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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伟明的目光刚掠过汪曼春放在五楼会议室里面的会议桌面上,那尊陶瓷娃娃便像磁石般攫住了他的视线。

他瞳孔骤然一缩,方才还平静得如同冰封湖面的脸色,霎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搅乱,层层叠叠的涟漪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乍然撞见旧识的惊愕,仿佛多年前模糊的记忆突然有了具象的落脚点。

有满心的不解,这娃娃怎会出现在此处?

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快遗忘的胆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让他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

那娃娃眉眼描得精致,瓷白的脸蛋在室内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可不知怎的,总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尤其是那双圆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人,让他恍惚间想起多年前在金宵大厦杂物间瞥见的那个模糊身影,也是这样一动不动,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寒气,当时他只看了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这个娃娃……”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刻意清了清嗓子,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悸动,可声音还是带着点发紧的沙哑。

“我小时候在大厦的杂物间见过。”说着,他试探性地抬起手,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颤,一寸寸朝娃娃伸过去。

离娃娃还有寸许距离时,一股无形的寒意突然袭来,他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似的猛地缩了回去,手背在身侧不自觉地攥成了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了白。

“我奶奶说,这是以前一个护士留下的,不吉利,让我千万别碰。”

他顿了顿,记忆里的画面愈发清晰。

“那会儿我不懂事,总觉得它长得好看,心里直发痒,总想偷偷去摸一把,每次都被奶奶揪着耳朵拉走。

她老人家手劲儿大得很,每次都疼得我龇牙咧嘴,耳朵能疼好几天呢。”

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点孩童般的委屈,可眼底的惧意却未减分毫。

明楼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从四楼茶·咖啡室走上来,杯壁氤氲的热气丝丝缕缕往上冒,像一层朦胧的纱,模糊了他眼底原本深邃难测的情绪。

他将杯子轻轻放在萧伟明面前的桌面上,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这略显凝滞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他声音平稳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深水,听不出丝毫起伏。

“她叫林佩文,对吗?1967年的那场火灾,火势大得能映红半边天,连天边的云彩都被染成了血色。她的孩子安儿,没能从那间病房里逃出来。”

“哐当”一声轻响,萧伟明握着的茶杯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尖锐的灼痛。

他本能地想松手,可指尖却像被钉住了似的,死死攥着杯耳,仿佛那杯子里藏着什么重要的答案。

他浑然不觉手背上传来的灼痛,只是怔怔地盯着桌面上晕开的水渍,那水渍在他眼前渐渐扭曲、蔓延,像极了当年火灾现场疯狂窜动的火苗,舔舐着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

嘴唇翕动了半天,他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安儿……”那声音轻得像梦呓,几乎要被空气吞没。

随即,他猛地抬眼,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瞳孔因过度惊愕而微微放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奶奶的日记里提到过这个名字!”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说,当年火灾时,火光把天都映红了,红得吓人。她正在走廊尽头的值班室换衣服,亲眼看到林护士疯了一样抱着孩子冲进火场。

那扇烧得变形的铁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火星子像毒蛇似的从门缝里往外窜,之后……之后就再也没见人出来……”

他说着,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哽咽,尾音都在发颤。

手背上的茶渍早已凉透,那点凉意却远远比不上心底瞬间泛起的寒意,那寒意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萧伟明的奶奶当年也是这家医院的护工,和林佩文不仅在同一个科室当班,私下里因脾气相投,还颇为熟络。

两人常一起在食堂吃饭,分享各自从家里带来的腌菜,你尝尝我的酸豆角,我品品你的萝卜干,在忙碌的工作间隙,倒也多了份难得的慰藉。

只是那场火灾后,她亲眼目睹了林佩文冲进火海的决绝,那背影里的绝望和疯狂,像烙印般刻在她心上。

又在第二天看到被抬出来的焦黑残骸,那景象太过惨烈,让她好几夜都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冲天的火光和林佩文撕心裂肺的哭喊。

太过浓重的恐惧像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把所有细节都死死藏在了心底,连对最疼爱的孙子都绝口不提。

而那份未能阻止悲剧的愧疚,更像根尖锐的刺,扎了她大半辈子,日夜隐隐作痛。

直到临终前意识模糊时,才敢在日记里断断续续吐露只言片语,字迹抖得不成样子,仿佛每一笔都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汪曼春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划过陶瓷娃娃冰凉的边缘,那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心头也泛起一丝凉意。

她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惋惜,轻轻叹了口气:“李老太的孙子,和安儿是同一天出生的,两个孩子还在婴儿房里睡过相邻的摇篮呢。”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沉重。

“那场火灾后没几天,李老太的孙子就莫名其妙没了,说是夜里突发急病,等家人慌慌张张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气了。从那以后,她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总抱着个婴儿玩偶到处走,逢人就说那是她的乖孙。”

汪曼春的声音里满是怜悯,“这些年,她把对孙子的所有思念,都转移到了那个被邪术操控的玩偶上。吃饭时给它摆碗筷,一勺一勺地假装喂它。

睡觉时把它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哄它入睡;出门时也抱着,总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谁要是敢碰一下,她就跟谁拼命,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股护崽的劲儿,看着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害怕。”

听到这里,萧伟明只觉得肩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垮”地一声垮了下来,背脊也不由自主地佝偻了几分,仿佛背负了千斤重担。

明楼和汪曼春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所有的线索终于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一个是陶瓷娃娃承载的林佩文对安儿深入骨髓的深切怨念,一个是李老太怀中玩偶寄托的失孙执念,两座被悲伤紧紧缠绕的“婴孩”,两个困在失去孩子阴影里几十年的女人。

金宵大厦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冷阴影里,藏着的竟是两段跨越了漫长岁月、浸满泪水与绝望的往事,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日子,明家六口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心照不宣地兵分两路,决心要解开这缠绕多年的结。

明楼和汪曼春来到了李老太住的那间屋子。

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灰尘、旧布料和淡淡霉味的陈旧气息便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

李老太正坐在吱呀摇晃的床边,怀里紧紧抱着个洗得发白、边角都起了毛的婴儿玩偶,一下下轻轻拍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声音又轻又飘,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两人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她浑浊的目光缓缓从玩偶脸上移过来,迟钝地落在他们身上,那眼神里满是戒备,像护着自己珍宝的老兽。

“李老太,”明楼先开了口,语气温和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蝴蝶,“我们来,是想跟您说个故事,关于一个叫林佩文的母亲,还有她的孩子安儿。”

他没有提什么邪术,也没有说玩偶的诡异,只是从头到尾,把林佩文如何一针一线地给安儿织小毛衣,如何在病房里逗得安儿咯咯直笑,火灾时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冲进火场,以及这些年那个陶瓷娃娃里藏着的、从未停止过的思念,都慢慢讲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抵达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汪曼春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安魂符”,那是她特意托寺庙里的高僧求来的,黄纸边缘还带着淡淡的香火味。

她轻轻递到李老太面前,指尖微微前倾,动作轻柔得生怕吓着她。

汪曼春慢慢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李老太平齐,这样的姿态带着一种平等的尊重。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满满的安抚:“您的孙子在天上看着您呢,”她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天空,那里正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柔和的光晕。

“他那么乖,小时候肯定很爱笑,眼睛像星星一样亮。他一定不希望您用这种方式留住他,他想让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能晒到暖暖的太阳,像其他老人家一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李老太怀里的玩偶被抱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一松手,怀里的“孩子”就会像烟一样消失。

她浑浊的眼睛里先是一片茫然,像是没听懂汪曼春的话,眼神涣散地落在虚空处。

几秒钟后,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击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眶倏地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砸在玩偶洗得发白的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那里,却只发出压抑的呜咽。

那哭声起初很轻,渐渐地越来越大,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积压了几十年的思念、痛苦、不甘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堤坝,汹涌而出。

她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要把这半生的苦楚都哭尽。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声音都变得沙哑干涩,她才颤抖着伸出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接过那张安魂符。

指尖触到黄纸时还在剧烈地抖动,然后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似的,将符轻轻贴在了玩偶胸口。

当晚,金宵大厦那彻夜回荡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啼哭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整栋楼仿佛都卸下了沉重的枷锁,松了口气,连空气都变得轻盈了些。

另一边,小明和明宇跟着萧伟明穿过大厦那片狭窄潮湿的地下室。

手电筒的光柱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晃动,照亮了堆积如山的破旧杂物。

蒙着厚厚灰尘的木箱、锈迹斑斑的铁架、散落一地的碎玻璃,还有墙角结满蛛网的角落,蛛网在光柱下若隐若现,仿佛一张巨大的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的气息,吸入肺里都觉得呛人。

“奶奶的日记里说,火灾后这里封存了不少东西,都是从那间病房里清出来的,当时大家都忌讳得很,没人敢碰,就一直堆着,堆了这么多年。”

萧伟明一边用胳膊拨开挡路的木板,木板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迷了他的眼,他抬手抹了一把,一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难以掩饰的紧张,说话时都在轻轻喘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明宇握紧了手里的手电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光柱在四周警惕地扫来扫去,生怕黑暗里突然窜出什么东西,心跳得像擂鼓。

小明则蹲在地上,仔细翻看着那些烧焦的木料和变形的金属架,手指拂过上面的炭痕,希望能找到些被忽略的线索,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等等,这里有东西!”小明突然低喊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喜,打破了地下室的死寂。

他迅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移开一块烧得焦黑的木板,木板下露出一个被熏得发黑的小铁盒,盒子边缘还带着灼烧的痕迹,锈迹斑斑的锁扣已经失去了作用。

他用袖子仔细擦了擦盒面,轻轻打开搭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银锁,锁身上刻着的“安”字虽然被熏得发黑,边缘也有些磨损,却依然能清晰地看清轮廓。

“是安儿的!”萧伟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他伸出手想拿,指尖在半空中停了半天,又缩了回来,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指碰坏了这珍贵的物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对待易碎的梦。

明萱和明悦拿到银锁时,正站在林佩文的陶瓷娃娃前。

娃娃依旧静静地立在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瓷面上似乎还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让人不敢直视。

明萱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胸口微微起伏,她轻轻将银锁放在娃娃面前的桌上,银锁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明悦则在一旁屏住了呼吸,手心都攥出了汗,紧紧盯着娃娃的变化,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就在银锁放下的那一刻,娃娃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那光芒很微弱,像远处星星的微光,却带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与温柔,仿佛一个迷路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眼里的空洞被填满了。

几秒钟后,光芒渐渐散去,娃娃的眼睛恢复了陶瓷该有的黯淡,之前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尊普通陶瓷娃娃的沉静。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鱼肚白,几人就迫不及待地再去看时,桌上的陶瓷娃娃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个小小的银锁静静地躺在那里。

昨夜还附着在上面的黑色污渍不知何时消失了,露出了银锁本身温润的银白色泽,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上面的“安”字清晰可见,仿佛带着岁月的温度。

明悦看着那银锁,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胸口的憋闷感一扫而空。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明萱,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她应该是找到安儿了。”

话音落下,地下室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点春日清晨独有的暖意,轻轻拂过几人的脸颊,温柔得像一声叹息。

仿佛是那两个跨越了几十年的灵魂,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息,发出了满足的叹息,与这清晨的风融为一体,消散在金宵大厦的每个角落。

一年的期限如指间流沙,在无数个日升月落的交替中悄无声息地滑过。

当最后一天的夕阳为金宵大厦的轮廓镀上一层暖融融的橘红,霞光漫过斑驳的墙面,爬上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便像一个无声的句点,宣告着这段交织着诡谲与温情的旅程已走到了尽头。

这天晚上,金宵大厦后巷的灯火比往常亮了数倍,仿佛把积攒了一年的光都倾泻出来。

一串串彩灯缠绕在巷口那棵歪脖子老树枝桠上,红的、黄的、蓝的光点交替闪烁,映得树叶忽明忽暗,迷离的光晕里透着几分热闹,倒像是在办一场小型庙会。

诸天百货的室外安全区里,一场特殊的告别演出正在进行。

智能艺人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色演出服,衬得它身形愈发挺拔,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轻盈起落,舒缓的钢琴旋律便如山涧流水般淌出,时而低回婉转。

时而悠扬轻快,又似在描绘着往后的明朗日子。

琴声缠绕着带着草木清香的晚风,越过窗台,穿过巷弄,飘向大厦的每一个角落。

不少住户都特意赶来,脸上带着不舍的笑意,三三两两地站着。

老人们拉着家常,说的是这一年来的变化,语气里满是感慨。

孩子们在人群中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混着琴声,为这离别添了几分鲜活。

更多人则静静伫立,目光温柔地落在演出台的方向,仿佛想把这最后的旋律、最后的光影、最后的热闹,都牢牢刻在心里,化作日后回忆里一帧帧温暖的注脚。

李老太提着一个竹篮,篮沿用洗得发白的碎花布细细包着,里面装着几颗饱满得快要裂开的西红柿,红得像小灯笼,还有一把鲜嫩得能掐出水的青菜,叶片上还沾着些许湿润的泥土,带着刚从地里摘下的清新气息。

这都是她在天台小菜园里亲手种的,平日里宝贝得很,只舍得自己和相熟的老邻居尝尝。

她拉着汪曼春的手,那双手布满皱纹和老茧,却粗糙得温暖,不由分说地把篮子往她怀里塞。

浑浊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真切,像是有说不完的挽留:“曼春啊,拿着,自家种的,没打农药,干净着呢,炒着吃、做汤都鲜。”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一年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这老婆子……”话说到一半,她哽咽了一下,抬手袖口胡乱抹了抹眼角。

汪曼春笑着接过来,竹篮的粗糙纹路硌着指尖,沉甸甸的分量却让心里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谢谢您,李老太,这菜看着就新鲜,水灵得很,我们肯定好好吃。”

她轻轻拍了拍李老太的手背,动作轻柔又带着安抚的力量,“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天凉了记得添衣裳,天台的菜浇水别太勤,不然根该烂了。”

另一边,萧伟明手里捧着一面红色的锦旗,边角都仔细熨烫过,挺括得没有一丝褶皱。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递到明楼面前,脸颊微微泛红,像是做了件难为情的事。

锦旗上“诸天百货,善恶分明”八个金字,是他特意找巷尾一位退休老教师写的,老人家眼花了,写的时候凑得极近,笔锋算不上遒劲有力,却一笔一划透着十足的真诚。

“明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实在不知道送啥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最实在。”

他挠了挠头,眼神里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像盛不下的星光,亮晶晶的。

“这一年,不光帮我们解开了那些缠人的怪事,让大伙儿能睡个安稳觉,不用再夜里提心吊胆,更让我明白了好多道理,啥是担当,啥是善良。真的……谢谢你们,千言万语都在这锦旗里了。”

萧伟明望着明楼,这一年里,他不仅彻底摆脱了那些纠缠多年的恐惧,不再被光怪陆离的噩梦惊醒,更在明家人身上学到了责任、勇气和善良。

夜色中的金宵大厦,褪去了往日的阴森诡谲,每一扇窗子里透出的灯光都显得格外温暖明亮,那是生活本该有的模样,带着烟火气,带着安稳感。

他抬手拍了拍萧伟明的肩膀,力道沉稳而有力,像是在传递一种信念。

“好好生活,照顾好李老太和其他住户。这里的故事,该翻篇了,往后都是好日子,踏实着呢。”

店里,几个孩子正忙着做最后的整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像一层薄雾,轻轻笼罩着每个角落。

小明站在收银台,将一本本厚厚的账本站直了,仔细叠好,每一页都工工整整地记录着诸天百货的收支、往来,哪天到了新货,哪天给哪家送了急需的物品,字里行间都是它存在过的鲜活痕迹。

明宇则蹲在智能补货机器人旁,摸了摸它们光滑的金属外壳,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按钮,那是他无数次调试过的地方。

明萱和明悦并肩站在三楼的艺术品专卖区,她们小心翼翼地将林佩文那张泛黄的旧照片和安儿的银锁放在一个精致的玻璃展柜里。

照片上的林佩文眉眼温柔,抱着襁褓中的安儿,笑容恬静得像一汪春水;银锁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安”字清晰可见。

旁边还压着一张小卡片,上面是她们姐妹俩合力写下的短诗:“尘埃落定,星光引路,迟来的拥抱,终在时光里相赴。”

字里行间满是对那段往事的叹息与释然,也藏着对两个灵魂得以安息的欣慰。

晚上十二点整,分秒不差,墙上的时钟准时发出一声轻响,“嘀嗒”一声,清晰得像是在每个人心尖敲了一下。

明家六人准时聚集在七楼的管理室里。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在清晰地回响,一秒,两秒,三秒……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也倒数着最后的时光。

明楼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身边的每一个人——汪曼春眼神沉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早已做好准备。

小明挺直了背脊,像个小大人,努力掩饰着眼里的不舍;明宇攥着拳头,指节发白,眼里有不舍也有对未知的期待。

明萱和明悦相互牵着手,指尖传递着力量,给予彼此勇气。

他伸出手,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坚定地按下了那个写着“回收”的红色按钮,按钮按下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窗外,奇妙的景象开始上演。

诸天百货的轮廓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渐渐变得模糊,原本清晰的门窗、招牌线条一点点晕开,如同宣纸上晕染的水墨画,墨色在夜色里缓缓散开,慢慢与深沉的夜色融为一体,不着痕迹。

门口站着的那些智能仿真人,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对着金宵大厦的方向微微鞠躬,动作标准而恭敬,仿佛在向这里的人和事做最后的道别,感谢这段时间的陪伴。

随后,它们便随着整个店铺一起,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红的、蓝的、黄的,如同夜空中骤然散落的星辰,又像被风吹起的萤火,在夜色中轻轻舞动,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浓稠的夜色里,消失不见,没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室外安全区那圈柔和的蓝色微光,像是被风吹灭的烛火,在最后一秒闪烁了一下,便悄然熄灭了,像是完成了使命般,安心退场。

曾经热闹的早餐机、让人着迷的盲盒卡牌机、刚才还回荡着琴声的演出舞台……

所有属于诸天百货的痕迹,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在这条巷子里存在过,只留下平整干净的地面,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淡淡的能量气息,证明着这里曾有过一段不凡的故事,有过欢笑,有过解谜,有过温暖的相遇。

原地,一道传送光门凭空出现,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淡蓝色,不刺眼,却足够明亮,如同黎明破晓时的第一缕晨曦,驱散了周遭的黑暗,带来希望的气息。

“走吧。”汪曼春温柔地牵起明悦的手,小姑娘回握住她,指尖传来安心的温度,驱散了最后一丝不舍。

明楼则一手一个,揽着小明和明宇的肩膀,目光最后一次掠过窗外的金宵大厦。

12楼那扇熟悉的窗户亮着暖黄的灯光,想来李老太正在看她最喜欢的戏曲节目,咿咿呀呀的唱腔或许正从窗缝里飘出来,伴着她轻轻的哼唱。

萧伟明家的阳台上,几件刚洗好的衣服正随着晚风轻轻摆动,洗衣液的清香混在风里,透着平凡生活的烟火气,踏实而美好。

他们相视一笑,眼里都映着传送光门的暖光,带着对过往的释然和对未来的期许,一起走进了传送光门。

光芒渐盛,将他们的身影温柔地包裹,如同被温暖的羽翼呵护着,最终与传送光门一同消散在夜空里。

只留下金宵大厦的万家灯火,在夜色中静静流淌着,每一盏灯下都有自己的故事,平凡却安稳。

怎么样,各位看官,您觉得这段故事讲得不错,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

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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