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道袍修士的身体最终化作星屑般的尘埃,散落在酒馆的木板上,被李长生指尖凝出的一缕白光轻轻拂过,便连痕迹都未曾留下。那枚刻着道帝境玄纹的紫色令牌,在他掌心泛了片刻微光,便被抹去所有灵力,成了块普通的紫石,随手丢进储物戒——那里已堆叠了数十枚来自不同境界修士的令牌,如今又多了道帝境的一块。
李长生弯腰拾起摔碎的星河酒壶,指尖白光流转,碎裂的瓷片竟重新聚拢,壶身裂痕缓缓弥合,不多时便恢复如初。他将酒壶放回柜台,又从储物戒中取出星河酒,缓缓斟满,酒液入壶时泛起细碎的银光,像是将漫天星子都装进了壶里。
窗外的混沌气愈发汹涌,偶尔有巨大的星骸碎片擦着酒馆掠过,发出刺耳的破空声。界外虚空的动荡已到了极致,连遥远的界域边缘都能看到黑色的裂隙在不断蔓延,可李长生只是垂眸看着杯中酒,眼神依旧漠然,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混乱,都与他无关。
时间又过去了五千年。
这五千年里,长生酒馆再没迎来过寻求庇护的修士——界外虚空能存活的修士已寥寥无几,大多要么死于道则崩塌,要么被黑暗裂隙吞噬。唯有酒馆依旧矗立在混沌气边缘,像一座亘古不变的孤岛,守着一方小小的安宁。
直到这天,酒馆的门被推开时,没有混沌气涌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截然不同的威压——那威压带着规整的秩序感,与界外虚空的混乱格格不入,却又比道帝境的灵力更加凝练。李长生抬眼望去,只见三个穿着银白战甲的修士走了进来,战甲上刻着繁复的云纹,胸口缀着一枚金色的“界”字令牌,为首者额间凝着入道境的玄纹,另外两人则是初道境修为。
“此处便是长生酒馆?”为首的银甲修士声音洪亮,目光扫过酒馆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李长生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吾等乃界庭卫,奉界主之命,前来传唤你前往界庭。”
李长生没有起身,只是将酒杯凑到唇边,星河酒的清冽在舌尖漫开,压下了空气中那股陌生的威压。他能感觉到,这三个界庭卫的灵力虽不及道帝境,却胜在规整有序,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道基也比寻常修士稳固得多。
“界庭?”李长生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我为何要去?”
为首的银甲修士皱了皱眉,像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上前一步,银白战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界庭乃界外虚空唯一的秩序所在,界主有令,凡存活的修士皆需前往报备。你若不从,便是违抗界庭秩序,休怪吾等不客气!”
另外两个初道境的界庭卫也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银甲上的云纹泛起微光,显然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们在界庭待了数万年,从未有人敢违抗界庭卫的传唤,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酒馆主人,竟敢如此怠慢。
李长生放下酒杯,指尖在柜台上轻轻一点,一道极淡的白光闪过,银甲修士们身上的威压瞬间被驱散,像是被一阵微风拂过。他抬眼看向三人,眼神依旧漠然:“我的酒馆,不欢迎擅闯者。”
“放肆!”为首的银甲修士怒喝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上泛起银白色的光芒,带着入道境的灵力朝着李长生刺去。那剑气虽不及道帝境的威力,却异常精准,直逼李长生的眉心,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招式。
可就在剑气即将碰到李长生时,他只是微微偏头,便轻松避开。剑气擦着他的发丝掠过,刺在身后的墙壁上,却没能留下丝毫痕迹——那看似普通的木墙,竟像是由最坚硬的道则凝成,连入道境的剑气都无法损伤分毫。
为首的银甲修士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会如此轻易被化解。他咬了咬牙,对着另外两个初道境修士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结印,银白战甲上的云纹瞬间亮起,三道灵力在空中汇聚,形成一柄巨大的银白长剑,朝着李长生斩去。
“界庭斩!”三人同时大喝,声音震得酒馆的窗户都微微作响。这是界庭卫的合击之术,曾斩杀过不少道元境的修士,他们不信眼前这个酒馆主人能挡得住。
李长生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只是指尖对着那柄银白长剑轻轻一点。一道金光闪过,长剑瞬间停在半空,剑身上的灵力开始快速消散,最后化作一缕缕银白色的气流,被混沌气卷着飞出了酒馆。
三个界庭卫脸色惨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们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锁定了自己,体内的灵力像是被冻结了一般,连动一下手指都异常艰难。为首的银甲修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在界庭待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银甲修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他看着李长生,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情绪,可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漠然。
李长生没有回答,只是指尖再次一点。三道金光分别落在三个界庭卫身上,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身体就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尘埃,融入了酒馆的空气里。只有三枚金色的“界”字令牌掉在地上,还残留着一丝界庭的灵力。
李长生弯腰捡起令牌,指尖凝出白光,将令牌上的灵力彻底抹去,变成三块普通的金色石头,随手扔进储物戒。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窗外的混沌气依旧汹涌,仿佛刚才那三个界庭卫从未出现过。
可他知道,界庭不会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不过半日,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五个穿着金色战甲的修士,战甲上的云纹比之前的银甲修士更加繁复,胸口的“界”字令牌也更大,为首者额间凝着辟道境的玄纹,另外四人则是入道境修为。
“刚才的界庭卫,是你杀的?”为首的金甲修士声音冰冷,目光如刀,扫过酒馆的地面,像是在寻找刚才那三个界庭卫的痕迹,“你可知,杀害界庭卫,乃是死罪?”
李长生没有说话,只是将酒杯放在柜台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他能感觉到,这个辟道境修士的灵力比之前的入道境强了数倍,道基也更加稳固,而且体内的灵力带着一股淡淡的杀伐之气,显然是常年征战的修士。
“吾乃界庭辟道卫统领,奉界主之命,前来捉拿你。”金甲修士继续说道,右手一挥,四道金色的锁链从他袖中飞出,朝着李长生缠去,“你若束手就擒,界主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若是反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四道金色锁链带着辟道境的灵力,在空中交织成网,想要将李长生牢牢困住。锁链掠过的地方,空气都泛起涟漪,显然是用特殊的道则炼制而成,专门用来束缚强大的修士。
李长生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就在锁链即将碰到他时,一道白光从他指尖飞出,落在锁链上。金色锁链瞬间停住,然后开始慢慢崩裂,最后化作无数金色的碎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甲修士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自己的缚仙链竟会如此轻易被摧毁。他体内的辟道境灵力疯狂涌动,额间的玄纹变得更加耀眼,双手结印,无数金色的道纹在空中汇聚,形成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朝着李长生拍去。
“辟道掌!”金甲修士大喝一声,眼中满是杀意。这是他最强的神通,曾经用这招斩杀过道神境初期的修士,他不信眼前这个酒馆主人能挡得住。
可就在金色手掌即将碰到李长生时,他终于站起身,伸出右手,对着金色手掌轻轻一握。那只巨大的手掌瞬间停住,然后开始快速收缩,金色的道纹不断消散,最后化作一缕金色的气流,被李长生吸进体内。
金甲修士和另外四个入道境修士脸色惨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后退。他们能感觉到,一股比辟道境强千倍的力量笼罩了整个酒馆,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你竟敢对抗界庭?”金甲修士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他看着李长生,眼中满是绝望,“界庭乃界外虚空的秩序,你若杀了吾等,界主绝不会放过你!”
李长生没有回答,只是指尖对着五人轻轻一点。五道金光闪过,五人的身体瞬间僵住,体内的灵力开始快速流失,道基也在慢慢崩溃。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
“界主……会为吾等报仇的……”金甲修士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有五枚金色的“界”字令牌掉在地上,与之前的三枚混在一起。
李长生弯腰捡起令牌,指尖凝出白光,将令牌上的灵力抹去,然后扔进储物戒。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星河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窗外的混沌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汹涌,远处的黑暗裂隙也在不断扩大,可他依旧漠不关心,只是守着这方小小的酒馆。
又过了三日。
这三日里,酒馆再没迎来过界庭卫。可李长生知道,界庭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他能感觉到,遥远的界域方向,一股比辟道境强万倍的灵力正在快速逼近,那灵力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显然是界庭的高层亲自来了。
果然,第三日的清晨,酒馆的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震开,混沌气汹涌而入,却在触及李长生时瞬间消散。只见一个穿着紫色战甲的修士走了进来,战甲上刻着龙凤纹,胸口的“界”字令牌是纯金打造,额间凝着辟道境巅峰的玄纹,身后跟着十个穿着金色战甲的辟道境修士,气势汹汹。
“你就是长生酒馆的主人?”紫色战甲修士声音威严,目光扫过酒馆,最后落在李长生身上,“吾乃界庭副界主,你杀了吾界庭十二名界庭卫,今日,吾要将你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李长生没有起身,只是将酒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星河酒。他能感觉到,这个副界主的灵力比之前的辟道卫统领强了十倍不止,道基也已达到圆满,而且体内的灵力带着一股淡淡的界则之力,显然是能调动部分界庭秩序的修士。
“界庭的人,总是这么喜欢威胁别人。”李长生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们若只是来送死,便不必浪费时间了。”
“放肆!”副界主怒喝一声,体内的辟道境巅峰灵力疯狂涌动,紫色战甲上的龙凤纹瞬间亮起,无数紫色的道纹在空中汇聚,形成一把巨大的紫色长剑,朝着李长生斩去,“吾这‘界庭道剑’,曾斩杀过道帝境初期的修士,今日,便用你的血来祭剑!”
那紫色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酒馆的空气都撕裂开来,形成一道道黑色的裂隙。窗外的混沌气也被引动,朝着酒馆内部涌来,仿佛要将整个酒馆都吞噬。
李长生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就在紫色长剑即将碰到他时,他指尖凝出一缕极淡的剑气,那剑气是银白色的,带着星河酒的清冽,看似微弱,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