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蝴蝶忍那带着明显“今晚继续”意味的“送药”宣言,看着她轻盈转身就要离开的背影,先生是真的感到一阵腿软。他连忙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央求:
“哎……等等,忍,你回来……”
蝴蝶忍脚步顿住,依言转身,歪头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又带着点小恶魔般的笑容:“怎么了,总领大人?还有什么‘指示’吗?”
他看着她这副样子,一时间语塞,憋了半天,才用一种混合着委屈、疲惫和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想象他此刻愁苦的表情,“你今年……也才二十四吧?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但你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已经三十七岁的……‘老人家’啊?”
年龄差被他用一种近乎哀怨的语气提了出来。要知道,他“离开”时忍才二十一岁,如今三年过去,她也才二十四岁,正值青春年华。而他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可是实打实地摆在那里,再加上灵魂深处那些跨越更久远时光的疲惫,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蝴蝶忍闻言,眨了眨紫眸,非但没有反省,反而从善如流地走回来,优雅地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还故意挨得很近。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用一种哄小孩似的语气说道: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再陪你一会儿。”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居然引经据典起来:“孔子不是还说‘三十而立’吗?你这都三十七了,更应该‘立’得住才对呀~”
“你……!” 先生被她这番歪理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面具下的脸估计都涨红了,最终只能无力地吐出两个字:“……二货。”
这骂声里没有半分怒气,只有浓浓的无奈和纵容。
蝴蝶忍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甜了。她就那样侧着身子,用手支着下巴,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含着笑意和深情的紫水晶眼眸,一瞬不瞬地、专注地看着他。
被她这样盯着,先生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面具后的眼神开始飘忽。
“干……干嘛?” 他语气有些僵硬地问。
蝴蝶忍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身体朝他那边微微靠近了一点。
淡淡的、属于她的药草清香瞬间变得更加清晰,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又……又怎么了?”
蝴蝶忍依旧不说话,脸上的笑容更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再次朝他靠近了一点。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这两次靠近,几乎让她温热的呼吸都能拂过他的面具边缘。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个游戏他太熟悉了!她现在不说话,就是用行动在告诉他:你不说话?没关系。我现在每沉默一秒,就靠近你一点,直到……吻上你为止。直到你受不了,主动投降,或者……情不自禁为止。
之后他就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在助长她的“气焰”,都会让她更有理由继续这个甜蜜的“逼迫”。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和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她带着得逞的、温柔的笑意,一点点地逼近。他僵坐在椅子上,看似无奈,但那微微向前倾侧、仿佛在无声迎接的头颅,和面具下悄然加速的心跳,却泄露了他真实的期待。
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甜蜜起来。
这场无声的较量,胜负早已分明。而他,心甘情愿地准备接受这“失败”的奖赏。
明白了蝴蝶忍那“不言而喻”的意图后,先生索性心一横,决定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他重新拿起笔,将注意力强行集中在面前的公文上,开始批阅,尽量无视身边那个散发着甜蜜危险气息的存在。
他打定主意,只要他不说话,不回应,她这个“靠近游戏”总会有个限度吧?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蝴蝶忍的执着和……创造力。
见他开始“认真”办公,蝴蝶忍非但没有退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两人本就坐得极近,她微微前倾身子,几乎是将下巴虚搁在他的肩头,然后,她开始若有似无地、极其规律地将呼吸的气息,精准地吹向他低垂着头时,完全暴露在外的耳廓和脖颈。
那里是他全身最怕痒的地方之一,平时稍微触碰一下都能让他忍不住缩脖子,更别提这样带着温热湿意的、持续不断的气息骚扰了。他办公时需要低头,这个姿势简直是给蝴蝶忍提供了绝佳的“攻击”角度,真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笔尖在纸张上停顿了一下。
他强忍着那股从耳根直窜脊椎的麻痒,努力维持着书写的动作,假装毫无所觉。但紧绷的肩颈线条和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蝴蝶忍紫眸中笑意更深,吹气的节奏甚至带上了一点调皮的变化,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像羽毛一遍遍刮过最敏感的神经。
他是真的不敢笑,也不敢说话。一旦破功,之前所有的忍耐都前功尽弃,而且肯定会引来她更“猖狂”的举动。他只能死死咬着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在公文上写下批注,只是那字迹,似乎比平时要潦草和用力几分。
时间在这种无声的“酷刑”中缓慢流逝。
终于,在蝴蝶忍又一次故意加重了呼吸,温热的气息直接灌入他耳蜗的瞬间——
他身体猛地一颤,一直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唉……” 他终究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带着浓浓无奈和彻底投降意味的叹息。
算了,亲就亲吧。反正……也不是不想。
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平静地、甚至带着点认命般地转过头,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她那带着狡黠笑意的唇瓣。
这是一个短暂却温柔的吻,带着纸张的墨香和她身上清冽的药草气息。
一触即分。
他看着她,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这下你满意了吧?”的意味。
然而,蝴蝶忍却在他退开后,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用一种仿佛受了小小委屈、又带着十足戏谑的语气说道:
“阿拉……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哦~” 她拖长了尾音,眼神瞟向别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是总领大人你自己突然转过头来的呢~这算不算是……职场骚扰?”
“……”
先生看着眼前这个倒打一耙、演技精湛的忍医生,彻底无语凝噎。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可能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听到蝴蝶忍那句带着笑意的“职场骚扰”,他隔着向日葵面具都能让人感觉到他那无语问苍天的表情。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跟她在这种“道理”上纠缠,最后被绕进去的、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他干脆选择放弃治疗,也放弃争辩。
他果断地转回身,重新拿起笔,将注意力牢牢锁定在眼前的公文上,用实际行动表示——我懒得理你了。
那副故作镇定、实则耳根还泛着未褪红晕的样子,落在蝴蝶忍眼里,简直比任何回应都要有趣。
蝴蝶忍看着他这副“委委屈屈”开始认真工作的模样,知道今天的“晨间逗弄”额度已经用完,再逗下去,这位心理年龄偶尔会跌到三岁的总领大人可能真要闹别扭了。
她见好就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化作一抹温柔和了然。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柔和与体贴,轻声说道:
“好了,不闹了。我也该去忙我的工作了。”
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框上,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了一句,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但更多的是真诚的关怀:
“晚上可以休息,我逗你的。”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让正埋头于公文中的先生肩膀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下。
说完,蝴蝶忍不再停留,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将安静还给了他。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先生停下了笔,抬手摸了摸刚才被她气息吹拂、此刻仿佛还残留着痒意的耳朵,又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回想着她最后那句“晚上休息”。
面具下,传来一声极轻的、混合着如释重负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小失落的叹息。
“这个二货……”
摇了摇头,他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重新专注于眼前的文字。
蝶屋的日常,就在这样拌嘴、逗弄、无奈与纵容交织的旋律中,缓缓流淌。
而对于历经了无数磨难才换回这平淡幸福的两人来说,这样的每一天,都值得用心去珍惜。
蝴蝶忍离开了总领办公室,并未停歇,径直回到了她最为熟悉和牵挂的地方——蝶屋。
如今的蝶屋,与过去已然大不相同。随着鬼舞辻无惨的覆灭,鬼杀队的身份与功绩得以公开,得到了官方的认可与民众的感激。蝶屋,作为鬼杀队最重要的医疗部门,也自然地向公众敞开了大门。
它不再仅仅是队员们受伤后的疗伤之所,更成为了一个接纳四方病患、救死扶伤的正式医疗机构。这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更多的病患,以及更复杂的医疗需求。
蝴蝶忍换上了更为干练的医师服饰,紫色眼眸中闪烁着专注与严谨的光芒。
她不仅要统筹管理蝶屋的整体运作,亲自诊治疑难杂症,还需要不断学习。
鬼的威胁消失后,人类的疾病谱系更为广阔,她需要钻研更深奥的现代医学知识、外科技术,以应对各种各样的病例。
在她的主导和香奈惠姐姐的协助下,蝶屋甚至开始筹建真正意义上的手术室,尝试进行大型外科手术。这无疑是蝶屋医疗水平的一次巨大飞跃,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份压力,很大一部分直接落在了主动选择留在蝶屋、立志成为一名医生的灶门炭治郎肩上。
“啊啊!这个血管缝合到底要怎么才能像忍小姐那样完美啊!”
炭治郎抓着他那头深红色的头发,对着练习用的模型发出一声哀嚎。他嗅觉灵敏,心地善良,有着惊人的毅力和学习能力,但面对日益精深的现代医学和外科技巧,尤其是即将开展的大型手术准备,他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和难度。
“炭治郎,不要急,慢慢来。”
香奈乎站在他身边,手中同样拿着练习器械,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也在努力学习护理与外科辅助知识,希望能帮上更多的忙。她拿起模型,用她那精准的控制力,一丝不苟地演示着。
“你看,针脚的角度和力度,应该是这样的……”
除了他们,蝶屋里还能看到另外两个忙碌的、略显格格不入却又无比认真的身影。
嘴平伊之助,头上依旧套着野猪头套,但身上却别扭地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白色护士服(被他肌肉撑得有点紧),正粗声粗气地按照指示搬运着消毒器械。他的母亲,如今也在蝶屋安心静养,这头桀骜不驯的“山大王”为了能陪伴母亲,也留了下来,用他独特的方式贡献着力气。
我妻善逸则是一边给病患换药,一边嘴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为什么我要做这种麻烦事啊!”,但手上的动作却出乎意料地轻柔细致。
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在另一区域帮忙照顾孩童的灶门祢豆子,脸上还会泛起可疑的红晕。他的师父桑岛慈悟郎也时常会来蝶屋看看,这里对他而言,同样有了家的牵绊。
看到伙伴们都在努力——香奈乎的专注、伊之助的笨拙付出、善逸的口嫌体正直——炭治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行!我不能输!大家都很努力,我也要更加油才行!一定要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医生,帮助更多的人!”
他身上那份属于长子的责任感和永不放弃的毅力再次燃烧起来。他重新拿起器械,眼神变得无比专注,投入到更加刻苦的练习之中。
蝶屋内,草药的清香与消毒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穿着白色衣物的人们穿梭忙碌,既有原鬼杀队的队员,也有来自各地的普通病患。这里不再弥漫着与鬼战斗的肃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充满希望的忙碌。
蝴蝶忍巡视着各个病房和诊疗室,看着努力成长的年轻一代,看着在大家共同努力下逐渐恢复健康的病人们,紫眸中流露出欣慰与坚定。
时代变了,蝶屋的使命也发生了转变,但那份“守护生命”的初衷,从未改变。而她,将会带领着这些珍贵的同伴们,在这条新的道路上,继续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