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他知道是梦，所以肆无忌惮——他吻她的唇，轻咬她颈侧那两道让他嫉妒了无数次的印记，吻她的耳垂，将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全倾泄在这个虚幻的梦里。
“苹果儿……”他埋在她颈窝，呼吸滚烫，“你真的好香啊…”
林苹果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心里又酸又涩。她能感觉到他的急切，他的颤抖，甚至能感觉到他动作里的一丝……不真实的放纵。她知道他意识不清，可此刻只能任由他抱着，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眼泪无声地淌。
子夜将她压在石床上时，林苹果闷哼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却忽然停了动作，低头吻去她的泪，眼神在昏光里显得格外痴迷，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怎么哭了？这是梦啊……梦里应该不会让你疼的。”
他以为她的泪是因为疼，却不知道，她是在哭怕救不了他，哭自己的无奈，哭对苍和墨的抱歉。
“没关系……”林苹果哽咽着，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不疼。”
子夜像是被这句话烫到，动作忽然变得疯狂起来。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的全是藏在心底的话——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美，就是发狂期的时候，我其实都记得……”
“还有你总是散发出来的忧郁的气质，我都好喜欢…”
“夜里听见你和墨亲密，我总想着，如果那个人换成我就好了……”
“你很聪明，很勇敢，很善良……可我，配不上你…”
他的话又傻又直白，带着未加修饰的贪恋，像个终于得到糖的孩子，在虚幻的梦里肆意撒娇。
林苹果感受到他的炽热，身体微微发抖，只能咬着唇，任由眼泪混着别的湿意滑落。她知道他把这当成了梦，可她的心却像被浸在苦水里——这是真实的，他却觉得自己不配，不敢相信，因此这只被他当成了最后的幻影。
“喜欢你……苹果儿，好喜欢……”子夜以为是梦，就毫不收敛的释放着对她的压抑与迷恋…
“疼…”
林苹果的呜咽和眼泪，都被他吻去…
他以为这是梦的终点，却不知道，颈侧正悄悄浮现出一道浅金色的印记，与苍、墨的印记一样，是一个金色的小苹果，是他们与林苹果神圣的生命羁绊。
林苹果注意到了结契成功，使劲的推了推子夜：“子夜，停一下…求你…”
子夜看着林苹果泛红的眼角，看着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忽然笑了，笑得格外满足。“我不想停……梦醒了我是不是就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苹果只能一边忍受着，一边努力用着治愈力量，要在药效过之前治疗好他…
透支自己力量帮助部落的林苹果本就虚弱，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林苹果锁骨处，也多了一道小小的狼爪印记…
林苹果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眼皮重得掀不开。她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撞进眼帘的，是苍那双盛满担忧的深蓝色眸子。他就守在石床边，眼眶泛红，见她睁眼，猛地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苹果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她晕了整整两天，医师说她花费了太多心力和能量，又受了折腾，已经虚脱了…
旁边的墨也凑了过来，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红血丝，显然是熬了许久。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度：“烧退了。饿不饿？我炖了肉汤。”
林苹果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苍立刻会意，端过旁边的水囊，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温水滑过喉咙，她才稍微缓过劲来，视线缓缓移动，落在自己身上——兽皮裙换了干净的，可裸露的胳膊和脖颈上，还留着些深浅不一的青紫痕迹，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刺眼得很。
那些是……子夜留下的。
记忆瞬间回笼，她猛地侧过头，看见石屋角落跪着一道身影。是子夜。
他已经恢复了人形，身上的伤口也都恢复了，却依旧脸色不太好。他低着头，黑色的碎发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只有肩膀微微紧绷着，透着一股浓重的愧疚。
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握着水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墨的眼神也沉了沉，看向子夜的目光里，带着复杂——既感谢他救了林苹果，又因他也与林苹果结了契而吃醋，还弄得林苹果满身伤……
“子夜……”林苹果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子夜的身体猛地一震，缓缓抬起头。灰蓝色的眸子里布满血丝，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看着她的眼神里，愧疚像化不开的浓雾。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干涩的：“……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药效退去后，那些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他把她当成了梦，在她身上放纵了所有压抑的渴望，甚至说了那些近乎亵渎的话。他看着她身上的痕迹，看着她苍白的脸，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林苹果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像被堵住了，闷闷的。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你，你当时……也是意识不清。”
她是真心不怪他。若不是他拼死相护，她和石屋里的雌性、幼崽恐怕早已遭殃。结契是救命，失控是药效所致，他也是受害者。
可道理她都懂，心里那道坎却怎么也过不去。她看向苍和墨，他们眼底的心疼和包容像潮水般涌来，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愧疚。
她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那段感情，被背叛的痛苦至今仍像针一样扎在心底，而她现在…是不是也背叛了苍和墨呢？如今她明明和苍、墨心意相通，却又和子夜有了这样的羁绊，甚至……发生了那样失控的事。
这和她曾经唾弃的背叛，有什么区别？
苍和墨会不会觉得她花心随便？他们会不会慢慢疏远她，不再爱她了？
想到这里，林苹果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眼角滑落，砸在兽皮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苹果儿？”苍慌了，伸手想擦她的泪，却又怕碰疼她，手在半空停住，“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林苹果哽咽着，说不出话。那些委屈、愧疚、恐惧像乱麻一样缠在一起，勒得她快要窒息。
墨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是在愧疚吗？”
林苹果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傻瓜。”苍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的心疼，“我们从没怪过你。若不是我们太弱，没能快点结束战斗，也不会让子夜独自面对那么多流浪兽，更不会让你陷入两难。”
“是我没用。”墨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悔恨，“我若是能再强一些，就能早点支援首领，也能早点回来……苹果儿，该愧疚的是我们。”
他们都知道林苹果的顾虑。部落里雌性拥有多个雄性本就常见，更何况子夜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他们知道林苹果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要完全接受这些需要时间。
他们心疼她承受的痛苦，更气自己不够强大，没能护她周全。
“你救子夜，是对的。”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深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我们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还在我们身边，就够了。”
墨也跟着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别想那么多。你又成了部落的大功臣，可要好好养身体，嗯？”
林苹果看着他们真挚的眼神，听着他们温柔的话语，心里的乱麻似乎被一点点捋顺。是啊，这里不是她原来的世界，在这兽世，兽人们的羁绊本就不同。这里雄性的爱不是占有，而是包容和守护。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哑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墨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快别掉眼泪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林苹果被他逗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的阴霾散了大半。她看向角落里的子夜，对他招了招手：“子夜，你过来。”
子夜愣了愣，迟疑地站起身，慢慢走到石床边，依旧低着头，像个等待发落的罪人。
“你也别自责了。”林苹果看着他苍白的脸，轻声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那样，我感激你还来不及。结契……也是我自愿的。如果你不想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兽夫，我们也可以……”
“我不委屈！”子夜猛地抬头，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急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我愿意！我愿意留在你身边！”
他怕了。他怕她会因为讨厌他而解除契约，怕自己连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失去。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子夜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木讷，他眼神异常坚定，“也许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守护你，就好。”
林苹果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和小心翼翼，心里一软，点了点头：“好，那你就留下吧。”
子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蒙尘的星星被擦亮，泛着难以置信的光。
就在这时，墨忽然闷哼了一声，脸色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汗。
“墨，你怎么了？”林苹果急忙问道。
墨摇了摇头，强撑着笑道：“没事，大概是……要进入蜕皮期了。”
蛇类兽人到了一定阶段，会经历蜕皮期，这是力量进阶的关键，却也极其凶险，失败了甚至有生命危险。还需要在特定的灵气充裕之地度过。
他这两天一直强忍着，想等林苹果醒了再走。
“需要去东边的灵雾谷。”墨的声音有些虚弱，“那里的雾气能帮我稳定能量。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看向林苹果，眼神里满是不舍，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等我回来，我会变得更强，一定能更好地保护你。”
“我会照顾好苹果儿的。”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子夜也跟着点头：“我也会。”
墨看着他们，又深深看了一眼林苹果，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最终还是转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行囊：“那我走了。”
林苹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石屋外，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担心，墨很强的，以往的蜕皮期都很顺利，这次一定也没事。”
林苹果点点头，看向身边的苍，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子夜，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石屋，因为有了他们，似乎变得格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