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初为了不跟大队长换位置,一直在装睡。等进空间后,她不打算睡觉了,准备去炖鸡汤。
刚给顾岳泽擦手的同时,戚妤初替他把了脉。身体倒是没啥大问题了,就是有明显的气血不足,得给他补补身体才行。
炖鸡汤最好使用砂锅,可空间里没有。戚妤初就找来一个熬药的陶罐,准备用陶罐来熬鸡汤。
戚妤初选的是杀好的母鸡,她又在陶罐里添加了适量的黄芪、当归、大枣、枸杞、八角茴香和人参。把所有食材都准备好后,戚妤初用石块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把陶罐坐在上面,开始熬鸡汤。
怕顾岳泽虚不受补,戚妤初用的是现挖的人参,而且只放了几根参须。
为了让药效更好地渗透进鸡汤里,这锅鸡汤熬了两个多小时才停火。戚妤初把鸡汤上面的那层油花撇干净,盛了一小碗晾在灶台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吹了吹,确定不烫后开始喝。“嗯,味道还不错!”可能是加了灵泉水的原因,鸡汤的味道很鲜甜,戚妤初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她将碗里的鸡汤喝完,另一碗也晾的差不多了。戚妤初端着鸡汤,去了休息室。
“顾岳泽,我刚才给你把过脉了,发现你的身体有些气血不足。我给你炖了鸡汤,现在就来喂你。”
戚妤初把鸡汤放在嘴边尝了尝,确定不热后,给顾岳泽一勺一勺地喂了进去。
“顾岳泽,咱们很快就要到永和大队了。等你回去后,顾忠实两口子可能不会善待你,但你不要怕,我会尽快去接你的。我现在是公社卫生院的医生,在卫生院有自己的宿舍。我会把你接到身边,亲自照顾。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帮你跟顾家断亲。大伯告诉我了,你不是顾家人。你的亲生父亲姓牟,是一位蒋军的军官,在建国前一年被俘了。顾奶奶曾是你家的佣人,所以在你父亲出事后,你爷爷找了过来,恳求顾奶奶收养你。不过你不用怕,我听说很多被俘的军官都被无罪释放了,国家还给他们安排了工作,不知道你父亲是不是也已经出来了。等你治好病,咱们就去找他吧。”
戚妤初絮絮叨叨地说着,顾岳泽的心里很不平静。他猜到了自己不是顾家亲生的,甚至还去了当年唐金凤生产时的卫生院,可因为年代久远,什么也没查到。他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的身世。“为什么初初不提我的母亲,难道我的母亲也出事了吗?我还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呢?”顾岳泽迫切地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可戚妤初却不再说了。他好想问一问戚妤初自己还有没有别的亲人,却怎么也张不开嘴。他感觉自己像一头困兽,被困在了自己的躯壳里,只有意识是自由的。
军卡是一大早从京市出发的,到永和大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永和大队因为离着公社近,最近刚通上电,可大多数的人家依然不舍得开灯,还是天黑之前吃饭,天黑后就睡觉。
戚妤初在公社就下了车,没跟着回村里。这次去京市耽误了七天,她明天得找范主任销假,顺便再问一问画宣传画的事。马上就进六月了,张主任说六月底前要完成,好像还有领导要来检查。
大队长跟着去了顾忠实家,把顾岳泽安顿好后,他才带着司机小吴回家。
大队长到家时,顾家人早就睡了。他敲了很久的门,顾岳鸿才出来开门。见门外是自家老爹,顾岳鸿立刻喜出望外。“爹,您回来啦?岳泽咋样啦?”
“岳泽也回来了,你明天可以去看他。快把你媳妇和你娘叫起来,给我和这位小同志做点饭吃,我们还饿着呢。”
还不等顾岳鸿去叫人,家里人就都陆续地迎出来了。
队长媳妇看着一身军装的小吴,问大队长:“老头子,这位同志咋称呼啊?”
“噢,这位是小吴同志。就是他开着部队的卡车把我们和岳泽送回来的。从早晨五点多一直开到现在,特别辛苦。老婆子,多整两个菜,让小吴好好地吃点饭。”
“婶子,不用麻烦了,随便吃一口就行。”
“小吴啊,来到婶子家了,你就不要客气啦。快进屋喝点热水,饭菜马上就好。”
“这孩子岂止是客气,还非常耿直。非要连夜走,被我强拉回来的。”
“这黑灯瞎火的,哪能连夜走呢!我听说路上有劫道的,可不安全了。”
现在社会有些乱,法律法规还不太健全,所以路上劫道的人很多。
“没关系的婶子,我开的是部队的车,没人敢拦。”小吴挠挠头,模样有些憨厚。
“那也不能走,万一碰上那些不长眼的混子咋办?今晚就在婶子家安心地住下,明早再走。”
队长媳妇和李娟快速地炒了四个菜,大队长又拉着小吴喝了几盅白酒。小吴酒足饭饱后,去西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队长媳妇煮了小米粥,又蒸了很多酸菜油滋啦馅的包子,喊小吴起来吃饭。小吴吃过早饭要走时,队长媳妇给他装了四个煮鸡蛋和六个大包子让他带在路上吃。小吴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送走小吴后,一家人去了顾忠实家看顾岳泽。此时的顾忠实家,愁云密布。
唐金凤提出让两个儿子轮流伺候顾岳泽,遭到了一致反对。老大顾岳州两口子是纯粹的不乐意,老二顾岳浩是因为媳妇柳玉萍刚生完孩子,月子还没出呢,实在照顾不了。
大队长看不下去了,质问唐金凤:“你和老二当时在部队跟人家领导是咋说的?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岳泽吗?咋刚到家就变卦了?还把岳泽往岳州和岳浩身上推?要是你们不想照顾,就把部队给的那一千块钱拿出来,我找人照顾。”
顾岳州两口子和顾岳浩两口子一听部队居然还给了一千块钱,顿时表情就变了。合着爹娘是想白得钱,活却推给他们来干,哪有这么好的事?
顾岳州看了一眼自家媳妇,杨春柳立刻会意,嗷的一嗓子就哭了起来。“大伯啊,你可来了呀,快帮侄媳做个主吧。爹娘一大早就给我们开会,让我们和二弟一家轮流照顾三弟。照顾三弟我们是愿意的,只是三弟的情况身边也离不开人啊,我们还得去上工,哪能照顾的了啊?爹娘一听就生气了,骂我们不孝。大伯,您给评评理,如果我们不去上工,吃啥喝啥呀?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呀!”
柳玉萍见大嫂哭的来劲,也想上去哭两嗓子,被顾岳浩制止了。“你还坐月子呢,别跟着瞎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