国正拿着一份报表，激动地向他汇报。
“林县长，成了！试运营第一天，我们总共受理了38家企业的注册申请，平均办结用时，45分钟！后台审批环节，最长的一个，也只用了2个小时！网上全是好评！”
林枫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叮！检测到区域营商环境显着改善，企业家信心大幅提升……】
【区域民心总值+5，当前总值：+42】
【李志强，民心值+60，当前状态：+70，感激\/振奋】
【王建军，民心值+10，当前状态：+50，期待\/认可】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林枫脑海中响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周建国打开门，只见县长钱卫东的秘书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古怪。
“周主任，林县长在吗？”
“在，小张，有事吗？”
秘书探进头，压低声音说：“林县长，楼下……楼下来了个人，指名道姓，要见您。”
林枫问：“谁？”
秘书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他咽了口唾沫，说出了一个在清源县商界如雷贯耳的名字：
“是……是‘铁公鸡’，曹德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