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拳头落下去,分分钟能要人命。
瞧他那身结实的肌肉,按理说胜算确实更大。”
话音未落,韩宾已举杯笑道:“我支持你。”
他随手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蒋天养摆了摆手:“都是自己人,小赌怡情,就一百万泰铢吧。”
太子当即应承:“没问题!”
这时十三妹斜了韩宾一眼,语带讥讽:“有些人自己没主意,别人说风就是雨。”
韩宾不气不恼,挑眉道:“男人婆,你不信?那不如我们也赌一局?”
十三妹轻哼一声:“懒得理你。”
擂台上风云突变,蓝裤拳手一记重拳将通天膝击倒在地。
昔日拳王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台上,观众席瞬间沸腾。
太子与陈浩南皆未料到这个结果。
蒋天养兴奋地拍案而起,连声叫好,仰头饮尽杯中酒。
太子笑着奉承:“还是蒋先生眼光独到。”
“太子,你眼光也不差。”
蒋天养悠然道,“穿红裤那位技巧确实出众,可惜实力在金钱面前不值一提。
收了我十万泰铢,他就得乖乖躺下。”
“女人收了我十万,同样得躺下。
你们说是不是?”
满座寂然。
陈浩南一时语塞,原来太子的判断并未出错,只是台上演了出戏。
山猫凑近陈浩南耳语:“没想到龙头这般狡猾。”
喧嚣声中,蒋天养竟将这话听得真切。
他眯起双眼,肃容道:“这不是狡猾。
浩南,成大事者须备三样:第一是钱,第二是钱,第三还是钱。
永远记住!”
蒋天养侃侃而谈,向各位堂主传授他的成功心得。
于他而言,世间万物皆可价购。
正当他高谈阔论之际,基哥忙不迭地谄媚:“蒋先生句句珠玑,真是至理名言!”
十三妹叼着烟卷怒斥:“马屁精!”
若非基哥先前所为,洪兴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
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韩宾接通电话,沉声道:“讲。”
电话那头传来恐龙小弟焦急的呼喊:“大哥,出事了,恐龙被人干掉了!”
韩宾闻言瞳孔一缩,握着话筒的指节发白:“你说什么?”
恐龙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这次没跟来太国,就是因为他天生路痴,出了屯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谁能料到,这个从不惹事的弟弟竟会遭此毒手。
韩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翻涌的悲恸:“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立即走向蒋天养低声汇报:“蒋先生,恐龙遇害了。”
蒋天养正在品雪茄的笑容骤然凝固,雪茄灰簌簌落下。
他沉着脸起身:“回别墅详谈,这里不方便。”
众人察觉气氛有异,跟着蒋天养走进别墅客厅。
当恐龙的死讯被公之于众时,满座哗然。
太子握紧拳头打破沉默:“我刚确认过, 是在铜锣湾发现的。
恐龙平日从不离开屯门,想不通谁会下此毒手。”
肥佬黎吐出烟圈阴恻恻接话:“既然死在陈浩南的地盘,自然该由他给个交代。”
陈浩南猛地拍案而起:“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
肥佬黎冷笑着叼紧雪茄。
蒋天养在一片争执中看向神情恍惚的韩宾,沉声唤道。
韩宾这才回过神,哑着嗓子应声:“蒋先生。”
“节哀。”
蒋天养拍拍他肩膀,转而环视众人,“我常思考用经商之道管理洪兴是否可行。
基哥,你怎么看?”
基哥翘着二郎腿嬉笑:“要是真能五十年不变,当然是夜夜快活,难道还要我们去保家卫国?”
蒋天养不置可否地掸了掸雪茄灰:“现在屯门堂主之位空缺,各位有什么想法?”
太子一听,立刻沉下脸来:“得赶紧找人顶上,屯门这边全是洪兴的地盘,恐龙一走,必须马上派个自己人接手,不然很容易被外人踩进来!”
蒋天养点点头,洪兴的地盘,绝不能让外人染指。
十三妹随即开口:“我推山鸡,他有能力,肯定行。”
太子也表示赞同:“我也赞成。”
山鸡脸上顿时露出笑意,喜形于色,向两人道谢:“多谢各位!蒋先生,要是我能坐上这位子,一定全力以赴。”
这时,肥佬黎忽然出声反对,山鸡的笑容立刻僵住:“我不同意山鸡。
既然能推他,为什么不选恐龙的头马生番?他跟了他大哥七八年,屯门的情况他最熟。”
“黎胖子,这次我站你这边。
山鸡,我先说明白,平时我们关系不错,但说到生番,屯门谁不知道他是地头蛇?”
“基哥,等等,你跟他很熟吗?”
山鸡冷声反问。
基哥笑答:“碰过几次面。”
听众人一番讨论,蒋天养把目光转向陈浩南:“阿南,你说说看?”
山鸡见蒋天养问陈浩南,心中一喜,以为大哥一定会帮自己说话,脸上忍不住又露出得意。
可下一秒,陈浩南的话却让他怒火中烧。
“基哥和肥佬黎说得没错。
我也觉得黎胖子讲得有理。
洪兴十二堂主不是谁都能当的,不是光说几句话就能上位。”
谁都没想到,陈浩南这次竟不支持自己的兄弟山鸡当屯门堂主,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蒋天养笑了笑,点头说:“说得好。
现在山鸡有人挺,生番也有人支持。
既然晚辈都想出头,我们就该给机会,公平竞争。”
山鸡咬着牙,恨恨地瞪了陈浩南一眼,心里又气又不解:为什么大哥不支持我?
肥佬黎见这情形,呵呵一笑,开口嘲讽:“浩南,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公私分明!”
陈浩南沉默不语,神情无奈。
会议结束后,陈浩南见山鸡一个人在阳台闷头抽烟,走过去想解释:“山鸡!”
才开口,就被山鸡打断:“没什么好说的!你刚才在讲什么你知道吗?”
“你真那么想做屯门的话事人?”
陈浩南反问。
“是!除非你不希望我跟你平起平坐!”
山鸡怒气冲冲地吼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山鸡扭过头去,根本不听陈浩南的解释,满腔怒火。
若不是因为陈浩南,他早已坐上屯门扛把子的位置。
陈浩南望着山鸡,语重心长地说:“我现在是铜锣湾的老大,那又怎样?我宁愿像以前那样跟着哥,那日子才真正开心。”
“现在哥不在了,我为了争这个位置,和大飞斗得两败俱伤。
争到了又如何?还是永远失去了他。”
“我们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倒下,却无能为力。
当老大?如果让我重新选,我宁可不当!”
山鸡听了,只是冷冷一哼:“那是你的想法,但你别指望我和你一样!”
“我不想你将来后悔!”
陈浩南吼道。
山鸡情绪更加激动:“我既然决定往上爬,就绝不后悔!我在洪兴,当然想出头。
你要么支持我,别在后面拖我后腿——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
陈浩南觉得山鸡已经听不进劝:“正因为我是你大哥,才劝你别走这条路,我不希望你当老大。”
“呵,你现在过完瘾了,就不让别人试试?我山鸡还没尝过当老大的滋味!”
“这根本是两码事,别混为一谈。”
陈浩南紧盯着山鸡,希望他回头,可山鸡转身就要走。
陈浩南追上前拉住他:“你到底想怎样?”
山鸡一把甩开他的手:“各走各路!不是说好一起回港岛的吗?”
陈浩南语气里带着恳求,却不知如何再劝。
山鸡死死瞪着他。
“我现在就改机票。
能遇见是缘分,但我真没想到,你在关键时候 一刀!”
山鸡怒不可遏,转身就要离开。
陈浩南无奈地深吸一口气。
他真心不愿看山鸡将来后悔,可山鸡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他站在原地,内心挣扎,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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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内,高挑的门厅与气派的大门彰显着雍容华贵。
一进门便是宽敞的客厅,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板光洁如镜,屋顶悬挂着精致的水晶吊灯。
这里是骆天慈为欣欣购置的住所,处处留有他的生活痕迹,洋溢着家的温馨。
骆天慈站在一面金色镜子前,身着米色休闲西装,指间一枚钻戒闪闪发光,气质非凡。
他双眼明亮如星,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不论站在何处都引人注目。
他理了理领带,满意地点头,随后望向长发飘逸的欣欣。
欣欣身穿洁白礼服,露出锁骨,颈上的水晶流苏项链熠熠生辉。
她肌肤如雪,容颜绝美,在阳光下宛若白莲般纯净。
此刻她正细心化妆,为倾城的容貌再添光彩。
骆天慈看了眼腕上的百达翡丽,时间不早,便开口道:“欣欣,快一些,中午大伯还等我们吃饭。”
欣欣急忙应声,语气略带慌乱:“天慈,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她希望能在大伯骆驼面前展现最完美的一面。
虽已与骆天慈在一起,也见过骆驼,但她仍想留下好印象。
于是她又继续修饰妆容。
其实她已准备了很久,却仍不断调整,担心不够得体。
骆天慈见状无奈。
他觉得欣欣已足够精致,何况大伯并非外人,去他家如同回自己家。
但无论他如何劝说,欣欣仍执意盛装打扮,如同参加晚会。
半小时后,骆天慈只好轻轻拉起欣欣,带她离开化妆台,以免耽误时间。
二人走出门,几辆奔驰商务车已候在门口。
身着西装的属下为骆天慈打开车门,他点头示意,随即与欣欣一同上车,驶向大伯的别墅。
不久,他们抵达骆驼的住处。
在门口,欣欣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紧张。
尽管见过骆驼一次,她仍有些不自在——毕竟他是骆天慈的家人,更是东星的龙头,地位非凡。
不过想到上次骆驼亲切的态度,她稍稍安心了些。
骆天慈瞧见欣欣那副样子,伸手牵住她,用钥匙打开门,两人一起走进别墅。
刚跨进门,骆天慈便笑着喊道:“大伯,我带欣欣来了。”
厨房里,骆驼正系着围裙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