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并未动武,只是取出那卷朱砂竹简。阵法图遇银甲修士的佩剑,瞬间迸发红光,将三人笼罩。为首修士的佩剑竟自行出鞘,剑身上浮现出与阵法图同源的纹路,他这才惊觉:“你……你是传承者?”原来,这三人正是千年前守护时光枢纽的“守序族”后裔,而陨仙谷,便是当年枢纽破碎后,守护族封存本源力量的地方。
跟着守序族修士,李长生来到了藏于仙山深处的“忆昔池”。池水清澈如镜,能映照出过往的真相。他将指尖灵力注入池中,水面顿时泛起涟漪,千年前的画面缓缓浮现:那时的他尚是完整的枢纽守护者,身着金纹白袍,与守序族一同抵御噬灵族的侵袭;而那个被他救下的妇人,正是守序族的族长之女,她塞来的玉佩,本是开启枢纽核心的钥匙。画面最后,噬灵族首领偷袭重伤了他,他为保枢纽不落入敌手,只得自碎神魂,将核心力量封入眉心印记,转世等待重启时机。
“如今噬灵族卷土重来,已占领了大半仙域,”守序族修士叹息着递过一枚青铜令牌,“只有集齐三块‘枢纽残片’,才能重启核心,可最后一块残片,据说在古仙域最凶险的‘归墟海’中。”李长生接过令牌,眉心印记与令牌共振,他忽然明白,此前动用力量时的神魂刺痛,并非本源消耗,而是神魂碎片尚未完全融合的征兆。
前往归墟海的途中,他途经“断尘城”。城中百姓虽受噬灵族压迫,却仍在修士的带领下坚守。见李长生路过,一名孩童捧着半块灵饼递来:“先生,吃点东西再走吧,城里的修士说,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李长生接过灵饼,指尖凝出一道护城结界,看着孩童雀跃跑开的身影,他忽然想起酒馆里的小女孩——这场游历,从来不是为了寻回自己的过去,更是为了守护这些鲜活的现在。
抵达归墟海时,海面正翻涌着黑色浊浪,噬灵族的触手在浪中若隐若现。李长生展开竹简,阵法图化作金色光盾,抵挡着浊浪的侵袭。当他潜入海底,终于在一座沉没的仙宫遗址中,找到了嵌在石柱上的枢纽残片。残片刚入手,眉心印记便彻底觉醒,化作金纹蔓延至全身,千年前的记忆与力量瞬间归位——他终于记起,自己的本名并非李长生,而是“辰渊”,古仙域最后一任时光枢纽守护者。
带着三块残片回到陨仙谷,李长生将残片嵌入禁地中央的石台。刹那间,金色光柱冲天而起,贯穿了古仙域的天空,那些被噬灵族吞噬的仙域碎片,开始顺着光柱缓缓回归。守序族修士们举起佩剑,城中的百姓欢呼雀跃,归墟海的浊浪渐渐平息——古仙域的重生,终于开始。
而李长生站在光柱旁,望着逐渐恢复生机的仙域,忽然想起酒馆门前的灵草。他知道,待这场纷争结束,他会回到那个迷雾包裹的驿站,继续守着青石板与木门,只是那时,他的眼神里,将不再有疏离与恍惚,唯有历经风雨后的澄澈与温柔——他不仅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更守护了无数人的归宿。
古仙域的晨光破开云层时,李长生正站在陨仙谷外的断崖上。光柱消散后的第七日,仙域碎片虽未完全归位,但天地间的灵气已不再滞涩,风里裹着新生灵草的气息,拂过他素色的衣袍,却未在他眼底激起半分波澜。守序族的修士曾来邀请他主持仙域重建大典,被他抬手拒绝——他既已寻回辰渊的身份,却仍习惯以李长生之名行走,重建之事有族中长老主持,他更想看看这场纷争后,这片土地真正的模样。
指尖凝出一缕浅金色的灵力,落在崖边一株刚冒芽的迎客松上。灵力渗入根部的瞬间,枯黑的枝干竟迅速泛出绿意,新叶舒展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李长生收回手,转身朝着古仙域深处走去。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光的节点上,沿途散落的噬灵族残魂感应到他身上的枢纽气息,刚要凝聚成形,便被他周身自然散发的金光碾碎,连一丝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行至第三日,他抵达了“落枫原”。这片曾被噬灵族大肆破坏的平原,如今只剩焦黑的土地和断折的巨木,空气中还残留着腐臭的邪气。李长生驻足片刻,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一处凹陷——那里有微弱的灵力波动,似乎藏着活物。他缓步走近,只见凹陷中蜷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左前腿被邪气侵蚀,正微微颤抖,见他靠近,眼中满是警惕,却因伤势过重无法动弹。
李长生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在经过灵狐身边时,指尖无意间滑落一滴灵力。那滴灵力落在灵狐伤口处,瞬间化作金色的光雾,将邪气逼出体外。灵狐猛地抬头,眼中的警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它试探着蹭了蹭李长生的衣角,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他依旧目视前方,仿佛方才救了灵狐只是随手拂去衣上尘埃,脚步未停,继续朝着平原深处走去。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前辈留步!”三名身着青色法袍的修士追了上来,为首的修士面带急切,“前辈可是重启时光枢纽的辰渊大人?我等是落枫原周边‘青木门’的弟子,方才感应到此处有精纯的枢纽之力,特来拜见!”
李长生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三人,眼神依旧淡漠:“何事。”
为首的修士见他回应,连忙躬身道:“前辈,落枫原深处还藏着一只噬灵族统领,修为已达灭极境,此兽以吞噬修士神魂为生,已在此地残害了数十名同门。我等修为最高不过入极境,多次围剿都未能成功,恳请前辈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