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可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何况，刚刚那一连串毫不留情的杀招，对方是真想置他于死地。
“Z……我知道你。”他目光钉在纪川流血的手腕上，呼吸沉了沉，没说那些蠢问题，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牙缝往外蹦：“你要利用他干什么？”
Z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甚至还带着点那诡异的笑：“不明显吗？”
商时砚缓缓站直身体，无视了身上的疼痛：“杀我？”
Z没有否认。
“你失败了。” 商时语气没有变化，“来说说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吧。”
Z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年轻人，过于果断可不是好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像是突然来了点兴趣，上下打量着商时砚，“你的反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不对他的身体被抢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感到惊讶、愤怒吗？你现在问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可能打过我的，所以你失败了。”商时砚根本没接他后面那些明显是挑衅的话，他强行压抑着内心翻涌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滔天情绪，把声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
“刚才交手，你左手攻势够凶，但精准度和发力技巧明显不足，跟K先生平时的水准差得很远；右手出刀速度是有，但被伤拖累，爆发力跟不上，看似凶狠，实际很难在近距离对打中占据优势。”
“你用凶狠连续的进攻来掩饰那点不适应，是想借助黑暗和环境，在我完全反应过来之前，用短暂的爆发杀死我？”
“这样看来……你似乎只习惯于右手作战？并且没有料到现在K先生的右手已经伤到难以使用的地步了。”
商时砚的推理冷静得可怕。他缓缓抽出一直藏在腰后的手枪，稳稳地指向对面那个依旧抱着手臂、面带微笑的人，眼神危险，“此外，后来你手中的枪掉落后，你并没有去捡，这也说明——”
他下了结论：“右手彻底无法支撑作战了吧？看来你已经放弃武力进攻的计划了。那么，你之后的计划是什么？”
枪口没有丝毫晃动，“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回答。”
Z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毫不留情的嘲弄轻笑：“威胁我？”
他与商时砚对视，脸上那诡异的微笑渐渐褪去，逐渐变成纪川平日里最常见的、那种冰冷淡漠的表情，连声音都模仿得平淡无波：“商时砚，你要杀了我吗？”
商时砚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紧，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他没有被这卑劣的演技干扰，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过Z的衣角，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嵌进了身后的墙壁！
Z纹丝不动，连眼神都没眨一下。
商时砚冷笑一声：“你对我和K先生的关系有所了解啊？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看来……是有人接应你？给了你情报？”
Z的表情终于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非常微小，但习惯捕捉纪川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商时砚还是敏锐地发现了。
他嘲弄地勾了下嘴角：“看来我猜对了。”
枪口依旧稳稳锁定对方，他继续施压，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放心，我当然不可能杀了K先生。但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
他微微偏头，眼神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认真：“我把你四肢都打断，用特制的锁链锁起来。我想，等K先生回来，他一定会理解我的……毕竟是为了保护他，也为了保护别人。”
“这样……” 商时砚的声音轻柔下来，却带着更深的寒意，“你想干什么都干不了，只能被迫离开他的身体。然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K先生关起来，好好‘照顾’……”
Z的脸色一下变了！
那是一种被完全预料之外的发言狠狠冲击到的表情。
他猛地出口打断，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够了！不要说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眼睛都不自觉地瞪大了点，仿佛第一次真正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