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在所有强者的心头。岁月仙祖境强者气得浑身发抖,周身的岁月法则都开始紊乱:“好好好!本座今日便让你看看,仙域一脉的真正力量!”他燃烧仙祖本源,发出一道贯穿混沌的召集令,“传我命令,仙域所有仙王以上境强者,即刻赶赴无量天,违者——抹杀!”
召集令如同一道惊雷,响彻整个仙域疆域。很快,混沌气流中传来密密麻麻的威压,数不清的光点从黑暗中涌现,那是一位位正在赶来的强者。有执掌毁灭法则的灭世仙王,有吞噬星辰的噬空仙尊,有活过万亿年的古老仙帝,甚至还有几位隐世不出的仙祖境老怪物。
短短半个时辰,竹屋前的虚空中已经挤满了强者。粗略一数,竟有千位仙王境,百位仙尊境,五十位仙皇境,三十位仙圣境,九位仙帝境,加上之前的十二位仙祖境,整个仙域一脉的高端战力几乎倾巢而出。他们的威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足以压塌诸天的天幕,连混沌气流都在这股威压下停止了流动。
岁月仙祖境强者喘着粗气,燃烧本源让他气息有些萎靡,但眼中却充满了快意:“蝼蚁,看到了吗?这便是仙域一脉的底蕴!别说你一个凡夫俗子,就算是诸天万界联手,也挡不住如此阵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长生终于再次举杯,将石桌上的岁月酿一饮而尽。酒液入喉,他连眉峰都未动一下,仿佛只是喝了一口白水。放下酒盏时,他指尖的玉佩突然停止了转动,玉面映出漫天强者的身影,依旧一片漠然。
“说完了?”李长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你们可以陨了。”
话音未落,他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一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一道微不可察的剑气自指尖溢出,细如发丝,淡若流光,连石桌上的酒气都未曾搅动半分。这道剑气没有直奔任何一位强者,而是如同时间本身般漫过虚空,无声无息地穿透了所有强者的身躯。
最先倒下的是那位仙神境强者,他的神光瞬间熄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飞灰,连同其身后亿万星系中所有,有关之人一同湮灭。紧接着是百位仙王境,他们的仙王真身如泡沫般破碎,九世轮回的印记彻底消散,存在过的痕迹被从时间长河中彻底抹去。
三位岁月仙尊布下的岁月大阵骤然崩碎,他们的法则之躯寸寸消融,连同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分身一起化为虚无。九位仙帝境强者的帝威瞬间溃散,星辰战甲和帝兵都崩解成最原始的能量,时间长河中关于他们的所有印记都被彻底抹除。
最后是十五位仙祖境强者(包括岁月仙祖境),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与大道的联系被彻底斩断,仙祖本源如冰雪般消融。法则链条寸寸断裂,悟道的混沌秘境骤然封闭,传承的道统瞬间断绝,无论身处哪个时空、哪个维度的关联者,都在同一刹那彻底消失,连混沌气流中都未留下半分他们存在过的气息。
剑气消散时,原本挤满强者的虚空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混沌气流缓缓流动。那足以让诸天崩塌的威压彻底消失,仿佛刚才那场汇聚了混沌所有高端战力的阵容从未出现过。远处的星河依旧璀璨,山间的竹林恢复了生机,连风拂过竹梢的声音都与之前别无二致。
李长生指尖的玉佩重新开始转动,他弯腰,指尖拂去青石板上的新尘,动作与之前一模一样。石桌上的青瓷酒盏空了,他拿起酒壶,给自己重新斟满一杯岁月酿,酒香依旧醇厚,仿佛刚才那抹除无数强者的剑气,不过是拂去尘埃时带起的一缕微风。
他直起身,目光落回石桌,看着杯中冒着白气的酒液,眼神依旧没有半分波动。青石板上,又有新尘落下,细如碎雪,轻若鸿毛。竹门外的风还在吹,石桌上的酒香还在飘,混沌尽头的虚空一片澄澈,而他指间的玉佩,转得依旧不急不缓。
那些曾被视为浩劫的存在,那些能轻易决定诸天命运的强者,于他而言,不过是需要拂去的尘埃罢了。
指尖的玉佩突然转得快了半分,玉面映出的虚空泛起淡淡涟漪。李长生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的瞬间,他周身的时间流速骤然改变。檐下的风停在了半空,飘落的尘埃悬在青石板上方,连石桌上蒸腾的酒气都凝成了静止的雾霭。他迈步时,身影并未向前,而是向后踏入了一道无形的时间裂隙——那是时间长河的支流,此刻正为他一人逆流而上。
时间长河逆流三百万载,李长生的身影自混沌气流中显现。脚下是滚烫的黑金石,灼热的气息从石缝中喷涌而出,带着硫磺与岩浆的刺鼻味道。抬头望去,三轮赤红色的太阳高悬天际,彼此间相隔万里,却将每一寸土地都烤得滋滋作响。这便是赤阳时代,一个被火焰与蛮荒统治的时代,天地间灵气狂暴如怒涛,生灵以厮杀为生,以火焰为尊。
大地被无数道岩浆河分割成碎裂的板块,赤红色的岩浆在河道中翻滚咆哮,不时有巨大的气泡破裂,喷溅出丈高的火柱。河岸边生长着暗红色的古木,树干上布满火焰纹路,叶片如燃烧的火焰般跳动,偶尔有熟透的果实坠落,砸在地上便燃起一团烈焰。远处的山峦并非青石构成,而是一座座正在喷发的火山,黑色的烟尘直冲云霄,与三轮赤阳的光芒交织成诡异的暗红色天幕。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属性灵力,寻常修士在此地呼吸片刻便会灵力紊乱,可李长生只是静静站在黑金石上,衣袂在热浪中纹丝不动。他指尖的玉佩转得极缓,玉面映出三轮赤阳的轮廓,连太阳表面的火焰漩涡都清晰可见。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的蛮荒大地,那里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一群身高三丈的熔岩巨人正围攻一头翼展千丈的赤羽天鹏,巨人们挥舞着岩浆凝成的战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焚山煮海的威势,斧刃划过虚空时留下长长的火焰轨迹。赤羽天鹏则发出尖锐的啼鸣,翅膀扇动间洒落漫天火羽,火羽落地便化为燃烧的陨石,将熔岩巨人的石质身躯炸得粉碎。可巨人的身躯很快又在岩浆中重组,嘶吼着再次扑上,双方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却在落地的瞬间被高温蒸发成血色蒸汽。
这便是赤阳时代的常态,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生灵们在火焰中诞生,在厮杀中成长,最终又归于火焰。李长生看着这场厮杀,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光影变幻。他的目光越过战场,落在远处一座悬浮于岩浆河上方的巨大石台,石台上刻满了古老的火焰符文,符文间流淌着淡淡的金光,似乎在镇压着某种恐怖的存在。
就在此时,时间长河突然泛起剧烈的波动,三道身影踏着火焰洪流自时空裂隙中冲出,周身散发着足以让周遭岩浆河都为之平静的威压。他们身披暗红色兽皮战甲,战甲上镶嵌着巨大的兽骨,骨缝中流淌着赤金色的火焰,手中握着刻满时光符文的骨杖,杖顶镶嵌着燃烧的兽核,正是时间执法殿派驻赤阳时代的执法者。
为首的执法者身材最为高大,裸露的臂膀上布满火焰伤疤,左眼是一颗燃烧的火晶,散发着审视的光芒。他是赤阳执法分队的队长,修为已达岁月仙祖境巅峰,在这赤阳时代算得上顶尖强者。另外两位执法者稍显年轻,却也都是仙祖境中期修为,周身火焰法则运转间,连空气都在扭曲燃烧。
“外来者!”为首的执法者声音如岩浆爆裂般沉闷,骨杖重重顿在黑金石上,杖顶兽核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根据时间执法殿律条,擅闯指定时代者,需接受时间审判!报上你的来历,否则格杀勿论!”
李长生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石台之上。那石台上的符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流淌的金光变得急促起来,隐约有巨兽的咆哮从石台下方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