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老祖眼中闪过惊骇,急忙催动所有气运丝线形成壁垒。那些能抵挡始祖境初期全力一击的气运壁垒,在剑气面前却如薄纸般脆弱。剑气穿过壁垒,掠过他缠绕着气运丝线的脖颈,没有鲜血喷出,只有冥河老祖的头颅无声滑落,滚落在白骨王座旁。他体内的运祖境本源连同那三千缕气运丝线,瞬间被剑气吞噬,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就在青烟散尽的刹那,白骨王座的扶手突然裂开一道细纹,一枚刻着扭曲符文的青铜碎片从裂缝中弹出,碎片表面同样萦绕着与陈崖飞灰中相似的混沌气息。这一次,李长生看得真切——那符文并非幽冥界的阴纹,反倒与混沌海深处的古老图腾有几分相似。他指尖剑气微动,似要将碎片拘来,可碎片却猛地爆发出一团黑雾,裹挟着自身遁入忘川河底的空间裂隙,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能量波动。
李长生收回目光,指尖剑气依旧稳定。他知晓这两抹异常绝非偶然,却未停下清算的脚步,转而望向东方的赤阳界——帝祖境的赤阳天主,正盘踞在那里。赤阳天主曾以自身帝血为引,召唤上古炎神,在归墟深渊中给了李长生致命一击,若不是李长生随身携带的先天灵宝“鸿蒙珠”护住心脉,早已身死道消。
赤阳界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高百万丈的炎神塔,塔尖直刺天穹,塔身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帝火。赤阳天主盘坐在塔顶,周身环绕着九道帝祖境的帝道法则,每一道法则都蕴含着焚天煮地的力量。他感知到李长生的气息,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一抹狞笑。
“李长生!三百年前你侥幸未死,今日老夫便以帝火炼了你,夺取你的始祖境本源!”赤阳天主双手结印,炎神塔内的帝火骤然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炎神之手,朝着虚空抓去。他想主动出击,在李长生降临之前将其拦截。
可就在炎神之手即将触碰到虚空的瞬间,那缕银白剑气凭空出现在炎神塔顶端。剑气没有与帝火碰撞,而是直接穿透了炎神塔的塔身。赤阳天主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出现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帝祖境的帝道法则在剑气的侵蚀下开始崩解,体内的帝火疯狂外泄,却被剑气一一湮灭。
“不可能!帝祖境的肉身怎会……”赤阳天主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身躯从塔顶坠落,在半空中化作一团火焰,随后被剑气彻底抹除。炎神塔失去帝道法则支撑,轰然倒塌,塔身的帝火熄灭,只留下一堆焦黑的废墟。
废墟之下,一块被帝火灼烧得发黑的龟甲悄然显露。龟甲上刻着的星图早已模糊,唯有中心位置的一颗“死星”标记清晰可见,而那“死星”周围,竟缠绕着三圈与之前墨色光点、青铜碎片同源的混沌纹路。李长生的神识扫过龟甲,能清晰感知到龟甲深处藏着一道沉睡的意识,那意识不强,却带着一种凌驾于寻常始祖境之上的威压——仿佛是某种古老存在的一缕分身。
他并未毁掉龟甲,只是任由其留在废墟中,转而将目光投向宇宙深处的混沌海。那里藏着当年围剿行动的主谋——始祖境的混沌老祖,也是他此次清算的最后一人。
混沌海是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禁地,里面充斥着混乱的时空乱流和混沌之气,即便是始祖境强者,也不敢轻易深入。混沌老祖在此经营了数百万年,将混沌海改造成了自己的洞府,他当年便是躲在混沌海深处,操控其他势力围剿李长生,企图夺取李长生身上的鸿蒙珠。
混沌海深处,混沌老祖正盘坐在一座混沌莲台上,炼化着一颗从宇宙本源中剥离出的混沌珠。他周身环绕着十二道始祖境的混沌法则,每一道法则都能扭曲时空,改变因果。当李长生的气息锁定他时,混沌老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兴奋。
“李长生,你果然来了!”混沌老祖挥手将混沌珠握在手中,十二道混沌法则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混沌网,笼罩住整个混沌海深处。“你以为当年的围剿,真的是我主导?今日便让你知道,你所清算的,不过是些棋子!”
话音未落,混沌老祖突然将混沌珠按在自己眉心,体内的混沌法则疯狂涌动,竟主动朝着那缕银白剑气冲去。李长生眸色微冷,剑气骤然提速,穿透混沌网,径直刺向混沌老祖的眉心。可就在剑气即将刺入的瞬间,混沌老祖的身躯突然爆开,化作一团浓郁的混沌雾气,雾气中,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缓缓升起。
令牌上刻着一个古老的“狱”字,字痕中流淌着粘稠的黑暗能量,那能量远超混沌老祖本身的修为,甚至让李长生指尖的银白剑气都微微震颤。更诡异的是,令牌表面浮现出的纹路,竟与陈崖飞灰中的光点、冥河老祖王座下的碎片、赤阳界废墟里的龟甲纹路完全吻合,四张纹路拼在一起,隐约能看出是一幅残缺的“狱界图”。
“李长生,这只是开始……”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令牌中传出,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你毁我棋子,扰我布局,迟早会踏入真正的牢笼。”
声音消散,令牌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撕裂混沌海的时空壁垒,消失在无尽虚空之中。李长生立于混沌莲台上,指尖的剑气缓缓收敛。他望着令牌消失的方向,漠然的眸底第一次泛起一丝波澜——他终于明白,三百年前的围剿并非偶然,那些被他清算的敌人,不过是某个更强大存在布下的棋子,而那枚令牌、那些纹路,以及那若隐若现的“狱界”,才是真正的威胁。
此时,整个宇宙都在流传着李长生清算敌人的消息。入祖境的陈崖、运祖境的冥河老祖、帝祖境的赤阳天主、始祖境的混沌老祖,四位曾经叱咤宇宙的强者,都被李长生的一缕剑气轻易抹除。那些曾经与李长生有过恩怨,却未参与当年围剿的势力,无不心惊胆战,纷纷收敛气息,生怕引起李长生的注意。
可无人知晓,陨星台上的李长生,正将一缕神识探入鸿蒙珠。珠内的鸿蒙空间中,他将陈崖遗留的墨色光点、冥河老祖的青铜碎片、赤阳界的龟甲残片一一取出,三物在鸿蒙之气的滋养下,缓缓朝着彼此靠近,试图拼接成完整的图案。只是每当纹路即将相连时,便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刻意隐藏“狱界图”的全貌。
“还有谁?”
淡淡的声音在陨星台上空回荡,传遍整个宇宙。没有回应,只有无尽的寂静。那些潜藏在宇宙各处的敌人,在感受到李长生那无匹的实力后,早已吓得不敢露头。但李长生清楚,真正的敌人尚未现身,那枚消失的“狱”字令牌,以及它背后的“狱界”,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他必须跨越的障碍。
他收回目光,转身踏入虚空,消失在陨星台。他的身影出现在归墟深渊的上空,三百年前他曾在此九死一生,今日故地重游,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他挥手洒出一缕剑气,归墟深渊中的无尽凶煞之气瞬间被湮灭,深渊底部的空间裂缝也被剑气修复。
修复裂缝的刹那,李长生的神识捕捉到一丝异常——裂缝深处,竟残留着与“狱”字令牌同源的黑暗能量,那能量如同一根细针,深深扎在归墟深渊的本源之中,若不仔细探查,根本无法察觉。他指尖剑气微动,却最终没有出手清除——他要留下这缕能量,作为追踪“狱界”的线索。
做完这一切,李长生再次转身,朝着宇宙的更深处走去。他的脚步缓慢却坚定,每一步都跨越数万里的距离。他的目标不再是清算过往的敌人,而是寻找“狱界”的踪迹,揭开那枚令牌背后的秘密。
在他身后,曾经因围剿事件而动荡的宇宙,渐渐恢复了平静。各大势力重新划分疆域,却无人敢提及李长生的名字,只将其视为宇宙中的禁忌。那缕能轻易抹除始祖境强者的银白剑气,成为了所有生灵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成为了宇宙秩序的新象征。
唯有李长生自己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当鸿蒙珠中的三枚残片真正拼接完整,当那枚“狱”字令牌再次出现,一场远比三百年前围剿更凶险的危机,终将降临在这片宇宙之上。
数千年后,当宇宙中的新一辈强者崛起,开始探索宇宙的奥秘时,依旧能从古老的典籍中看到关于李长生的记载。典籍中没有详细描述他的容貌,也没有记载他的过往,只留下了一句话:
“长生剑主,一缕剑气,可斩天地,可灭众生。”
无人知晓,在典籍未曾记载的角落,归墟深渊的裂缝深处,那缕黑暗能量正缓缓蠕动,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苏醒的那一天。而鸿蒙珠内,三枚残片的纹路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融合,一幅残缺的“狱界图”,即将显露出更多的秘密。
李长生循着归墟深渊残留的黑暗能量,踏入宇宙边缘的“死寂星域”。这里无星无辰,只有漂浮的破碎星体,每一块星体表面都覆盖着与黑暗能量同源的黑纹,触之便能感受到蚀骨的寒意。他身影未停,指尖银白剑气若隐若现,沿途遇到被黑纹寄生的巨型星兽,剑气只轻轻一拂,星兽便连同体内黑纹一同化作飞灰,连一丝哀嚎都未曾留下。
行至星域深处,一座半截埋在星尘中的上古祭坛显露出来。祭坛由不知名的黑色岩石砌成,顶端刻着完整的“狱界图”残角——与鸿蒙珠内三枚残片纹路完全契合,只是这残角上多了一道指向性符文,直指宇宙极北的“永夜之渊”。李长生神识扫过祭坛,未发现异常波动,只抬手将祭坛顶端的残角切下,收入鸿蒙珠。珠内三枚残片与新得残角立刻产生共鸣,纹路闪烁间,竟自动拼接出“狱界图”的四分之一,露出“狱门”的模糊轮廓。
离开死寂星域,李长生直奔永夜之渊。此地常年被黑暗笼罩,即便是始祖境强者的神识,也只能探测到万里之内。他刚踏入渊域,便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当年“狱”字令牌上的黑暗能量。能量源头来自渊底一座悬浮的黑色宫殿,宫殿大门上刻着与令牌相同的“狱”字,门缝中渗出的黑暗能量,竟能扭曲周围的时空。
李长生缓步走向宫殿,途中并无阻碍,仿佛一切都是刻意为之。踏入宫殿的瞬间,殿内烛火骤然亮起,照亮了中央的高台。高台上悬浮着一枚与之前相似的“狱”字令牌,令牌下方,一道模糊的黑影正盘坐在虚空之中。
“长生剑主,终于等到你了。”黑影开口,声音与令牌中传出的沙哑声如出一辙,“你以为收集残片、追踪能量,是你的选择?不,这都是‘狱界’的指引。”
李长生眸色未变,指尖剑气凝而不发:“狱界究竟是什么?”
“一个能让你真正‘长生’的地方。”黑影轻笑,周身黑暗能量暴涨,化作无数触手朝李长生袭来,“可惜,你毁了太多棋子,今日,便用你的始祖境本源,来补全狱界图吧!”
触手裹挟着吞噬一切的力量,却在靠近李长生时,被他指尖的剑气逐一斩断。剑气顺势朝着黑影斩去,黑影却不闪不避,身躯被剑气穿透的瞬间,化作一团浓郁的黑暗能量,融入高台的令牌之中。令牌光芒大盛,殿内墙壁上浮现出完整的“狱界图”,图中“狱门”缓缓打开,露出门后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