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眼睛一亮：“铭哥你是说……给她下点眼药？”
“不仅仅是眼药。”我冷笑一声，“观测站里能看到她节点的活跃状态和部分资源调动。猴子，能不能找到她依赖的关键数据链路，或者她与君王网络其他部分通讯的核心中继节点？”
“我找找看！”猴子立刻打开电脑，调出观测站备份的数据，开始快速分析沈清节点的连接图谱。“有了！她有一条高优先级的加密数据通道，直连昆仑系统的一个外围分析模块，主要用于处理我们的人员轨迹和通讯监控数据。还有一个……她控制的几个行动小队，依赖一个位于不夜城cbd区域的、伪装成商业服务器的指令中继站！”
“就是它了！”我指着那个指令中继站的位置信息，“能不能给这个中继站送点礼物？比如，一个精心伪装的、能引发系统逻辑混乱或者资源耗竭的数据包？不需要瘫痪它，只要让它反应变慢，指令传输出现延迟和错误就行。”
“这个我在行！”猴子脸上露出了搞事前的兴奋笑容，“我可以弄个无限递归请求包裹，外面再套几层合法数据的皮，保证让他们的服务器cpU飙到100%，短时间内变成老年痴呆！”
“去做。注意隐蔽，伪装成正常网络波动或者系统故障。”我批准了这个计划。让沈清的行动指令传输变得磕磕绊绊，就像给一个狙击手的手抖里加了点帕金森，效果绝对拔群。
“那……那个直连昆仑的数据通道呢？”叶晓洁问，“如果能干扰那里，是不是能更有效地削弱她的追踪能力？”
我摇了摇头，语气凝重：“那条通道直接关联昆仑，防护等级肯定是最高的。贸然攻击，不仅成功率低，而且极易暴露我们拥有观测站权限的事实，会引来徐礼纲更直接的关注。现在还不是跟他正面硬刚的时候。先剪除沈清的羽翼，让她这个黑桃皇后暂时变成瘸腿皇后。”
猴子立刻开始着手制作他的数字病毒，双手在键盘上敲击，嘴里还念念有词：“来吧宝贝儿，给你加点料，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车子在城市的脉络中穿梭，刻意避开了主干道和可能存在的监控密集区。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抵达了位于杨树浦的一个废弃货运仓库区。这里比之前的疗养院更加偏僻，巨大的仓库像一头头沉睡的钢铁巨兽，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味。
秦叔安排的人已经等在里面，迅速引导我们进入一个经过伪装的、位于仓库深处的安全屋。这里条件比疗养院更简陋，但基本的电力、网络和通风都有保障，更重要的是足够隐蔽。
刚安顿下来，猴子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搞定！礼物已经送出去了！”他盯着屏幕，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看，沈清节点关联的那个指令中继站，cpU占用率瞬间爆表，网络延迟飙升！哈哈，她手下那帮‘清洁工’现在接收指令估计得像看幻灯片了！”
果然，通过观测站备份的实时状态日志（有一定延迟），可以看到代表沈清节点资源调用的曲线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效率下降。
“干得漂亮。”我赞许道。这只是第一步，一场小小的、无声的电子骚扰，但足以让沈清难受一阵子，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时间。
“不过，铭哥，晓洁姐，”猴子的表情很快又严肃起来，切换了屏幕，“观测站日志显示，黑桃皇后预案不止沈清这一路。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活动，目标……似乎是网络内部！有几个之前处于观察中状态的中层节点，活动信号突然消失了！”
内部清洗！
徐礼纲果然狠辣，在对外围剿的同时，也不忘清理门户，铲除任何可能的不稳定因素。
“能查到是哪个节点执行的吗？”叶晓洁问。
猴子摇了摇头：“执行节点被高级权限模糊化了，看不到。但可以肯定，不是沈清干的。是另一把刀。”
君王麾下，果然不止一位“黑桃皇后”。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就在这时，我的那部加密手机再次震动。又是一个未知号码。
我们刚刚完成一次惊险的转移，对方的电话就来了。这种如影随形的感觉，让人极其不舒服。
我按下接听键，依旧沉默。
这次，对方没有绕圈子，那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直接响起，语速似乎比上次快了一丝：
“阶梯已踏上，视野可还开阔？”
他果然知道我们激活了观测站权限！
“托你的福，风景不错。”我冷冷回应，特意在不错二字上加了重音。
电子音似乎轻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看到黑桃皇后了？这只是开始。君王不喜欢噪音，也不喜欢变数。”
“所以？”我问。
“所以，合作需要加速。”电子音说道，“观测站能看到网络架构，但看不到心脏。想真正撼动王座，你们需要进入镜湖深处，拿到核心日志。”
又是镜湖核心！还要拿到核心日志？
“我们连核心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拿日志？”我反问。
“信息，已经给你们了。”电子音说完，再次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喂？喂！”我看着再次传出忙音的手机，一股邪火差点没压住。这家伙每次说话都说一半，跟挤牙膏似的，不，比挤牙膏还费劲！
“信息已经给我们了？”叶晓洁蹙眉思索，“他指的是什么？观测站里的数据？还是之前避风港的坐标？”
猴子也挠着头：“镜湖核心不是跟昆仑主脑在一起吗？难道避风港里除了数据备份，还有别的入口？”
我走到临时拼凑的桌子前，看着上面摊开的不夜城地图和观测站网络拓扑图，目光在镜湖核心、昆仑主脑、君王御座这几个节点之间来回扫视。
心脏……核心日志……
忽然，一个被忽略的细节闪过脑海。在观测站的网络拓扑图上，镜湖核心与昆仑主脑虽然是紧密连接，但它们的图标之间，有一条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虚线连接，指向一个……位于不夜城老城厢地下的、标注为市政主干光缆冗余节点的普通设施？
这个冗余节点，在庞大的君王网络图中，普通得像沙滩上的一粒沙子，毫不起眼。但它连接着镜湖核心？
难道……镜湖核心的物理位置，并不在防守最严密的昆仑主脑旁边，而是利用城市基础设施作为伪装，藏在了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可以通过这个冗余节点访问？
“猴子！”我猛地指向拓扑图上那个不起眼的节点，“查这个！不夜城老城厢，市政主干光缆冗余节点xx-77！看看观测站数据里，有没有关于它的更详细记录，尤其是访问日志或者异常流量记录！”
猴子立刻扑到电脑前，双手如同抽风般在备份的数据海中搜寻。几分钟后，他发出一声怪叫：
“卧槽！铭哥！神了！这个节点有鬼！它的访问日志被定期清理，但在清理记录里，我发现了一条被多次覆盖又残留的痕迹！大约在三个月前，也就是你父母……之后不久，有一条来自观察者权限组（休眠）的异常访问记录！访问目标……指向了这个冗余节点内部的一个隐藏地址！那个地址的代码前缀……是镜湖——诊断接口！”
诊断接口！
一个可以被外部访问的、用于维护或诊断的镜湖核心接口！虽然可能权限有限，但如果是“核心日志”这种通常是用于系统排错和记录关键事件的数据，很有可能可以通过这个接口读取！
原来信息早就藏在了观测站的数据里！那个神秘的联络人，早就通过这种方式，暗示了进入镜湖、获取关键证据的另一条隐秘路径！
“能找到这个隐藏地址的具体入口和访问方式吗？”叶晓洁急问。
“地址是加密的，需要破解。访问方式……日志里没提，但既然是诊断接口，很可能需要特定的认证密钥或者触发条件。”猴子一边尝试破解加密地址，一边分析道。
又是密钥和条件……我揉了揉眉心。感觉就像在玩一个无限套娃的解谜游戏，解开一个，里面还有一个。
但这一次，方向似乎清晰了。
避开防守严密的昆仑主脑，通过一个被伪装成市政设施的冗余节点，潜入镜湖核心的诊断接口，窃取记录着君王网络所有核心操作和指令的核心日志！
这无疑是一次刀尖上的舞蹈，风险极大。那个诊断接口是否还有效？访问会不会触发警报？徐礼纲是否知道这个隐秘入口的存在？
但这也是我们目前所能看到的，唯一可能直接获取君王罪证、并可能借此扳动他王座的机会！
“破解地址，研究访问方式。”我下达了指令，眼神坚定，“同时，密切关注黑桃皇后的动向，尤其是沈清和另一把刀的清理行动。我们要在他们把我们彻底清除之前，拿到核心日志！”
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在这隐藏于城市角落的破旧仓库里，一场关乎生死、关乎真相、关乎颠覆阴影王座的隐秘战争，正进入更加白热化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