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里旧报纸的霉味顺着空气飘进鼻腔,林辰的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佐藤的脚步声停在他面前,黑色皮鞋的鞋尖离垃圾桶只有半步距离,那道带着审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找旧零件?”佐藤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这个点,所有仓库都锁了,你从哪找的零件?”他的手慢慢抬起来,朝着垃圾桶的方向伸去——林辰甚至能看到他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的弦瞬间绷到了极致。
“是……是山田组长让我来的。”林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意提高声音,确保不远处的安保人员能听到,“他说今晚要补实验报告,需要旧数据记录仪的零件,让我帮忙找找。”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挡住佐藤伸向垃圾桶的手,“主管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山田组长打电话确认。”
这话一出,佐藤的动作顿住了。林辰清楚,佐藤虽然怀疑山田,但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如果真的惊动山田,反而会让他的“钓鱼”计划暴露。果然,佐藤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不用了,我相信你。不过下次要找零件,记得提前报备,现在安保升级,私自待在杂物间,很容易被当成可疑人员。”
“是,谢谢主管提醒,我马上就走。”林辰松了口气,转身就想离开,却被佐藤叫住:“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辰心里一紧,低头看了看——刚才情急之下,他把用来固定驱动器的螺丝放在了口袋边缘,此刻正露出来一点。他赶紧把螺丝塞进兜里,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几个没用的小螺丝,我顺手收起来,免得丢在地上绊倒人。”
佐藤盯着他的口袋看了几秒,没再追问,挥了挥手:“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
林辰快步走出杂物间,直到拐过走廊拐角,才敢放慢脚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螺丝,又想起垃圾桶里的驱动器雏形——现在还不能回去拿,佐藤肯定在附近留了人监视,只能等明天再想办法。
回到出租屋,林辰坐在椅子上,翻出手机里偷拍的实验室监控分布图。佐藤今晚的举动,明显是“钓鱼执法”——故意让安保人员发现动静,引他暴露。既然佐藤已经开始主动出击,那他不能再被动防守,必须反击,打乱佐藤的节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辰盯着监控分布图,目光落在废弃数据室——佐藤肯定以为他不敢再去那里,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把伪造的“错误资料”送进去,让佐藤以为他还在研究旧数据,降低对他的警惕。
第二天一早,林辰提前来到实验室,趁安保换班的间隙,溜进杂物间,从垃圾桶里拿回驱动器雏形和虎符咒——幸好昨晚佐藤没让人检查垃圾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将驱动器藏好,然后拿出提前打印好的伪造资料——上面是他故意编造的“次元技术错误参数”,看起来像模像样,却毫无实际用途。
中午午休时,林辰假装去茶水间,绕到废弃数据室门口。果然,门口有一个安保人员在巡逻,看起来很警惕。他故意在附近徘徊,等安保人员转身的瞬间,快速将伪造资料从门缝塞进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
下午,林辰正在整理数据,突然看到佐藤带着几个人走进废弃数据室,心里暗暗得意——他知道,佐藤肯定会发现那些伪造资料,以为他还在执着于旧数据,从而放松对他的监视。
可没过多久,佐藤就从数据室里出来了,脸色阴沉得吓人,径直朝着林辰走来。林辰心里一沉,难道被发现了?
“林辰,你跟我来一趟。”佐藤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林辰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反击计划哪里出了问题。
办公室里,佐藤将一叠资料扔在桌上,正是林辰塞进去的伪造资料。他盯着林辰,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这些资料,是你放进去的吧?”
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还是强装镇定:“主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佐藤冷笑一声,拿起一张资料,指着上面的参数:“这些错误参数,看起来像是故意编的,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对旧数据的执着,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十年前,那个研究次元技术的研究员,也是像你一样,总喜欢在废弃数据室里待着。”
林辰的瞳孔瞬间收缩——十年前的研究员?难道和他穿越有关?他刚想追问,佐藤却突然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期待你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旧数据。”
走出办公室,林辰的脑子一片混乱。佐藤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且那个十年前的研究员,到底是谁?和黑石实验室的次元技术,又有什么关系?
他回到座位上,看着桌上的伪造资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击计划,好像不仅没有打乱佐藤的节奏,反而让他陷入了一个更深的谜团里,而佐藤,就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猫,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只老鼠在陷阱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