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北境,漠北荒原。
隆冬的朔风,如同裹挟着冰刃的巨兽,在广袤无垠的冻土上疯狂咆哮。
铅灰色的苍穹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浓烈的硝烟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混合着血腥与焦糊的死亡气息。
曾经水草丰美的草原,此刻已化为一片焦黑的炼狱。
破碎的俄制莫辛纳甘步枪、扭曲的哥萨克弯刀、烧焦的马车残骸、以及……层层叠叠、被冻僵发黑的尸体……如同地狱的涂鸦,铺满了视野所及的每一寸土地!
鲜血浸透冻土,又被严寒冻结,形成一片片暗红色的、令人心悸的冰壳。
“御金关”外,三十里,野狼谷。
这里是俄军“远东特别集团军”先锋部队——哥萨克骑兵第3师团——覆灭之地!
残破的沙俄双头鹰旗被随意丢弃在泥泞中,覆盖着冰霜和血污。数百匹战马的尸体与它们的主人一同倒毙,在寒风中僵硬。
空气中回荡着伤兵垂死的呻吟和寒鸦凄厉的啼叫,如同为这场惨烈战斗奏响的挽歌。
谷口高地上,岳飞一身玄色将帅大氅,猩红披风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边缘已凝结了一层薄冰。
他端坐于战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标枪,面容冷峻如万年寒冰。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此刻平静无波,唯有目光扫过脚下这片血腥战场时,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与……一丝冰冷的决绝。
他身后,“镇北军团”的玄色蟠龙战旗迎风招展!
旗下,是肃立如林的华夏精锐!他们身着厚实的冬季作战服,头戴钢盔,脸上布满风霜与硝烟的痕迹,眼神却锐利如鹰,燃烧着未熄的战火!
经历了三天三夜的血战,这支钢铁之师,如同淬火的利刃,散发着更加凛冽的杀气!
“禀元帅!”副将邱超策马上前,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振奋,“野狼谷之战!歼敌……哥萨克骑兵第3师团主力!约……一万两千人!俘获……三千!缴获战马……五千余匹!枪械弹药……不计其数!我军……伤亡……两千七百余人!”
岳飞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谷外那片被硝烟笼罩的、更加辽阔的战场。那里,战斗的余烬尚未熄灭,零星的枪炮声依旧在回荡。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远方地平线上那隐约可见的、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俄军主力。
“俄军……主力未损。”岳飞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尼古拉……不会甘心。他……还会再来。用……更多的人命……来填。”
“传令!”岳飞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俄军方向,寒光映照着漫天风雪!
“一、命‘破虏师’!依托野狼谷残垒!构筑纵深防御!梯次配置‘雷霆’速射炮!‘穿甲’火箭弹阵地!给老子……钉死在这里!一步……不退!”
“二、命‘定远师’!骑兵旅!携‘连珠手铳’!迂回至俄军侧翼!待其主力冲锋……阵型散乱之时!给老子……狠狠捅他的腰眼!”
“三、命‘铁骑师’!重炮营!‘毒龙’窒息弹……准备!听我号令!覆盖……俄军预备队集结区域!”
“四、命工兵!连夜……在谷前开阔地!布设‘霹雳火’连环雷区!挖……反坦克壕!筑……死亡地带!”
“此战……务求……最大杀伤!打疼!打怕!打到……俄军……闻风丧胆!打到……尼古拉……不敢……再窥北疆!”
“末将领命!”众将轰然应诺!声震四野!
翌日,黎明。
铅灰色的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寒风卷起雪沫,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野狼谷外,广袤的雪原上,黑压压的俄军主力,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亡灵军团,缓缓压境!
刺眼的双头鹰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数万身着灰色军大衣、头戴皮帽的俄军步兵,排着密集而混乱的方阵,在军官的皮鞭和咒骂声中,踏着齐膝深的积雪,如同灰色的潮水,朝着华夏阵地……缓缓涌来!
队列中,夹杂着笨重的马克沁重机枪和76.2毫米野战炮,更远处,隐约可见冒着黑烟的装甲列车!
“乌拉!乌拉!乌拉——!”
震耳欲聋的、带着斯拉夫民族特有狂野与……麻木的呐喊声,如同闷雷滚过雪原!冲锋开始了!
俄军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莫辛纳甘步枪,无视呼啸的寒风与致命的积雪,如同被驱赶的羊群,朝着野狼谷方向……发起了决死的冲锋!人潮汹涌!气势骇人!
“稳住!放近了打!”岳飞站在临时搭建的土木指挥所内,手持望远镜,声音沉稳如铁。
阵地上,华夏士兵屏息凝神,手指紧扣扳机,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越来越近的灰色浪潮!“雷霆”速射炮的炮手转动着摇柄,黑洞洞的炮口微微调整着角度!
五百米!
三百米!
一百米!
“开火!”岳飞佩剑猛然挥下!
“砰砰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轰——!”
刹那间!野狼谷阵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密集的燧发枪弹、狂暴的机枪子弹、冰雹般的速射炮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冲在最前面的俄军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惨叫声、哀嚎声、子弹入肉的闷响声交织成一片!然而……后续的俄军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在军官的疯狂驱赶下,依旧悍不畏死地向前冲锋!人潮……如同无穷无尽!
“乌拉——!”一名俄军上校挥舞着军刀,嘶声力竭地吼叫!
“火箭弹!目标……敌军官集群!”赵明厉声嘶吼!
“嗖!嗖!嗖!”
数道拖着白烟的“穿甲”火箭弹呼啸而出!精准地砸入俄军冲锋队伍的核心!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中!血肉横飞!那名上校连同周围的卫队……瞬间化为齑粉!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骑兵旅!出击!”
“杀——!”
震天的喊杀声从俄军左翼骤然响起!
数千名身披玄色斗篷、手持连珠手铳的华夏骑兵,如同黑色的旋风!从雪丘后猛然杀出!马蹄翻飞!踏碎冰雪!如同利刃般……狠狠插入俄军混乱的侧翼!
“砰砰砰砰砰——!”
连珠手铳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泼水般扫向猝不及防的俄军!侧翼瞬间崩溃!士兵哭喊着四散奔逃!冲乱了……主攻方向的阵型!
“好!”岳飞眼中精光爆射!“重炮营!目标……俄军预备队集结区!‘毒龙’弹……三发急速射!”
“是!”
“呜——呜——呜——!”
凄厉的尖啸声撕裂长空!数枚特制的、涂着骷髅标记的炮弹,拖着诡异的黄绿色尾烟,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向俄军后方那片密集的预备队方阵!
“噗嗤——!”
炮弹凌空炸开!没有剧烈的火光!只有……大量黄绿色的、带着刺鼻芥末味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死亡的幕布!将那片区域……彻底笼罩!
“咳咳咳!”
“啊!我的眼睛!”
“救命!喘……喘不过气了!”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响彻战场!
被烟雾吞噬的俄军士兵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虾米,痛苦地翻滚!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和眼睛!口吐白沫!窒息而亡!预备队……瞬间崩溃!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乌拉……乌拉……”主攻方向的俄军士兵,看着后方升起的死亡烟云,听着同伴绝望的哀嚎,冲锋的意志……终于……动摇了!脚步……开始迟疑!眼神……充满了恐惧!
“反冲锋!”岳飞抓住战机!佩剑直指敌阵!
“杀——!”
震天的怒吼声中!华夏士兵跃出战壕!挺着刺刀!如同下山的猛虎!扑向混乱的俄军!白刃战!瞬间爆发!刺刀见红!手雷开道!雪亮的刀锋在寒光中闪烁!滚烫的鲜血在冰雪上喷溅!惨烈的搏杀……在风雪中上演!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
当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铅云,洒在尸横遍野的雪原上时,俄军……终于崩溃了!丢下上万具尸体和无数辎重,如同潮水般……狼狈溃退!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猩红的、触目惊心的……溃逃轨迹!
野狼谷……再次……成为俄军的……葬身之地!
金国,上京,皇宫。
完颜光瘫坐在冰冷的龙椅上,手中紧握着前线传来的、墨迹未干的捷报,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捷报上那冰冷的数字——“歼敌逾三万”、“俘获五千”、“缴获无算”、“俄军溃退百里”……每一个字,都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心脏!是……狂喜!是……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
“天佑……大金!天佑……华夏!天佑……秦王陛下啊!”
完颜光失声痛哭,对着苍梧方向,深深叩首,“岳飞元帅……神威盖世!华夏……天兵……所向披靡!我大金……有救了!有救了啊!”
他挣扎着爬起,走到殿外,望向北方那片被血色浸染的天空,眼中充满了敬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卑微。
他知道,金国……这条命……是华夏给的!是叶凌云……给的!从今往后……金国……将永世……为华夏藩篱!绝无……二心!
普鲁士,柏林,无忧宫。
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驱散着冬日的寒意。
腓特烈大帝一身便服,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一份来自东方的、染着硝烟气息的加密战报。当他看到“岳飞于野狼谷大破俄军十万!
歼敌三万!俘获五千!俄远东集团军……溃退百里!”时,他那双因长期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是狂喜!是……如释重负的……巨大喘息!
“好!好!好一个岳飞!好一个……叶凌云!”腓特烈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在书房内踱步,“野狼谷!野狼谷!哈哈!打得好!打得漂亮!这一仗……打掉了尼古拉……半条命!打掉了……俄罗斯……东进的野心!更……打掉了……压在我普鲁士……东线……最大的……一块巨石!”
他走到巨大的欧罗巴舆图前,手指重重戳在俄罗斯西线的位置:“传令!西线各集团军!趁俄军东线惨败!士气低落!兵力空虚之际!给朕……全线反击!目标……收复西里西亚!剑指……华沙!将……这头北极熊……彻底……赶出……东普鲁士!”
“是!陛下!”参谋总长毛奇元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天佑普鲁士!天佑……华夏!”
腓特烈拿起书案上那柄叶昭远赠送的、刻着“友谊长存”的鲁格手枪,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枪身,望向东方,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激与……一丝深沉的敬畏:“叶凌云……你……又一次……救了普鲁士!这份情……朕……记下了!欧罗巴的棋局……朕……替你……搅得更乱一些!”
野狼谷,战场废墟。
风雪依旧。岳飞独立于高岗之上,玄色大氅在寒风中翻卷。他望着脚下这片被鲜血染红、又被冰雪覆盖的焦土,望着远处俄军溃退时扬起的漫天雪尘,眼中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深沉的悲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呼啸的寒风中。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这片埋葬了无数生命的战场,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然后,他转身,望向南方——苍梧的方向,目光深邃如渊。
北疆的烽火……暂时熄灭了。但……他知道,这场席卷全球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华夏的利剑……已出鞘!染血……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