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祈用力推开的瞬间，傅斯年的心脏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
他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眶、苍白的脸颊，以及眼神里那毫不掩饰的痛苦和质疑，喉结剧烈滚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祈祈，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上前，又怕刺激到白祈，只能停在原地，双手微微举起，姿态放得极低，“沈慕言给你看的照片，还有他说的话，全都是假的，是他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假的？”白祈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下巴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照片上的女孩是谁？为什么她和我长得那么像？傅斯年，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过那样一个初恋吗？”
沈慕言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那张照片上女孩的眉眼与自己惊人的相似，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真心”，或许真的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他想起傅斯年最初提出契约时的“白月光”借口，想起林薇薇的嘲讽，再加上沈慕言看似言之凿凿的“证词”，所有的疑虑瞬间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宿主！检测到您的负面情绪浓度超标！对目标人物的信任度大幅下降！沈慕言挑拨效果显着，目标人物真实好感度暂时停滞在74%，需警惕持续下滑！】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白祈却无暇顾及。他现在满心都是慌乱和痛苦，死死盯着傅斯年，期待着他的回答，又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愿面对的真相。
傅斯年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又急又疼，恨不得立刻把沈慕言揪出来，让他为自己的谎言付出代价。“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的同学，但绝不是什么初恋，更不是我放不下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试图让白祈相信，“她叫苏晚，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后来因为搬家转走了，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
“那为什么她和我长得那么像？”白祈的声音带着哽咽，依旧不肯相信。
“只是巧合！”傅斯年急切地解释，“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我认识她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遇到你。而且我对你的感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因为你像谁！”
他的眼神真挚而灼热，紧紧锁住白祈的目光，想要将自己的真心传递给对方。可白祈此刻已经被沈慕言的谎言蒙蔽了双眼，加上心底那份深埋的自卑，让他很难再轻易相信傅斯年的话。
“巧合？”白祈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苦涩，“傅斯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沈慕言是你的好兄弟，他为什么要骗我？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因为他喜欢你！”傅斯年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崩溃，“祈祈，沈慕言他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他嫉妒我们在一起，所以才编造这些谎言，想要拆散我们！”
“你胡说！”白祈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沈先生对我只是朋友间的关心，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而且他那么温柔，怎么会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傅斯年，你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谎言，才故意这么诋毁他？”
在白祈看来，沈慕言一直温文尔雅，对自己关怀备至，甚至还为自己“打抱不平”，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反倒是傅斯年，此刻的急切和“诋毁”，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傅斯年看着白祈全然信任沈慕言、却对自己充满质疑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沈慕言的伪装太过完美，而白祈又太过单纯，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他相信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没有诋毁他，我说的都是真的。”傅斯年的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祈祈，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别人，问我们共同的朋友，他们都知道沈慕言的性子，知道他占有欲有多强，知道他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不用了。”白祈打断他的话，眼神里满是失望，“傅斯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祈祈……”傅斯年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祈决绝的眼神堵了回去。
“你走！”白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只能报警了！”
傅斯年看着他眼底的疏离和抗拒，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此刻自己再多说无益，只会让白祈更加反感。他只能深深地看了白祈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担忧，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白祈再也支撑不住，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抱着膝盖失声痛哭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心里的天平在傅斯年和沈慕言之间摇摆不定，痛苦不堪。
而傅斯年并没有真的离开，他坐在楼下的车里，看着白祈出租屋的灯光，心里五味杂陈。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立刻去查沈慕言最近的行踪，还有他给白祈看的那张苏晚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另外，联系我们高中的同学，问问他们有没有人知道沈慕言和苏晚之间的关系！”
“好的，傅总。”助理不敢怠慢，立刻着手去办。
傅斯年挂了电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眼神冰冷。他太了解沈慕言了，这个人表面温柔，内心却阴暗偏执，一旦认定了某样东西，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以前上学时，沈慕言因为喜欢的女生多看了别人一眼，就暗中设计让那个男生在全校面前出丑，最后不得不转学。现在，沈慕言把目标对准了白祈，他绝对不会让对方得逞。
与此同时，沈慕言回到自己的公寓，看着手机里收到的消息——是手下发来的，告知他傅斯年并没有离开白祈的出租屋楼下，而是一直在车里等着。
沈慕言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白祈已经开始怀疑傅斯年，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彻底拆散他们。
他拿起手机，给白祈发了一条信息：“白祈，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很纠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斯年和苏晚的事情，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市中心的咖啡馆等你，我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勉强你，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人欺骗。”
发送完信息，沈慕言将手机扔在一边，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他想象着白祈明天来赴约的场景，想象着傅斯年失去白祈后痛苦的样子，心里就充满了病态的满足感。
第二天早上，白祈醒来时，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一样。他拿起手机，看到了沈慕言发来的信息，心里又开始动摇起来。
他想相信傅斯年，可沈慕言的话和那张照片，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释怀。他想去问问沈慕言，所谓的“所有真相”到底是什么，又怕听到的是让自己更加痛苦的答案。
纠结了一上午，白祈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他想知道真相，无论这个真相有多残酷，他都不想再被蒙在鼓里。
下午三点，白祈准时来到市中心的咖啡馆。沈慕言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毛衣，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看到白祈进来，沈慕言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白祈，你来了。快坐，我给你点了你喜欢的芒果汁。”
白祈在他对面坐下，眼神里带着一丝戒备和疲惫：“沈先生，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别急，先喝点东西，暖暖身子。”沈慕言将芒果汁推到他面前，语气温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我也不想让你痛苦，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白祈没有动芒果汁，只是看着他：“你说吧。”
沈慕言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这里面，有斯年和苏晚在一起的证据，还有他这么多年一直关注苏晚的证明。”
白祈的心脏猛地一缩，颤抖着伸出手，打开了文件夹。里面有几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傅斯年还很年轻，身边站着苏晚，两人笑得很开心，看起来确实关系亲密。还有一些聊天记录的截图，上面是傅斯年询问朋友苏晚近况的内容，时间跨度竟然长达好几年。
“这些……都是真的？”白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指抚摸着照片上傅斯年的笑容，心里疼得无法呼吸。
“当然是真的。”沈慕言的语气带着一丝怜悯，“这些都是我费尽心思才找到的。斯年一直把这些藏得很好，就是怕被你发现。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你长得像苏晚，他想在你身上找到苏晚的影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还查到，苏晚最近回国了。斯年这段时间之所以经常加班，其实是在和苏晚见面。他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和你摊牌，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你开口。白祈，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只是他的一个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三个字，再次狠狠击中了白祈的痛处。他看着文件夹里的证据，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傅斯年真的一直在欺骗自己，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幸福，都只是一场虚假的梦。
【宿主！检测到目标人物傅斯年的“负面证据”被您确认！对其信任度降至冰点！真实好感度下降10%，当前64%！请尽快分辨真相，避免情感进一步受损！】
系统的提示音让白祈更加绝望。他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白祈，等等。”沈慕言叫住他，语气温柔而深情，“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白祈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迷茫和痛苦：“沈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说完，他转身跑出了咖啡馆，任由眼泪在风中飞舞。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体力不支，才停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他拿出手机，看着傅斯年的号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傅斯年急切的声音传来：“祈祈？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听到傅斯年的声音，白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傅斯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苏晚是不是你的初恋？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才和我在一起的？”
电话那头的傅斯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祈祈，你是不是见过沈慕言了？他是不是给你看了什么？”
“是又怎么样？”白祈的声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都是真的，对不对？你和苏晚一直有联系，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我只是她的替代品！”
“那些照片是真的，但聊天记录是沈慕言伪造的！”傅斯年急切地解释，“我和苏晚确实是高中同学，当时关系还不错，但绝不是什么初恋！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那些所谓的‘关注她的近况’，都是沈慕言用技术手段合成的！祈祈，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怎么相信你？”白祈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沈慕言给了我那么多证据，而你除了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什么都拿不出来！傅斯年，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互相猜忌下去了。”
“祈祈，你别这样。”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沈慕言在撒谎！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白祈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说道：“傅斯年，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在你拿出证据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他不等傅斯年回应，就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了傅斯年的号码。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也需要时间来判断，到底谁才是那个在撒谎的人。
电话那头的傅斯年听到忙音，心脏瞬间沉入谷底。他知道，白祈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他握紧手机，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一定要尽快找出沈慕言撒谎的证据，挽回白祈。
就在这时，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傅总，查到了！沈慕言给白秘书看的聊天记录，确实是伪造的，我们已经找到了技术鉴定报告。另外，苏晚小姐确实回国了，但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她和沈慕言之间，似乎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往。还有，沈慕言最近一直在暗中调查白秘书的行踪，还买通了白秘书出租屋楼下的保安，想要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很好。”傅斯年的语气冰冷刺骨，“把所有证据整理好，发给我。另外，联系苏晚，我要见她。”
“好的，傅总。”
挂了电话，傅斯年立刻驱车前往苏晚的公司。他知道，苏晚是唯一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人，他必须尽快见到她。
苏晚的公司离傅斯年的公司不远，半小时后，傅斯年就见到了苏晚。多年不见，苏晚已经褪去了高中时的青涩，变得成熟干练。
“傅斯年？好久不见。”苏晚看到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邀请他坐下，“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晚，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傅斯年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沈慕言最近是不是见过你？他是不是拿我们高中时的照片，去欺骗一个叫白祈的人，说你是我的初恋，说我因为他长得像你，才和他在一起的？”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沈慕言？他确实找过我，还向我要了我们高中时的合照。我当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没想到他竟然用这些照片去做这种事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傅斯年，你我都清楚，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根本不是什么初恋。而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怎么可能还和你有什么牵扯？沈慕言这个人，简直太过分了！”
“我就知道是他在撒谎。”傅斯年松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感激，“苏晚，谢谢你。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向白祈解释清楚这件事，证明我的清白。”
苏晚点了点头：“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沈慕言的错，我不能让他用我的名义去伤害别人。你说吧，什么时候需要我配合，我随时都可以。”
“越快越好。”傅斯年说道，“白祈现在已经对我产生了很深的误会，甚至提出要和我分开一段时间。我怕再晚一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苏晚立刻拿起外套，说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我知道他的出租屋地址，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傅斯年说道。
两人立刻驱车前往白祈的出租屋。一路上，傅斯年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不知道白祈会不会愿意见他，也不知道苏晚的出现，能不能让白祈相信自己。
来到白祈的出租屋楼下，傅斯年让苏晚在车里等着，自己先上去敲门。他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就在他以为白祈不在家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白祈看到傅斯年，眼神里满是惊讶和疏离：“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我们暂时不要再见面了吗？”
“祈祈，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带来了能证明我清白的人。”傅斯年急切地说道，“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白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他走了进去。他不想让傅斯年在门口纠缠，也想听听，他所谓的“证明”到底是什么。
走进屋里，傅斯年立刻说道：“祈祈，沈慕言在撒谎！他给你看的聊天记录是伪造的，我和苏晚根本不是什么初恋，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苏晚现在就在楼下，她可以为我作证！”
“苏晚？”白祈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把她带来了？”
“是，我知道只有她能证明我的清白。”傅斯年说道，“祈祈，你能不能下楼见见她？听听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