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寂灭,神界裂光。
那场被称为“凡神之战”的浩劫余波尚未散去,整个寰域的时空仍在颤抖。冯渊立于神陨裂谷之巅,身周虚空破碎成无数镜面碎片,每一片中,都映出不同的界:有凡界的山川流火,有仙界的灵风圣域,有神界的金辉天穹——而此刻,全都在崩塌。
神血在虚空中蒸腾成烟,那是天神被凡体逆伐后的痕迹。
“凡体……竟能逆神?”远方,残破的神影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吼。
冯渊未答。他的眸光深处闪烁着五色星辉,九窍玲珑心中五颗星晶齐鸣,心界寂光流转,混沌气息与虚空之力交融成新的循环。
他抬手,虚空戒的五层空间齐开,亿万界流顺势汇入他体内。
那一刻,冯渊不再仅是“界主”,而是以凡之躯,执掌界权。
然而——
当神血落入界海的瞬间,一道更古老、更冰冷的意志从天穹深处苏醒。
那是神界的意志本源,号称“神启之源”的存在。
它无形,却主宰一切造物之理;它无声,却能令万界心生颤栗。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冯渊心中回荡:
“凡者不该逆神。逆者,皆陨。”
星河骤暗,万界之光同时熄灭。
冯渊只觉胸口一震,九窍玲珑心骤然冻结,第六窍“寂照星晶”闪烁出黯淡光辉,似在抵御某种不可抗的神权镇压。
“这是……神启之陨?”冯渊低语,目光冷然。
他伸手探入虚空,指尖一勾,虚空裂开,显出无数坠落的神陨星体。那些星体,皆是被神启裁定抹灭的界灵与修者。
皇老的声音在心海响起:“这是神界的‘陨启令’,一旦凡体夺神,神启必行裁灭。界主……你若不破其源,便会被抹去一切存在。”
冯渊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
他明白,所谓的“神启”,不是意志,而是一种宇宙规则的具象化——神界的秩序之心。
若要超越神界,必须令“神启自陨”。
“那便让我——凡界之主,以逆命之身,斩你这天启之序!”
......
虚空颤鸣,混沌震荡。
冯渊体内的五颗星晶齐亮,星渊吞天之力再度开启,寂照虚空化为光界流影,他的手中浮现一柄由虚空戒核心凝成的剑——“界渊神锋”。
他踏出一步,时空塌陷,身影直接出现在神启之源的上空。
那是一片无法形容的空间——没有上下,没有远近。
无数光球在虚无中闪烁,每一颗光球都是一方神域的“心”。而它们共同汇聚的中心,悬浮着一团无色之焰。
那便是——神启火。
“冯渊,凡者,退下。”那声音再次响起,不带情绪,却如秩序裁决。
冯渊抬头,眼神冷静如刃。
“我能来此地,不会退却。”
他双掌结印,低喝一声:“虚空九变·第六变——寂照虚空!”
光芒爆裂。
寂照之光映入神焰,两股力量瞬间交织,虚空燃起白色火海。
那一刻,寰域万界同时颤抖,凡界的山河,仙界的灵池,神界的天穹,全都感受到这场“逆序之光”。
神启火之中,隐隐浮现无数神影,它们汇聚成一尊宏伟的神像,双目空洞,手持权杖。
“神界之主……启皇。”
冯渊心中微震。
皇老叹息道:“传说中,启皇乃最初之神,是造物之序的守护者。他早已化为法则之躯——界主,你若败,虚空之名,将永坠寂灭。”
冯渊无惧。
“我不为虚空,不为界,只为心,为求真我。”
星渊吞天再启!
混沌化星在周身流转,他的心界如星河涌动,将神启火卷入无尽星海之中。
“轰!!!”
神火炸裂,规则反噬,冯渊的左臂瞬间崩碎,但他不退半步。
九窍玲珑心猛烈跳动,七窍齐明,心光透体而出。
“第七窍……要开了吗?”皇老惊叹。
冯渊仰天怒喝:“星渊——吞天!!!”
亿万星光汇聚成巨鲸之影,从他背后浮现。鲸口大张,将神火吞没。
火焰扭曲、崩裂、化作流光,被尽数纳入他体内。
冯渊浑身染血,却露出微笑。
“神启……你不过是序,而我,乃无序之源。”
话音落下——神像裂,神火灭,神启之源坠入沉寂。
寰界之上,第一声“凡神之鸣”回荡。
冯渊仰望破碎的神穹,九窍玲珑心中第七颗星晶缓缓凝聚成形,闪烁着“命序星辉”。
他知道,这仅是开端。
神界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造物主界。
那里,才是真正的终极序权之地。
而他,已经踏上那条不归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