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代入真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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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脆弱的平衡点,小杰暂时按下了心中的纷扰,北上踏入了北影的校园。而在远方,阿芝与叶童终于能小心翼翼地呼吸——她们开始利用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偷偷约会。因着那场“分手”的戏码仍在生效,每一次相见都如履薄冰,避开所有熟识的目光与媒体的镜头,在仅属于两人的隐秘世界里,攫取着失而复得的甜蜜。
在北影的课堂上,老师依照建议,在讲授表演技巧时,穿插分析了《漂浪青春》等影片。教学大纲上写着“理解人物情感的多样性”,一切显得客观而专业。
当银幕上出现两位女性彼此依偎、挣扎前行的画面时,小杰的脊柱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那光影勾勒出的轮廓,太过轻易地就与他脑海中的影像重叠——母亲沉静的微笑,叶阿姨专注的侧脸。一股混杂着厌烦、抗拒与被冒犯的情绪,猛地堵在他的胸口。他没有感受到所谓的“理解”,只觉一阵尖锐的嗤之以鼻。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捕捉到了同学们脸上那些未加掩饰的惊讶、好奇,甚至是一丝猎奇的神色。他清晰地意识到,这种感情对许多人而言,仍是一种认知上的颠覆。
然而在他的世界里,这早已不是抽象的“多样性”。它具体为:叶阿姨凝视母亲时的眼神,是钟红那些纠缠不休的绯闻,是母亲生病期间文心那份越界的关切……它如此具体,具体到成了他家庭风暴的中心。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只剩下疲惫的抗拒。
“小杰,”旁边同学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问道,眼里闪着探究的光,“你怎么一脸‘就这’的表情?见怪不怪了,是吧?”周围的几个脑袋也闻声转了过来。
小杰心里一惊,面上却迅速绷紧,矢口否认:“没、没有啊。”
“肯定有!”那同学不依不饶,笑意里带着探究,手指几乎要戳到小杰眼前,“你刚才那表情,绝对见过真的。老实交代,你身边是不是就有?”
空气瞬间凝固。小杰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连讲台上老师的讲解声也停了下来。他手心渗出薄汗,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敲打。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插了进来:“难道是你母亲赵雅芝和叶童老师?我妈可是她们的老粉了!她们那个粉圈里都在说‘叶童爱赵雅芝,她们两个戏假情真’而且那些年很多视频采访叶老师总是在媒体前夸你妈妈,还说爱你妈妈呢……”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紧绷的气氛,却也把最核心、最私密的那个问题,轻巧地抛到了台面上。小杰的大脑几乎停转了一秒,母亲和叶阿姨相处的无数画面在脑中飞速闪过。否认?辩解?似乎只会越描越黑,显得苍白又可笑,但承认更是绝无可能。
电光石火间,他捕捉到了一个灵感——既然无法否认公众眼中的“事实”,不如就用公众最能理解、也最安全的方式去“承认”。
他努力扯开一个属于演员的、略带调侃的笑容,肩膀也松了下来,用一种“这你也知道?”的戏谑口吻回应道:“她当然‘爱’我妈妈了!”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爱”字,听起来更像一句圈内玩笑,“她在戏里可是我妈妈的老公啊!我们都是演员,都明白的,角色需要嘛。”
他看着那位女同学,故意将玩笑开到底,眨了眨眼:“改天我要是演你男朋友,我也在戏里‘好好爱你’。”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轻笑和起哄声,先前那令人窒息的探究氛围被冲淡了。女同学被他反将一军,脸上飞起红晕,笑着别过了头。
危机暂时解除。小杰不敢松懈,趁着这个空隙,迅速将话题引向一个更遥远、更安全,也更具说服力的公共领域。
“不过刚才,我确实是想到了别的。”他收敛了玩笑神色,语气变得平静而客观,仿佛在进行课堂案例分析,“是两个男生,大家应该都知道——张国荣先生和唐鹤德先生。”
他看到几个同学脸上露出了然甚至钦佩的神情,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
“他在演唱会上公开向唐先生致谢和表白。”小杰缓缓说道,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这句话既像说给同学听,也像在梳理自己脑中混乱的思绪,“所以我觉得,感情或许有很多种样子。同性之间……那种深刻的羁绊,应该也是爱情的一种吧。”
他将这个公认的“传奇”轻轻推出,便很好的成为了自己所有复杂感受的挡箭牌与代言。课堂的讨论随之转向更宏观的议题,再也没有人追问他的“身边事”。只有小杰自己知道,那句故作轻松的玩笑和随后冷静的论述之下,心脏经历了怎样一场兵荒马乱的紧急避险。
然而那句“应该也是爱情中的一种吧”,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他自己刻意构筑的平静防线上,漾开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涟漪。
……
阿音收到那条视频时,窗外的天色正阴郁得如同她的心情。画面上,小杰对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笑容明朗地说着“我好好爱你”,而对面的女孩则羞涩地别过脸去。视频明显被截取过,前后语境全无,就连“我也在戏里‘好好爱你’”这几个字也被抽走了‘也在戏里’!只剩下这暧昧又刺眼的几秒。阿音不知道那是课堂上的戏谑与解围,她只看到,在她坚守的这段爱情之外,她所爱的人,似乎轻易地对别人开出了灿烂的花。
一股酸涩的醋意混合着冰冷的失望,像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小杰的号码。第一通,被挂断。紧接的第二通、第三通……回应她的只有冰冷急促的忙音。每一次无人接听,都像是在她翻涌的情绪上浇下一勺热油。
而在北影的阶梯教室里,小杰的处境同样狼狈。手机的震动在安静的课堂上如同惊雷,他慌乱地挂断,屏幕却一次又一次固执地亮起。他感到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更糟的是,讲台上老师的讲解停了下来。
“有些同学,”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明显的寒意,目光如炬地盯在小杰身上,“如果连课堂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那么我认为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当众的批评像一记耳光,让小杰脸颊发烫,心头窜起一股无处发泄的窝火。
下课铃终于响起,小杰快步冲出教室,几乎在同时,阿音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积累的烦躁、课堂上的难堪、还有对阿音不断来电的不解,让他在接通的瞬间没能绷住情绪。
“阿音——!”他的声音带着未消的火气和疲惫,“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刚才在上课!”
这生硬的语调,听在早已被视频刺痛、又被多次挂断电话煎熬的阿音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凶我?”阿音的声音陡然拔高,委屈和愤怒决了堤,“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发制人了是吗?你要是有了别的心上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你何必用这种态度对我!”
小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笼罩了他。“我哪里凶你了?我只是说电话打得不是时候!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能不能不要像那些小女生一样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小杰,到底谁无理取闹,我都看见了。”阿音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心灰意绝的颤抖,“我们分手吧。真没想到我们的感情这么不堪一击,你才北上几个月啊,就迫不及待拥抱你那边的花花世界……好!分手阿!我放你走……”
“分手阿。”
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毫无预兆地捅穿了耳膜,直刺胸腔。小杰整个人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指节瞬间失血泛白。那不是剧痛,而是一种尖锐的、扩散开的麻痹,紧接着才是心口被狠狠掏空般的抽搐。
电话已被挂断,忙音都没有,只剩一片死寂。窗外的车水马龙、人声笑语,骤然被推远,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变得模糊而扭曲。世界在他周围塌陷成一个无声的真空。
他茫然地低下头,手机漆黑的屏幕像一面拙劣的镜子,映出他自己空洞失措的脸。
今天到底是撞了什么邪?
老师的斥责犹在耳边,一段他以为会走向婚姻、坚不可摧的感情,却也这么莫名其妙地、轻飘飘地宣告结束了!
为什么?
这三个字在他空荡荡的脑海里疯狂冲撞,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从阿音那句“分手吧”之后,每到下一个课间,再到傍晚放学,每一个能喘息的空隙,小杰都会攥着手机躲到无人的角落,一遍遍重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的声音从漫长的等待忙音,变成响一声就被干脆挂断的忙音,最后,彻底沦为一串冰冷平直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她气到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吧!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判出局,憋屈、困惑、还有一丝不被信任的委屈,全都堵在胸口,闷得发疼。
如今联系不上阿音,两人又相隔千里,他连当面问一句“为什么”都做不到,更别提安抚她的情绪。找自己的哥们去打听?太冒失。联系她的闺蜜?那肯定是站在她那边的。思来想去,此刻唯一合适且能代表他诚意的,只有母亲了。让母亲出面,代替他一起去问,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终于还是按下了母亲的号码。
电话拨通时,阿芝正慵懒地躺在叶童怀里。两人刚结束一场温存,房间里还弥漫着亲昵过后的宁静气息。看到屏幕上亮起“小杰”的名字,阿芝下意识地将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对叶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叶童心领神会,立刻屏息凝神,也将耳朵悄悄贴近听筒。
“妈……”小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压抑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哀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阿芝迅速调整了呼吸,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怎么了,小杰?需要妈帮你什么?”
“今天阿音打电话给我,说分手!”小杰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急于辩白的焦躁,“我就是……就是上课没接到她电话嘛!可上课不接电话又不是故意的!等下课,刚要给她打过去,她又打了过来!我当时没把声调控制好,语气可能是急了点、凶了点……所以……她就说我凶她,生气了,但她后来又说什么‘我都看到了’!妈,我根本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你们都是女生,你帮我去问问她到底怎么了,行吗?我不想分……” 最后的尾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电话挂断,忙音尚未完全消散,房间里的静谧就被叶童一声压不住的轻笑打破了。
阿芝还维持着接电话时略带担忧的神情,叶童却已经转过身来面对她,嘴角扬起的弧度里满是复杂的神色——三分是真的替那孩子着急,七分却是某种“天道好轮回”的唏嘘与莞尔。
“啧,”叶童摇摇头,伸手把阿芝揽回怀里,指尖却故意在她手臂上轻轻点了两下,“我们小杰少爷,也有今天哦?”
阿芝嗔怪地拍了下她的手背:“你别闹,孩子正难受呢。”
“我没闹呀,”叶童眨眨眼,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看小孩拌嘴的调侃,“就是觉得有意思。以前嘛,是他千方百计想拆散我们两个,觉得我们让他‘家庭不完整’。现在轮到自己,才知道被人单方面宣布‘分手’,连个缘由都不给,是什么滋味了吧?”
她说着,模仿着小杰刚才电话里那种委屈又焦急的语气,惟妙惟肖地学舌:“‘我就是上课没接电话嘛!’‘我根本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学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可笑声里并无多少讽刺,反而有种淡淡的感慨。
“这下,他总算能摸着一点点边儿,想想我们当年被他用刀抵着手脖子逼分手,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叶童叹了口气,玩笑的神色敛去几分,多了些认真,“痛一痛,也好。不然他总以为感情是棋盘,随他摆布。”
阿芝靠在她肩头,沉默了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心疼儿子是真,可叶童话里那层道理,她也明白。
“所以呀,”叶童见她默认,又恢复了那副狡黠的模样,凑近阿芝耳边,气息温热,话却是在继续打趣远方那个焦急的少年,“咱们这就去帮帮他。让这位小仕林也尝尝,这‘情’字里的苦头,可比他想象中难咽多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给别人下‘分手’这剂猛药。”
话虽如此,她还是立刻松开阿芝,起身去找外套,行动间没有丝毫耽搁。打趣归打趣,该帮的忙,她从来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