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之中,燕王鸿汤与镇域王鸿安正聊得投机,车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道粗犷的声音穿透车帘:“末将李庆长,携副统领祝尧时参见燕王!”
另一道浑厚的声音紧随其后:“末将曾立井,携副统领柳夏辉参见燕王!”
镇域王鸿安心中了然 —— 北燕城内五支军队的所有正副统领,已然悉数到齐。
燕王鸿汤随即下车,目光沉凝地扫过面前十名将领,朗声道:“你们即刻骑上战马,随本王返回王宫承乾殿!本王有重要军事安排与部署,需当面宣布!”
十名正副统领闻言皆是一愣,满心诧异:军事部署为何要特意去王宫承乾殿发布?
如此寻常的传令之事,派一名侍卫兵或是赵公公手下的宦官通报便可,何须燕王亲自乘辇跑这一趟?实在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心中虽满是疑虑,十人却不敢有半分怠慢,齐齐躬身领命:“属下遵令!”
然而就在此时,朱雀军副统领柳夏辉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警惕:“燕王殿下!您的马夫与身后跟随的百名士兵,并非您的亲卫兵!”
这话一出,其余九人这才惊觉 —— 燕王身边的亲卫竟已全部更换,皆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他们并非愚钝之辈,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柳夏辉正欲再追问,却见一名身着四爪金龙王袍的青年从奢华车辇中缓步走出。
十人顿时大惊失色:龙袍乃王爵专属,眼前这青年能穿戴此袍,定然也是一位王爷!
这究竟是何缘故?
鸿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缓缓开口:“你说得没错!这些护卫,全是我镇域王的部下,并非燕王亲卫!”
说罢,他从王袍衣袖中取出一卷黄澄澄的圣旨,高举过顶,声如洪钟:“本王镇域王鸿安,奉天承运,奉父皇雍德帝之命,前来燕州城宣读圣旨!尔等十人之中,谁敢抗旨不遵?”
这声呵斥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十人耳膜发颤。他们不过是小小正副统领,怎敢违抗圣旨?
难怪方才仇汝风、韩俊儒等人便觉得燕王今日大反常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 原来他是接到了陛下的圣旨!
柳夏辉眸光颤抖地盯着那卷圣旨,连忙双膝跪地,颤声求饶:“末将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请镇域王恕罪!”
其余九人也纷纷效仿,跪地叩首,不敢有丝毫异动。
“尔等速速随车辇返回王宫承乾殿,本王要在殿内当众宣读圣旨!” 鸿安沉声道。
“是!属下遵令!” 十人恭敬回应。
他们原本还疑心燕王被挟持,此刻见了圣旨,疑虑尽消,连忙翻身上马,跟随车辇朝着王宫行去。
行进途中,十名统领渐渐察觉到异样:车辇走在最前,百名侍卫兵却紧随其后,这般阵形分明是断了他们的退路。
而且越是靠近王宫,身后跟随的士兵便越多。行至王宫门前,柳夏辉赫然发现,他们身后竟已聚集了三千余名士兵,更令人胆寒的是,这些士兵个个背负弓弩 ——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透着森然杀气。
此刻,不止柳夏辉,其余九人也彻底醒悟:就算他们插翅,也难逃离此地。
他们先前以为身后仅有三千精锐,踏入王宫后才知晓自己错得离谱 —— 整座王宫早已被重兵团团包围,水泄不通,连一只飞鸟都难以进出。
柳夏辉忍不住对正统领曾立井低声道:“正统领!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曾立井望着宫中一队队煞气凛然的士兵,心中亦是胆寒,压低声音告诫:“少说话!走一步看一步!”
十人这才彻底明白:燕王之所以不派他人传命,就是怕走漏风声!他们的生死,早已不由自己掌控。
车辇稳稳停在承乾殿门前,镇域王鸿安率先下车,燕王鸿汤亦紧随其后,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连半分往日的威严都无。
众人一眼便看出,二人虽同为王爷,可此刻的燕王鸿汤,在镇域王鸿安面前竟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
青龙军正统领李庆长回想起西城军营的种种细节,瞬间了然:之前燕王所说的每一句话,实则都是在传达镇域王的命令!
十人步入承乾殿,行至大殿中央,抬头便见镇域王鸿安高坐于王位之上,而燕王鸿汤则垂手站立在旁,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幕让他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北燕城的天,怕是要换大王旗了!
承乾殿规模宏大,当年燕王为彰显地位,特意要求建造得比奉天皇城的乾清殿还要气派。往日里,这里时常有舞姬献舞、乐师奏乐,极尽奢华。
而此刻,大殿两侧站立的并非舞姬乐师,而是天枢第一师的军官们。他们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凛然,透着久经沙场的精锐之气,看得十名正副统领心中愈发胆寒 ——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军队风貌。
李庆长率先单膝跪地,其余九人也纷纷效仿,对着王位上的镇域王鸿安恭敬行礼,依次自报家门:
“北燕青龙军正统领李庆长、副统领祝尧时,拜见镇域王!”
“北燕朱雀军正统领曾立井、副统领柳夏辉,拜见镇域王!”
“北燕玄武军正统领仇汝风、副统领储一雄,拜见镇域王!”
“北燕白虎军正统领韩俊儒、副统领牛长祺,拜见镇域王!”
“北燕黄龙军正统领宁鸣佩、副统领廖端升,拜见镇域王!”
高坐王位的镇域王鸿安,目光森冷地扫过跪地的十人,语气冰寒刺骨:“你们十人,给本王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