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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王庭的崩溃如同一场席卷草原的瘟疫,将权力、财富与秩序的根基彻底腐蚀。金帐之内,巴图尔呕血身亡的余波尚未平息,围绕王位继承权的血腥内斗便已拉开序幕。几位手握兵权的王子撕下了最后一丝温情面纱,各自拥兵自重,将本就分崩离析的部落联盟拖入了自相残杀的深渊。昔日牛羊遍野的丰饶草场,如今成了兵戈相向的修罗场。牧民流离失所,部落相互攻伐,曾经雄踞西北的西戎王国,在沈清璃那场无形的金融绞杀之后,已彻底沦为一盘散沙,再无力对大周北境构成实质威胁。

然而,深海的鲨鱼被剁掉了利齿,蛰伏在京城阴沟里的毒蛇却并未放弃反扑。

英国公府,松鹤堂的暗影

松鹤堂内,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厚重的紫檀木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早春的微光,只余下几盏昏黄的牛油灯在角落挣扎,投下幢幢鬼影。浓烈的、混合着名贵檀香与某种草药苦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却压不住那股从主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腐木般的衰败与怨毒。

英国公陆振山蜷缩在铺着厚厚紫貂皮的太师椅中,裹着锦被,枯槁的脸在摇曳的灯影下显得蜡黄而浮肿。数月来,西戎惨败、秃鹫覆灭、格日勒身死、巴图尔暴毙的消息如同淬毒的冰锥,一次次狠狠扎进他的心脏!更让他惊惧欲狂的是,阿古达木那被硝制保存、死不瞑目的头颅,连同西戎王庭与英国公府勾结的铁证(几封盖着秃鹫部落狼头印鉴的密信副本),竟被萧珩以“呈报军情”的名义,堂而皇之地送进了宫,摆在了皇帝萧彻的御案之上!

虽然皇帝为了朝局稳定,暂时按下未发,只以“申饬”之名罚俸禁足了事。但这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足以让陆振山日夜难安,惊惧交加之下,竟真的病倒了。这场病,七分是吓,三分是恨,恨沈清璃和萧珩竟将他逼到如此绝境!

“父…父亲…” 三公子陆文昭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跪在榻前,声音带着惶恐与不甘,“药…药煎好了…”

陆振山浑浊的老眼缓缓转动,如同毒蛇般盯住自己这个最倚重的儿子。那眼神里,没有慈爱,只有刻骨的怨毒和一种濒临疯狂的偏执。“文昭…”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西戎…西戎那群废物…完了…指望不上了…”

他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抓住陆文昭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但是…沈清璃…萧珩…他们还没赢!没赢!璃记…璃记的根基…还在!”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中爆发出病态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精光,“他们靠什么发家?靠什么控制北境?靠什么富可敌国?!是工坊!是那些…那些该死的机器!那‘水火之力’驱动的纺纱机!是那些…那些只有他们才懂的技术!”

陆振山猛地坐直身体,锦被滑落,露出枯瘦的胸膛,他指着南方,声音因极致的怨恨而尖利:“去!去江南!去找周文彬!找那些被璃记打压得喘不过气的织造行!告诉他们…老夫…老夫给他们指条明路!只要…只要能弄到璃记工坊里那些机器的图纸!或者…绑几个懂行的工匠回来!银子…要多少…老夫给多少!爵位…前程…老夫保他们一世富贵!”

“技术…” 陆文昭眼中瞬间燃起贪婪与狠厉的光芒!对啊!璃记的核心命脉,不是那些羊毛皮革,而是那些能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的“格物奇技”!只要掌握了这些,何愁不能东山再起?甚至…取而代之!

“父亲英明!儿子明白!” 陆文昭重重磕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狠,“儿子这就亲自去江南!定将那‘水火之力’的奥秘,连同沈清璃的命根子,一起给您挖回来!”

江南,锦绣暗藏杀机

江南三月,草长莺飞,烟雨朦胧。运河之上,千帆竞渡,桨声欸乃,两岸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一派盛世繁华景象。然而,在这片富庶与风雅的幕布之下,一场针对璃记技术命脉的暗战,已悄然拉开帷幕。

苏杭织造局,一处临水而建、守卫森严的精巧别院。窗外是潋滟的湖光山色,窗内却气氛凝滞。金陵织造局提督周文彬,这位昔日江南织造的土皇帝,此刻脸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他下首坐着几位同样愁云惨淡、衣着华贵却难掩颓唐之气的江南大绸商,正是“瑞锦祥”的少东家周文彬(与织造局提督同名,是其族侄)、“馥春堂”的钱万贯、“万货集”的孙大富。他们对面,坐着风尘仆仆、眼神阴鸷的陆文昭。

“…陆三公子,非是我等不尽力啊!” 周文彬(绸商)苦着脸,声音带着绝望,“璃记的工坊守卫得跟铁桶一般!尤其是那‘格物院’,方圆三里都有王府亲卫巡逻,生人勿近!我们派去探听消息的人,连大门都摸不着!更别提什么图纸工匠了!前些日子,‘通海盐行’的朱疤瘌想用银子收买一个璃记工坊的管事,结果人刚接触,第二天就被发现沉尸运河了!这…这分明是杀鸡儆猴啊!”

钱万贯和孙大富也连连点头附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无奈。璃记在江南站稳脚跟后,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和强大背景,早已让他们胆寒。

陆文昭冷冷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黄花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眼中没有失望,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耐心。

“大门摸不着…就找小门。” 陆文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渗人的寒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璃记工坊用人众多,难道个个都是铁板一块?就没有贪财的?好色的?或者…家里有急事等钱救命的?”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周老板(提督),您掌管织造局多年,手眼通天,总能找到些…不起眼的门路吧?比如…浆洗房的婆子?送菜的小厮?或者…工坊里那些学徒、小工的家眷?”

周文彬(提督)浑浊的老眼微微一眯,捻着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沉吟不语。陆文昭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英国公府私印的银票,轻飘飘地推到周文彬面前。那上面的数额,足以让任何人呼吸一滞。

“这是定金。” 陆文昭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事成之后,图纸或关键工匠到手,另有十倍酬谢!英国公府的承诺,一诺千金!”

巨大的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周文彬(提督)看着那张银票,眼中贪婪的光芒一闪而逝。他缓缓收起银票,脸上露出一丝老狐狸般的笑容:“陆三公子快人快语。门路…倒还真有那么一条。格物院有个叫陈小栓的木匠学徒,手艺不错,是跟着他爹陈老栓一起从北境调过来的。这小子…最近迷上了‘春香楼’的一个清倌人,正愁赎身银子不够呢…”

一丝冰冷的笑意在陆文昭唇角绽开。蛇,终于找到了一丝缝隙。

京城,格物院的灯火

靖王府深处,一座独立僻静、守卫森严的院落——“格物院”,此刻灯火通明。这里没有王府其他地方的雕梁画栋,却充满了粗犷而充满力量感的工业气息。巨大的水轮模型在特制的水槽中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嗡鸣;精密的齿轮组在烛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木材、金属和桐油混合的独特气味。

主实验室内,气氛热烈而专注。匠作头陈老栓,这位年过半百、双手布满老茧和疤痕的老木匠,正激动得满脸通红,指着一台刚刚组装完成的、结构精巧复杂的机器模型,唾沫横飞地向沈清璃和几位核心工匠讲解着:

“…王妃您看!这‘连发弩’的核心就在这‘棘轮联动’和‘往复机匣’!咱们用精钢打造的簧片,力道是普通弩的三倍!配上这特制的三棱透甲箭,百步之内,能轻松洞穿三层皮甲!最妙的是这‘弹匣’!”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一次能装十支箭!扣动扳机,箭矢自动上膛,省去了拉弦搭箭的功夫!射速至少是普通弓弩的五倍!要是给边军配上几百架这玩意儿,守城也好,野战也罢,那帮狄人的骑兵冲上来就是活靶子!”

周围的工匠们也都兴奋地围着模型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创造的自豪。这“连发弩”是他们根据王妃提供的奇思妙想,结合北境工匠的实战经验和江南的精密加工技术,耗费数月心血才攻克难关的成果!

沈清璃站在一旁,一身利落的素色窄袖衣裙,乌发简单地绾在脑后。她并未像往常那样抱着孩子,而是将一双儿女交给了林姨娘和乳母照料,专程抽空来格物院。此刻,她正凝神听着陈老栓的讲解,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而专注的光芒,手指无意识地在模型冰冷的金属机括上轻轻抚过。

“好!陈师傅,诸位师傅,辛苦了!” 沈清璃抬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振奋,“此弩一出,必是我大周军械之革命!射程、威力、射速,远超现有弓弩!立刻按此模型,制作十架精钢实样!测试数据务必详尽!所需物料、银钱,优先拨付!参与此项目的所有匠师,赏银翻倍!陈师傅为首功,赐‘格物院’首席大匠师衔,享双倍俸禄!”

巨大的赏赐和肯定让工匠们爆发出激动的欢呼!陈老栓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谢王妃恩典!老朽…老朽定当肝脑涂地,为王府效死!”

沈清璃亲手将他扶起,温声道:“陈师傅请起。王府和北境将士的安危,仰仗诸位巧手了。” 她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转为严肃,“不过,此弩关系重大,乃绝密!所有图纸、模型、零件,必须编号造册,由专人保管!参与工匠,未经允许,不得踏出格物院半步!泄密者,以叛国论处!”

“谨遵王妃令!” 众人齐声应诺,神情肃然。

就在这时,格物院负责内部监察的管事匆匆走来,在沈清璃耳边低语了几句,递上一份密报。沈清璃展开一看,秀眉几不可察地蹙起。密报来自江南“鹞鹰”,内容言简意赅:陆文昭密会周文彬(提督),目标锁定格物院学徒陈小栓,意图通过“春香楼”清倌人“赎身”设局,窃取核心机密!

一丝冰冷的寒芒掠过沈清璃眼底。毒蛇,果然按捺不住了!竟敢把爪子伸向格物院!伸向她最核心的技术命脉!

她不动声色地将密报收起,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对陈老栓道:“陈师傅,连发弩的测试和改进就交给你们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她目光似无意地扫过人群中一个略显心神不宁、眼神躲闪的年轻学徒——正是陈小栓。

陈小栓接触到王妃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心头猛地一跳,慌忙低下头,手心瞬间沁出了冷汗。

松涛苑,无声的较量

夜色渐深,松涛苑内室却亮如白昼。巨大的拔步床内,沈清璃并未入睡。她披着一件柔软的锦袍,靠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卷账册,目光却有些游离。摇篮里,萧屹和萧曦已经睡熟,发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萧珩处理完军务,走了进来。他换下常服,只着一身玄色寝衣,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他看到妻子微蹙的眉头和神思不属的样子,走到床边坐下,大手自然地覆上她微凉的手背。

“还在想格物院的事?” 他低声问,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沈清璃回过神,将手中的账册放下,轻轻叹了口气,将江南密报的内容告诉了萧珩。“…陆文昭这条毒蛇,终于忍不住亮出毒牙了。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格物院的核心技术。陈小栓…是陈老栓的独子。”

萧珩听完,冷峻的眉峰瞬间锁紧,眼中寒光爆射!格物院是璃记乃至王府未来的根基,更是屹儿和曦儿将来安身立命的保障!陆振山这条老狗,竟敢如此下作!

“找死!” 萧珩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带着凛冽的杀意,“我立刻让‘夜枭’去江南,把陆文昭和那些魑魅魍魉…”

“不。” 沈清璃打断他,反手握住他温热的大手,眼中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打蛇打七寸。现在动陆文昭,只能打草惊蛇,拔掉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我要的…是顺藤摸瓜,把英国公府这条毒蛇,连根拔起!”

她坐直身体,眼中闪烁着属于猎手的精芒:“将计就计!他们不是想通过陈小栓偷图纸吗?好!我就给他们…一份‘图纸’!”

萧珩瞬间明白了妻子的意图,眼中的杀意稍敛,化为一种棋逢对手般的默契与激赏:“你想…请君入瓮?用假图纸做饵?”

“对!” 沈清璃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份…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倾家荡产去仿造,最终却会让他们彻底崩溃的‘完美图纸’!至于陈小栓…”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绝取代,“他若悬崖勒马,念在陈老栓多年苦劳,尚可留他一命,逐出王府,永不录用。他若执迷不悟…”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那就让他…成为钉死英国公府的,第一颗钉子!”

她看向萧珩,眼神交汇,无需多言。萧珩重重地点头,大手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好!需要我做什么?”

“让墨影亲自去一趟江南,” 沈清璃的声音带着掌控全局的冷静,“严密监控陆文昭、周文彬和陈小栓的一举一动!确保那份‘图纸’,能‘顺利’地送到他们手上!同时,保护好格物院真正的核心工匠和图纸!尤其是陈老栓…他儿子若真出事,我怕老人家承受不住。”

“放心。” 萧珩郑重点头,眼中是磐石般的承诺,“我亲自安排。”

他俯下身,在沈清璃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又看了看摇篮中熟睡的一双儿女,眼神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守护。“为了孩子们,任何胆敢觊觎王府根基的宵小,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沈清璃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心头那点因阴谋而起的阴霾渐渐消散。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孕期执掌不松懈,此时应已显怀),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第三个孩子。一股更加深沉的力量在她心中涌动。

技术是利剑,是盾牌,更是传承。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玷污这片为孩子们开创未来的净土。

江南,陷阱悄然张开

几日后,江南,春香楼。

莺歌燕舞,脂粉飘香。一处僻静的雅间内,气氛却有些凝滞。

陈小栓局促不安地坐在铺着锦垫的圆凳上,双手紧张地绞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角。他面前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好茶,但他却毫无胃口。坐在他对面的,是那位让他魂牵梦绕的清倌人“翠羽”。翠羽今日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薄纱衣裙,身姿窈窕,面容清丽,只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眸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算计。

“小栓哥…” 翠羽的声音柔媚入骨,带着一丝哀愁,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覆在陈小栓粗糙的手背上,“鸨母…鸨母昨日又催我了…说若是这个月底再凑不齐赎身的银子…就要…就要把我卖给城东的刘老爷做第十八房小妾…那刘老爷…都六十多了…”

陈小栓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火烫到般缩回手,脸上血色尽褪!翠羽是他心尖上的人,是他在这繁华冷漠的江南唯一的光亮。一想到她将被推入火坑,他的心就像被刀绞一般!

“翠羽…你别急…我…我正在想办法…” 陈小栓的声音干涩发紧,充满了无力感。五百两!整整五百两银子!对他这样一个刚出师不久、月俸不过几两银子的木匠学徒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他求过父亲,可父亲陈老栓为人耿直刚烈,一听儿子迷上青楼女子,气得差点打断他的腿,更别说给钱了。他借遍了工友,也不过杯水车薪。

“想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 翠羽泫然欲泣,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月底…就剩三天了…小栓哥…我知道你在王府格物院做事…那可是天大的体面…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意有所指地看着陈小栓,声音压得极低,“我听说…那里面随便一张图纸…都值…值老鼻子钱了…”

如同惊雷在陈小栓耳边炸响!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翠羽那梨花带雨、却又带着某种暗示的脸!图纸?偷图纸?!这…这可是叛主!是杀头的大罪啊!王妃待他们父子恩重如山!父亲更是把格物院当成命根子!

“不!不行!” 陈小栓如同被蝎子蛰了般跳起来,脸色惨白,连连后退,“那是王府的机密!是王妃的心血!我…我死也不能干!”

“机密?心血?” 翠羽的眼泪瞬间收住,脸上浮现出一丝与她清纯外表截然不符的冰冷嘲弄,“小栓哥,你醒醒吧!你在那格物院里拼死拼活,一个月才几个钱?连心爱的女人都赎不起!人家王妃呢?手指缝里漏点银子,就够我们活几辈子!你把她当恩人,她可曾把你当人看?不过是条会干活的狗罢了!”

刻薄的话语如同毒刺,狠狠扎在陈小栓的心上!他想反驳,想告诉翠羽王妃是如何厚待工匠,父亲是如何被器重…可看着翠羽那充满鄙夷和绝望的眼神,看着这富丽堂皇却又冰冷无情的春香楼,再想想那如同山岳般压在心头的五百两银子…一股巨大的屈辱、不甘和邪念,如同毒草般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我…”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眼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穿着绸缎长衫、面容普通却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踱了进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正是陆文昭的心腹管事,化名“钱掌柜”的刘三。

“陈小兄弟,何必如此激动?” 刘三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他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翠羽姑娘也是一片痴心,情急之下言语不当,莫怪莫怪。” 他放下茶杯,从袖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盖着“汇通天下”印记的银票,轻轻推到陈小栓面前。

刺目的银光瞬间晃花了陈小栓的眼!那厚厚一叠…怕是不下千两!

“这里是两千两。” 刘三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千两,足够翠羽姑娘赎身,剩下的,足够你们在江南置办个小院,买几亩良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只要你…帮我们一个小小的忙…”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陈小栓:“把你父亲正在做的那个…‘连发弩’…的图纸…或者哪怕只是关键几个部件的尺寸图…拓一份出来。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是你做的。事成之后,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岂不比在格物院里当牛做马强百倍?”

两千两!赎身!良田!安稳的日子!还有翠羽那充满期待和哀求的目光…巨大的诱惑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陈小栓心中那摇摇欲坠的道德堤坝!父亲失望的脸、王妃信任的眼神、王府森严的规矩…在眼前这唾手可得的富贵和心爱女子面前,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叠冰冷而厚重的银票,如同触摸到一条通往地狱的毒蛇。

“我…我答应…” 陈小栓的声音如同蚊蚋,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和扭曲的贪婪。他猛地抓起银票,塞进怀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翠羽和刘三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计谋得逞的冰冷笑意。

格物院,无声的警报

几乎在陈小栓说出“答应”的同时,远在京城的靖王府格物院深处,一间守卫极其森严的密室中,墙壁上悬挂的一面不起眼的铜镜内,代表“学徒工坊”区域的某个微小符文,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红光,随即熄灭。

负责监控的“夜枭”暗哨眼神一凝,迅速在特制的簿册上记录下时间、方位和符文代码。信息通过隐秘渠道,第一时间传递到了松涛苑。

沈清璃看着手中那张只有简单符号的纸条,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寒冰裂痕般的弧度。

鱼,咬钩了。

一场围绕着国之重器、关乎王府未来与敌国命运的技术绞杀,在江南的脂粉陷阱与京城的无声警报中,正式进入了最致命的收网阶段。而松涛苑内,摇篮中婴孩的呓语,便是这场无声硝烟中最温暖也最坚定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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