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只是，空气中充斥的以太能多了一些痛苦的气息。
不用检测，元便知道，有人作死了。
“哼～～～”刚要转身，尼尼微的生物骨骼长鞭就卷着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好了、好了，我不走，只是去看看明玄，乖哈。”五十年的时光，尼尼微越发的人性化，虽看不见眼眶，但整个躯体明显多了不少的灵性。
尽管不会说话，但空灵的声音中，喜悦与激动却做不得假。
听到元这么说，尼尼微这才略微放松，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再次消失不见。
“踏！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响彻在明玄的耳边，埋在手臂中的头颅，低的更深了。
“怎么，五十年的时间，让你不敢正脸见我了吗？”声音一如往昔，温暖、柔和。至此，明玄这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来。
五十年的时光，并未在元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但明玄就不同了。元直视着她的双眼，并未探究她的过去、也未询问她的学习进度。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好一会之后，元笑了一声：“辛苦了。”
“呜～～”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好似利剑插进了胸膛。庞大的压力、痛苦、憔悴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
抱着元的大腿，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大声的哭了出来。
拍拍明玄的肩膀，手中蓝光一闪，精纯的生物能注入她的身体。那一瞬间，干枯的河床迎来了雨露的滋润，只让她舒服的止住了哭腔。
白发苍苍的老者抱着年纪轻轻的学子，那副样子，极为诡异。特别是在远处陆陆续续跑来的二人眼中，更是如此。
“您、您回来了。”光月绫紧紧握着手中的魔刀，莫名的语气中带着颤音，似是因看到了希望而激动不已。
“哦，光月绫小姐、玲子小姐，好久不见啊。来，坐吧。”见到熟人，元也有些开心，于是便出声邀请他们坐下。
破败的花圃，此刻也早已不像从前那般残破不堪。这些年里，闲暇之余，明玄都会陪伴尼尼微对这里进行翻新、修缮。
光月绫与玲子也是如此，否则一向严肃的光月绫口中也不会吐出“飞天护花人”这种奇怪的绰号了。
花圃旁，还是那张从前的桌子，五十年的时光在坚硬的石桌上并未留下多少痕迹。
“咕嘟咕嘟！”
随着水的沸腾，茶叶的清香再次于零号空洞中飘起，令人心旷神怡。
元可没那个兴趣给这几人斟茶，就像他曾对海伦公主说的一般，整个已知宇宙没有几人配得上这个待遇。海伦不行，她们同样不行。
于是，这份工作便交给了明玄。
“您，还是那么年轻。”玲子接过茶杯，看着元一如五十年前，面容丝毫未改。再看看自己，曾经的引以为傲，不光下垂，甚至都干瘪了。
“呼！我说过，我的时间从来都是充足的。”
“呵，也是。”闻言，玲子摇头苦笑。
而光月绫，并未坐下，而是握着手中的魔刀站在元的身旁：“可以请您救救他们吗？”
光月绫的声音十分微弱，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几分迷惘。她不知道，除了眼前的神，还有谁能拯救这十多万的民众。
哦，没有多了，刚刚一番大战下，又死伤了不少人。
“哦？明玄，你怎么看呢？”元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明玄的身上。
只见明玄摇了摇头：“这是您的自由。雷云星的民众早已做出了选择，既然如此，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明玄！”
“明玄，你！”
光月绫与玲子先是惊怒，但不过片刻，释然了。也是，正像明玄说的，雷云星的她们早就做出了选择。
元也给了她们数次机会，可是，她们没有把握住。
光月绫用力的握着魔刀，以此缓和她心中的悔恨。是的，在她看来，根本不应该与那些人商议什么东西。
早就应该在元提出选择的第一时间，砍翻那些家伙，雷云星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番田地。
“这些年，你倒是看的清。”
“这都是他们自己惹出的祸根，死了也是活该。如果不是出于责任与那些无辜的孩童们，我也不会多插手。”听着元的夸赞，明玄的脸色没有丝毫动容。
敲了敲石桌，元看向身旁的光月绫，淡淡的笑了笑：“其实，根本不需要我来拯救。”
“什么？”
“生命各行其道，自有其他出路。那些虚骸，本来就撑不了多久，所以无需来求我拯救。”
几人面面相觑，清澈的目光望着元，不知他说的何意。
“咚！”
随着元手指的敲击之下，一幅画面出现在几人眼前。那是一群为数众多的虚骸，靠在墙边，点燃篝火，嘶吼的声音似乎是在交流。
“这些虚骸与从前的并不一样。从前的虚骸，受到虚空能量的影响，失去了理智，宛如傀儡。而如今的，是你们自己引起的灾难，更多的是纯粹的本能。”
画面一转，虚骸群落上空，黑暗中泛着红色的能量凝聚在此。不时闪过的电光，点亮了这片诡异的区域。
元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这股能量乃是无根浮萍，不会长久。只要你们藏的够深，用不了几十年，它们自己便会散去。”
说罢，点了点明玄：“现在放心了吧，去收拾收拾吧，我该带你们离开了。零号空洞，就当作给予你照顾尼尼微的礼物，赐予你。这里足够他们活下去了，如何处理，随便你。”
说罢，元被尼尼微拽走了。现在的她很兴奋，似乎要给元介绍自己的花圃与好朋友。
元也有些好奇，便随着她走了过去。
而明玄呢，没等光月绫几人出声请求就先开口了。
只见她看向光月绫与玲子，脸色严肃：“放心，零号空洞我会留给他们的。你们呢，考虑过自己吗？”
“我们？”
“什么意思？”
明玄看着眼前相处了几十年的姐妹、战友，她不忍心看着如此优秀的二人成了骨灰，埋没在这片土地之上。
于是，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用自己最真挚的声音发出邀请。
“跟我一起，追随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