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在论坛上那番看似随意,实则诛心的“敲打”,效果立竿见影。
如同在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首先感受到压力的是郭景明。论坛结束后,他试图联系的那几家原本还有些意向的潜在投资者,纷纷以各种理由婉拒了他的会面请求。甚至连之前谈好的那笔条件苛刻的过桥贷款,对方也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表示需要“重新进行风险评估”。
王辰的态度,被市场解读为对景明集团的彻底不看好和某种意义上的“封杀令”。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触王辰的霉头,去接盘一个被辰星资本抛弃、且明显卷入了更高层面斗争的烂摊子。
景明集团的资金链,彻底断裂了。
银行催收函雪片般飞来,部分合作方开始起诉要求冻结资产,股价如同自由落体般持续暴跌,距离跌破净资产仅一步之遥。郭景明焦头烂额,四处碰壁,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而更让他感到刺骨寒意的是,来自“蓝湾资本”(涡旋资本)方面的反应。
在他最需要资金支持的时候,“夜枭”的电话却变得难以接通。好不容易接通一次,对方的态度也极其冷淡,只是公式化地表示“需要时间评估当前局势”,并暗示郭景明“未能有效掌控局面”,让他们“非常失望”。
冰冷的推诿,没有丝毫雪中送炭的意思。
直到这时,郭景明才彻底明白,在涡旋资本眼中,他从来都只是一颗可以利用、也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当他失去利用价值,甚至成为累赘时,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一脚踢开。
巨大的愤怒、悔恨和被背叛的感觉,几乎将他吞噬。
与此同时,华芯科技内部。
冯婷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她将王辰敲打郭景明、以及景明集团陷入绝境、被“盟友”抛弃的消息,适时地在华芯董事会和核心股东层中扩散开来。
这无疑是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郭景明在华芯内部残存的威信和影响力。
那些原本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或者被他许诺的利益所诱惑的股东,此刻都清醒地认识到,跟着郭景明走,只有死路一条。连他最依仗的外部资本都靠不住,更何况他们?
华芯科技的董事会风向彻底扭转。几位之前态度暧昧的董事,公开表态支持冯婷的领导,坚决反对任何与“背景不明”资本的深度合作。冯婷趁热打铁,迅速推动董事会通过决议,收回了之前授予郭景明的部分特别授权,并加强了对公司重大决策的监管。
郭景明在华芯内部,被彻底边缘化了。
……
曼哈顿,涡旋资本总部。
“夜枭”站在克罗克面前,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克罗克先生,景明集团已经失去价值。郭景明无法挽回败局,他在华芯科技的影响力也已被清除。我们的b计划……失败了。”
克罗克背对着他,看着窗外,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辰……他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克罗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不仅挡住了我们的金融攻击,还反过来利用我们的棋子,清除了他联盟内部的隐患。这一手,玩得很漂亮。”
“是的。他似乎总能预判我们的行动,并且反击得恰到好处。”夜枭低声道,“我们是否……需要调整策略?”
“调整?”克罗克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为什么要调整?游戏才刚刚变得有趣起来。”
他走到巨大的屏幕前,上面显示着王辰的照片。
“既然常规的商业手段效果不佳,那就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资本,是如何碾碎一切的。”
他看向夜枭,眼神冰冷:“启动‘收割者’协议。目标,王辰旗下所有海外可攻击的资产,尤其是他在港股和美股市场的头寸。动用一切杠杆,我要在三天内,看到他的海外资产净值缩水百分之三十以上!”
“另外,”克罗克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给我们的‘朋友们’再施加点压力。我希望看到,对‘辰芯’和华芯的制裁,进一步收紧!任何与他们有业务往来的公司,都将面临同等的风险!”
“明白!”夜枭心中一凛,知道克罗克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动用更极端、更不留余地的手段了。