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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水卒面如死灰,未闻号令便疯狂摇桨。可惜江心已横亘半途,身后重弩破空声与金属撞角的寒光同时迫近——
江东军战舰瞬间倾覆!
“全速前进!”甘宁怒吼着,旗舰如利刃般刺入敌阵。
轰!轰!轰!
战船所过之处,敌军尽数溃散。
“床弩准备,自由射击!”混江龙两舷五十二架弩机同时齐射,箭雨如瀑,在敌舰群中掀起滔天巨浪。孙坚面色骤变,急令鸣金收兵。江东水师魂飞魄散,只顾夺路狂奔。
“赶尽杀绝!”甘宁杀意沸腾。
混江龙的致命打击下,江东水师顷刻土崩瓦解。甘宁踏着箭垛远眺,发现孙坚坐舰正仓皇逃窜,立即挺枪怒喝:“调转船头,追击敌酋!”舵手操纵巨舰缓缓转向,直扑逃敌。
“哈哈哈——”张狂笑声如索命魔音,在孙坚耳边回荡。孙策回首时,只见甘宁傲立船头,连江风都裹挟着轻蔑之意。他指节发白却无可奈何——那艘巨舰展现的压倒性优势,令反抗都成奢望。
狂风突然席卷江面,惊涛拍岸。江东战船如落叶般在浪尖颠簸,而混江龙却 ** 。程普等将校望着这幕,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怒浪滔天!这般巨舰竟令人束手无策!
甘宁纵声狂笑,战舰破浪而来,距离不断缩短。
孙策猛然咬牙:程将军、黄将军,请务必护住家父!
程普面色骤变:少主欲何为?
破釜沉舟!孙策眼中燃起烈火,凿穿敌舰!
程普倒吸凉气,转念却觉此计可行。
某自幼浪里白条,纵沉江底,生啖鱼虾亦可活命。江面虽险,水下却安稳。孙策抚刀道。
程普沉吟:着周幼平率水鬼同往。此等巨舰,但破一孔,必沉无疑!
末将领命!周泰抱拳。
黄盖疾呼:幼平!率善泅者随少主破敌!
水花四溅,孙策率先入江,周泰率众水鬼紧随其后。
殊不知福船早有防备!船底覆有青铜重甲,莫说人力凿穿,寻常兵刃亦难伤分毫。
孙策以凿猛击船底,反震得虎口发麻,竟连划痕都未留下。只得含恨摆手,率众撤回。
甘宁得报有敌潜泳,却浑不在意:任他施为!全速前进,撞沉敌舰!
(狂笑)江东水军?不过尔尔!今日便叫你们见识甘某手段!
两军战船距离已不足百丈。
江畔,战局焦灼。
程普双眉紧锁:“少主还未得手?”
黄盖来回踱步,掌心沁汗:“再拖下去,大事休矣!”
孙坚回望逼近的敌舰,又扫过己方岸线,猛然攥拳:“传令三军——卸甲备泅!”
横竖是死,不如搏浪求生!
三百步!
两百步!
江涛已扑上船板!
“跳!”
扑通!扑通!
水花四溅间,混江龙巨舰轰然碾过,木屑纷飞如雪。
甘宁睨着江面残骸,酒葫芦往腰间一别:“收工!温酒去!”
***
广陵城头,陈珪白须翻飞。
他原以为曹操仅联袁绍,岂料连江东亦成爪牙。
孙氏大军压境,纵使半渡而击……
“唉——”
枯掌拍在墙砖上,青灰簌簌而落。
这一局,恐怕满盘皆落索。
忽见尘烟漫卷处,一骑飞驰。
“父亲!”
陈珪猛揉昏花老眼,待那身影渐近——
“吾儿!”
嘶喊刺破暮色,城上枯枝都颤了三颤。
兖州境内,泰山脚下。
军帐内灯火通明,王仲正在查看沙盘。这时郭嘉脚步轻快地走进来,嘴角噙着笑意:主公。
王仲抬头:看奉孝这般神色,莫非有捷报?
确实如此,还是双喜临门。郭嘉笑着回答。
......
江畔战场。
嘶——陈登猛然拉住缰绳,战马长嘶。他眺望远方:父亲!我军未损一兵一卒,便大败江东水师!
陈珪闻言双目圆睁:此话当真?江东水师素来骁勇,怎会...
田将军携带的三弓床弩立下大功。陈登兴奋道,射程达千步之遥,敌军未及登陆便仓皇败退!
陈珪一时语塞。
请父亲速开城门。陈登催促道,今夜设宴犒劳田将军与甘宁将军。
陈珪转身对城下喊道,开城门!少将军凯旋归来!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陈珪迈步出城,见儿子已翻身下马迎上前来:父亲,田将军明日还要驰援东城...
当真未损一兵一卒?陈珪仍难以置信。
孩儿以性命担保。
陈珪欣慰地捋须:好啊!陈家后继有人了。随即吩咐侍从:将主公赏赐的醉仙酿都取出来,今夜定要尽兴!
王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来听听,让大家也高兴一下。
第一件是广陵大捷,孙坚率军渡江时,还没登陆就被陈登和周瑜击退,我军未损一兵一卒,只消耗了些弩箭。
赵普眼中闪过精光:好!实在是妙!
刘基捻着胡须:恭喜主公用雷霆手段击退江东军,短期内南方无忧了。
王仲微微颔首:确实是个好消息。第二件事呢?
郭嘉坐回席位猛灌了口酒:正如主公所料,居功自傲的麹义遭袁绍猜忌,幸亏我们的人暗中报信才让他脱身,只是......
只是什么?王仲皱眉。
郭嘉叹道:没能救出他的家眷,否则定能让麹义死心塌地归顺。
王仲淡然道:无妨,只要他知道家人是死在袁绍手里就行。立即派人护送麹义来泰山。
可公孙将军那边......郭嘉欲言又止。
王仲挥手打断: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
此时的下邳夏丘县,城头硝烟未散。
整整一日的激战后,尽管三弓床弩威力惊人,但箭矢终究有限。城头居高临下的射击方式,也难发挥其最大射程优势。
在射尽最后一支弩箭后,张飞只得撤下床弩,换作传统弓箭御敌。
不过这些箭矢并非寻常之物——在改良戚家刀后,王仲突发奇想命工匠打造出一批带倒钩的箭镞。
这种倒钩箭射入人体后,会死死卡在血肉里。伤者若是强行拔箭,必然会撕下大片皮肉,那种剧痛简直令人肝胆俱裂!
在这个时代,普通弓箭的实际 ** 力并不强,通常需要命中要害才能致命。像夏侯惇这样的猛将,即使被射中要害,也能拔箭吞睛继续作战!
但倒钩箭完全不同!
它会造成双重伤害!
首当其冲的是贯穿伤,其次便是拔箭时的撕裂伤!
从体内向外撕扯肌肉的痛楚,远比中箭时的伤痛更剧烈。别说普通士兵,就连久经沙场的悍将也不敢轻易拔出这种箭矢。
此刻。
曹操中军营帐。
他正满脸阴郁地坐在主位,帐外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
戏志才掀开帐帘,躬身禀报:主公,我军中医官严重不足,根本无法处理这么多箭伤。许多伤员都是活活疼死的!
曹操眉头紧锁,厉声质问:不是让你们紧急调派医官了吗?怎么会搞成这样?陈群到底在做什么?
戏志才连忙解释:主公,陈大人已经调集了所有能调动的医官,但还是杯水车薪。特别是药材,已经完全耗尽了!
曹操万万没想到,王仲竟会在箭头上加装倒钩。这种设计不仅大幅提升了 ** 力,更让他的军队陷入了恐慌。
可恨!
曹操咬碎钢牙,怒不可遏:那帮贼寇呢?他们只有两万兵马,我军强攻一整日,却连城墙都摸不到。难道那些贼寇都是铜皮铁骨不成?
这个......
戏志才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说:张飞麾下的士兵与我们以往遇到的截然不同。他们每个人都配备全套鱼鳞甲......
曹操顿时大惊:什么?每人都有鱼鳞甲?
作为久经沙场的统帅,曹操太清楚鱼鳞甲的分量了。莫说让每个士兵都装备,就是给所有校尉级以上 ** 配齐,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鱼鳞甲的制造过程极为复杂耗时,单是打造一副就需耗费大量时日。能为将领备上一副已属难得,岂能人手一副?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曹操目光如炬地盯着戏志才,看得对方手足无措。
戏志才赶忙行礼:主公有所疑虑也是自然,但此事千真万确,夏侯将军与曹仁、曹洪将军皆亲眼所见。
仲康,速传子孝来见。曹操吩咐道。
遵命!许褚领命而去。
不多时。
曹仁随许褚来到大帐。
主公召见末将?曹仁问道。
不错。曹操点头,那敌方士卒是否当真人人身着鱼鳞甲?
确实如此!曹仁不假思索道。
此话当真?曹操难以置信,你确定是人人一套鱼鳞甲?与你的铠甲完全相同?
曹仁拱手答道:除却缺少护心镜外,其他部位应无二致!
轰然一声!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曹操顿时被震得魂飞魄散!
人手一副鱼鳞甲,这是何等概念?
王仲必定掌握了某种特殊技艺,否则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普通士卒都装备上如此精良的铠甲!
这般防御之下,莫说寻常箭矢,即便是刀剑劈砍也未必能破防,除非直击咽喉等未被护住的要害。
怎会如此?
究竟为何?
曹操心中顿时涌起万千愤懑!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计谋都形同虚设!
十万大军!
若连区区夏丘小城都攻不下,还谈何攻取下邳,夺取徐州?更遑论三路合围消灭王仲?
简直是痴人说梦!
曹操一时恍惚,跌坐在主帅席上,神色阴晴不定。
急报——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喊声。
一名传令兵快步闯入,抱拳禀报:主公,发现敌军从后方突袭!
后方突袭?
曹操心头一紧。
他虽早防着敌军迂回包抄,却仍被对方得手。想必这支敌军定是绕了远路,才躲过哨探。
可恨!
若按原定计划推进战局,此刻又何须惧怕这支奇兵?如今却不得不分兵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