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跟在后面,看着崩塌的祭坛,眼中满是惊骇——这位前辈,竟连噬灵殿的殿主都能轻易斩杀!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前辈,您为何要杀了他们?”
李长生没回头,声音依旧漠然:“碍眼。”
清玄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前辈斩杀这么多窥祖境修士,竟只是因为“碍眼”。他还想再问,却见李长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也碍眼。”
清玄脸色骤变,连忙跪倒在地:“前辈饶命!晚辈再也不敢跟着您了,求前辈开恩!”
李长生没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前行。清玄趴在地上,等了许久,才敢抬头。他望着李长生的背影,见他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才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李长生没再管他,继续朝迷雾驿站的方向走去。夜色渐深,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没留下半分暖意。他走得极慢,素白的衣摆在风中飘动,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
途中,他遇到一只受伤的灵鹿。灵鹿的腿被灵力所伤,躺在地上,眼中满是恐惧。李长生路过时,脚步没停,甚至没看它一眼。灵鹿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才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朝树林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迷雾。迷雾里泛着淡淡的灵光,隐约能看到驿站的轮廓。李长生走进迷雾,脚步依旧平稳,仿佛那能迷晕窥祖境修士的迷雾,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驿站门口,站着一名老者。老者身着灰袍,修为达窥祖境后期,见李长生进来,眼中闪过惊讶:“阁下能穿过迷雾,实力定然不凡。不知阁下是要住店,还是要前往域外?”
“住店。”李长生的声音依旧平淡。
老者连忙躬身:“前辈里面请,小店有最好的房间,还请前辈随我来。”
李长生没说话,跟着老者走进驿站。驿站内很安静,只有几间房间亮着灯。老者将他带到一间靠窗的房间,躬身道:“前辈,这是小店最好的房间,若有需要,随时吩咐晚辈。”
李长生没理会他,走进房间,关上了门。老者站在门外,愣了片刻,才缓缓离开——他能感觉到,这位前辈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房间内,李长生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迷雾。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却没让他的眼神有半分变化。他抬手,一缕金色剑气在掌心凝聚,随后又缓缓消散。
古仙域的威胁还有许多,噬灵殿的余孽只是其中之一。但他不在乎,只要这些威胁碍了他的眼,他便会一一抹杀。至于古仙域的安危,与他无关——他只是在走自己的路,顺便清理路上的障碍物罢了。
夜色渐深,驿站内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李长生的房间,还亮着一盏油灯。灯光下,他的身影映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不容侵犯的漠然。
第二日清晨,李长生离开驿站时,老者还在门口。他想上前问候,却见李长生已走进迷雾,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迷雾中。老者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敬畏,却再也不敢多问。
李长生继续前行,迷雾在他的身边散开,像在为他让路。他走得极慢,素白的衣摆在风中飘动,没有半分留恋。前方的路还很长,古仙域的威胁也还很多,但他不在乎——只要他还在走,那些碍眼的东西,便会一一消失。
紫霄界域的天穹裂开一道横贯百万里的幽暗缝隙,罡风如刀割碎云层,却在触及李长生衣袂时悄然消融。他立于界域枢纽的陨星台上,玄色长袍垂落的褶皱间凝着未散的星尘,指尖悬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银白剑气,眸光扫过虚空时,连时间流速都似被冻凝。
“入祖境,陈崖。”
漠然的声音未落,西极星域的一座悬空仙山突然震颤。正在紫晶殿内炼化上古灵宝的陈崖猛地抬头,眉心裂开一道细不可察的血痕。他曾在三千亿万年前联合七大势力围剿李长生,以本命精血催动“化界大阵”,险些将李长生困死在归墟深渊。此刻感知到那道跨越星域的锁定,陈崖周身瞬间涌起万丈金光,入祖境的本源之力化作九条金龙缠绕身躯,手中掐出防御印诀,殿宇四周的护山大阵同时亮起。
“李长生!你敢擅闯西极星域!”陈崖的怒吼震碎殿内玉柱,可话音刚落,他瞳孔中的金龙便骤然崩解。那缕银白剑气如鬼魅般穿透大阵,无视他身前的三重本源护盾,径直从他眉心刺入。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血肉飞溅的惨烈,陈崖僵在原地,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飞灰,连神魂都被剑气中的寂灭之力彻底抹除。整座悬空仙山失去主人维系,在罡风中崩裂成无数碎石,坠入下方的恒星火海。
陨星台上,李长生指尖的剑气未有丝毫黯淡。他垂眸时,余光瞥见陈崖消散的飞灰中,竟飘出一粒微不可察的墨色光点——那光点形如细沙,表面萦绕着极淡的混沌气息,不等李长生细察,便骤然融入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未停顿,抬眼望向北方的幽冥界,那里盘踞着当年参与围剿的另一股势力——运祖境的冥河老祖。
幽冥界的忘川河畔,冥河老祖正坐在白骨王座上,清点着麾下的阴兵军团。他周身环绕着三千缕气运丝线,那是他吞噬亿万生灵凝练出的运祖境本源,每一缕丝线都能牵动一方小世界的运势。三百年前,他正是借助这些气运丝线,扭曲了李长生的命格,让其在归墟深渊中屡屡遭遇死劫。
“李长生已破始祖境,你等速将所有阴兵调入幽冥核心!”冥河老祖突然心悸,挥手将气运丝线尽数缠在身上,想要借助幽冥界的本源之力构建防御。可他刚起身,忘川河的河水便骤然倒流,一道银白剑气从河底窜出,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