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牛铁柱的皮肤上很快浮现出大片大片的青紫色淤痕,有些地方甚至破皮渗血。
他咬紧牙关,嘴角不断溢出混合着血液的唾液,眼神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有些涣散,但依旧死死地盯着赵世荣,充满了不屈的恨意。
“硬汉?我让你硬!”赵世荣又踹了几下,接着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但异常锋利的匕首。他用冰凉的刀面拍打着牛铁柱的脸,“信不信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就像你平时剁肉那样?”
“畜生!你有种冲我来!放开我儿子!”牛大爷嘶哑地喊道。
赵世荣回头瞥了他一眼,狞笑道:“别急,老东西,一个个来。”他示意堕落者将昏迷的牛大妈和牛图图也拖到近前。
看着昏迷的老伴和年幼的孙子,牛大爷和牛小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世荣用匕首的尖轻轻挑开牛图图的衣领,冰冷的刀锋几乎要触碰到儿童娇嫩的皮肤。
“多嫩的小东西啊……”赵世荣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老东西,你说,要是这白嫩的小脸上划上一刀,会怎么样?”
“不要!求求你!不要动我孙子!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磕头了!”牛大爷彻底崩溃了,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被死死按住。牛小雨也发出绝望的哀鸣。
赵世荣满意地看着他们恐惧绝望的表情,享受了片刻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他知道,精神上的折磨往往比肉体上的痛苦更有效。
他最终收回了匕首,没有真的伤害孩子,但这短暂的威胁,已经足以击垮牛大爷最后的心防。
“哼,没意思。”赵世荣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仿佛失去了继续折磨的兴趣。他看了看时间,对黑狗吩咐道:“差不多了,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别真弄死了。老板还要用他们钓大鱼呢。准备转移,按计划去码头。”
堕落者们拿出一些基础的止血和镇痛喷雾,粗暴地处理了一下牛大爷和牛铁柱身上明显的伤口,主要是为了防止他们因失血过多或剧烈疼痛而死在路上。
然后,重新给他们注射了镇静剂,连同依旧昏迷的牛大妈和牛图图一起,再次塞进了黑色面包车。
车队驶离废弃厂房,融入凌晨的夜色,朝着临港市繁忙的码头区驶去。
码头上,即使是深夜,依旧灯火通明,起重机轰鸣,但某些属于特定公司的私有泊位却相对安静。
一辆不起眼的货柜车直接开到了一艘中型货轮的舷梯旁。这艘货轮看起来有些老旧,悬挂着某个小国的旗帜。
赵世荣和黑狗指挥着手下,将昏迷的牛大爷一家迅速而隐蔽地通过舷梯转移到了货轮上。
货轮底层一个经过改造的阴暗货舱,成为了临时的囚笼。里面只有几张破烂的垫子和一个便桶,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铁锈的味道。
牛大爷一家被扔了进去,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并从外部锁死。只有门上一个小小的观察孔,偶尔会透进一丝外面巡逻人员手电筒的光线。
货轮很快起锚,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驶离码头,劈开墨黑色的海水,向着远海驶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距离临港市近百海里的一片公海区域,那里远离主要航线,便于他们布设陷阱,而不容易被外界察觉。
赵世荣站在船舷边,看着逐渐远去的城市灯火,脸上露出残忍而期待的笑容。他仔细检查了船上布设的陷阱,他甚至还在关押人质的货舱门口安装了疯子博士制作的遥控引爆的炸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鱼儿上钩了。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在老城区的家中,曹孟淳盘膝坐在床上,五心朝天,呼吸悠长而平稳,周身似乎有若有若无的气流在缓缓盘旋。
然而,今天他的心神却莫名地有些烦躁,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萦绕在心头,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他强行压下这股悸动,试图集中精神。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曹孟淳缓缓收功,半睁开的双眼中,一丝雷光一闪而逝。
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就传来了郝天焦急的声音:“曹何,不好了!出大事了!牛大爷一家……他们一家子,昨晚好像失踪了!店铺被砸得乱七八糟,人都不见了!”
曹孟淳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他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沉凝。心中那股不安感终于找到了源头。
“我马上到。”他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低沉而冷静,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冷静下蕴藏的惊涛骇浪。
挂断电话,曹孟淳没有丝毫耽搁,迅速起身穿衣,然后出了门就飞快朝着隔壁街道跑去。
当他赶到时,“老牛家鲜牛羊肉”店铺外围已经拉起了醒目的黄色警戒线。不少早起或通宵的街坊邻居围在警戒线外,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惊恐、担忧和猜测。
店铺那扭曲变形、向内倒塌的卷帘门,如同一个巨大的伤口,触目惊心。
曹孟淳亮出他作为“特殊安全顾问”的证件,弯腰钻过警戒线,走进了店内。
店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柜台被掀翻,碗碟碎片和散落的花生米混在一起,地上还有一滩已经干涸发黑的酱油污渍,以及一些不明显但无法完全掩盖的打斗痕迹和零星血迹。空气中,除了残留的肉腥味,还隐隐有一丝极淡的、非正常的化学气味。
何萱萱带着周雪、郝天、李大牛和玄清道长已经在里面进行勘察了。
何萱萱脸色凝重,正用便携设备扫描着地面;周雪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提取一些微小的纤维;郝天则在检查被破坏的门窗结构;李大牛则是跟在玄清身后,帮忙打着下手。
看到曹孟淳进来,何萱萱立刻走了过来,语气沉重:“你来了。情况很不妙。”
“有什么发现?”曹孟淳强大的神念扫过店内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场被破坏的十分干净。
“现场被专业手段清理过,监控全被破坏,几乎没有留下有效的指纹或dNA。”何萱萱快速汇报,“但是从门框被暴力撕裂的痕迹,以及地上这几个几乎被踩入水泥地的脚印深浅和发力方式来看,袭击者力量远超常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而且……手段狠辣,带有很强的非人气息。”
周雪补充道:“我在角落里发现了一缕非常细微的黑色纤维,质地特殊,不像普通衣物,更像是某种特制的作战服。另外,空气中残留的化学气味,初步分析是一种高效生物痕迹分解剂,市面上严禁流通,只有某些特殊组织才会使用。”
郝天指着卷帘门的断口:“这种撕裂方式,不像是工具造成的,更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开的。普通人类,哪怕是力量型异能者,也很难做到如此干脆。”
“我方才起了一卦,一点线索提示都没有。”玄清眉头紧锁,沉声道:“不过我来时感觉到这里残留的气息很杂乱,有一股阴冷、暴戾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和之前交手的那些深渊教会的杂碎很像!”
众人的分析,都隐隐指向了一个方向。
曹孟淳沉默地听着,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柜台旁地上,那半瓶被打翻的、牛大爷常喝的白酒上。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手背上青筋隐现。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和愧疚,声音冰冷而清晰地开口道:“不用再分析了。他们的目标是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深渊教会,是冲着我来的。”曹孟淳继续说道,语气肯定,“我和倾城昨天去了海洋公园,可能触碰到了他们的敏感神经。他们不敢,或者暂时不方便直接对我下手,所以选择了对我身边的人动手。牛大爷一家……是被我牵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